“你别走,别离开我,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别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哀哀地乞求原谅。才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有多么离谱,我恨不得下阿鼻地狱去受受惩罚。
“我吓到你了。”
摇歌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却终于听出了其中快要崩溃的情绪。
不是的,不是的。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不管你是美丽还是丑陋……
“我喜欢你!”
是的,我喜欢你!胜过这世间的任何一人。
我喜欢你!远远比我想象的多很多很多。
摇歌很显然被我的话吓呆了,我却很满意他听见这句话以后傻傻的样子。
我给你带来了伤害,我用这样的方式弥补。
念头一起,我立即借助他的支撑,按在他的双臂上,把自己的身体抬高,仰起头来,对准他的红唇亲了下去。
我喜欢你!所以,请原谅!
我喜欢你!所以,别走!
然后……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身体脱离了自己的主宰,疼痛感让我意识模糊。我倒在摇歌的臂弯里,昏迷过去。人生中的第一次亲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默儿!”人未到声先至。
姬府前厅里,姬云舞旋风般刮进来,夹带着一阵凉。
啪嗒。
在额头酝酿已久的一滴冷汗,终于因为其主人所感受到的更甚之前的冷意,而乖乖滑落卫云的脸颊。
“默儿!”
姬云舞冲进房内,看也不看早已跪了一地的卫云等人,只是在屋内来来回回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让他欣喜让他烦忧的人儿。
“人呢?”
转了一圈,再转一圈,他失望地发现,这大厅里虽有满满一屋子的人,却偏偏就是没有他要寻的那个。
“主子……”卫云见姬云舞消瘦颓废的脸上那进门时欣喜若狂的表情渐渐转变为此时的失望愤怒,更是觉得自己太无能,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当下就把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大声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请主子再给一次机会!”大家都预料得到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全部齐刷刷地磕下地去,不敢抬头。
“你不是传信回来说发现了默儿行踪?现在她人在何处?”
啪一声,屋内的一张木桌应声而碎。
“属下该死,乘我们不备时,王妃被一个白衣白发的妖人带走,属下等还未追回……”
噗!
一口鲜血从翻倒的卫云口中喷出。
他顾不得心口的痛,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好,“主子,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王妃寻回!”
想要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功赎罪。还有那个妖人,竟从他卫云手下逃走,他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你说白衣白发?”
“是。属下如果没猜错,那妖人应该就是近年来主子一直在调查的人之一。”
“王妃是被那妖人劫持了去。当时妖人的面纱被属下砍破露出了极其丑怪的相貌,王妃似乎吓得不轻,未及反抗就被带走了。”当然,众兄弟也吓得不轻。看王妃当时的样子,应该也是被吓坏了吧?卫云自以为是地猜测着。
“那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我说过的吧,找不到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剑出了鞘,直直向卫云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默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就这样被带走,她一定很害怕、一定很怨恨,如果是他亲自去的话,亲自去的话……
“主子,虽让那妖人跑了,但是银月已被属下擒获,只要从她口中探得对方虚实,相信很快就能救回王妃!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姬云舞杀意一起,卫云赶紧将他抓回银月的事情进行禀报。虽说他打年幼时起就跟在姬云舞身边,一直衷心耿耿、誓死效忠,但是从这几年主子对王妃的态度、尤其是王妃在新婚之夜被劫走后的情况来看,他实在没有多少把握这个主子不会在盛怒之下一剑杀了自己,就像当初毫不留情地杀了香雨一般。
“喔?那个女人现在何处?”
果然,擒获银月的消息有效的转移了姬云舞的注意力。感觉到离头顶不到两寸的锋利宝剑被移开,卫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回主子,她现在被关在冷然堂的地牢里。”
没有下文,姬云舞在他话一出口时,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卫云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一座私人的府邸,虽是皇亲国戚所有,但无论是参朝论政的权臣,亦或远离宫廷一意经商的淡泊之士,若府中有着一间专司惩戒的冷然堂,堂中甚至还设有关押犯人的地牢。在旁人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妥。
但这里是姬府,是姬云舞当家作主的地方。那么无论是冷然堂还是地牢,它们的存在在他人眼中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其实,自这冷然堂建成以来,数年间,也只是府中护卫犯错时的受罚之地,地牢更是空置已久。像近日这般如同刑讯叛国要犯般的血腥场面,连卫云也是屏住了呼吸皱眉观望着。
他看着受刑中的银月,看着她那已和破碎的衣物粘着在一起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因为她痛苦的扭动而重新撕裂,再次流出血液,耳边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她的口中喊出,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卫云再也看不下去地别看眼,开始后悔自己回府时的随口一说。他不该将银月关押在冷然堂的地牢中的!如果是在别处,她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惨不忍睹?
抓住银月时,他一心只想着带她回府覆命,进而从她口中套出有利的讯息,更加快速地寻回快让主子发疯的王妃。却不曾想,这女子完全不是三年来他印象中的样子,非但一身武艺不在他之下,而且是如此勇敢、如此坚持。连男人都不能忍受的酷刑之下,她的一张嘴还是闭得比蚌壳还紧,一身傲骨还是不肯有半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