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居吗?早已听到府里的丫头们私下里讨论着云舞少爷的婚礼。他既然早已着手准备,如今再来问我,我如果说不好,能有什么改变吗?
“好。”除了乖乖的说好,我还能做什么?三年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那好,我明日就派人去泌阳县将你的爹娘接过来。我们的婚礼,你无需操心,只要好好照顾着自己的身体就好。”
姬云舞还是一脸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语气也听不出什么过于的欢喜,但是他的眼中,的确是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明朗气息。
“你喜欢我吗?”一直对我如此的好,忍受我三年里的阴郁寡言,甚至包容我对关于美人一切相关事物的沉默和异常行为。是喜欢我吗?所以如此容忍我。还是不喜欢我呢?所以毫不在乎。
“咳咳。”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提问,在我直直的逼视下,温和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你是我的妻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属于我的。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你出来也好些时候了,小心又会生病,我送你回房去。我可不想娶个病恹恹的新娘子。”
他给了我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是呀,上官默儿是属于姬云舞的,从出生开始就是,这是早已注定的命运。我寄居在上官默儿的身体里,就该接受这具身体所背负的命运,不是吗?不管喜欢与否,上官默儿注定和姬云舞的名字始终相连。所以,无论是出于喜欢,还是出于责任,他都会娶我。
只是,姬云舞,不要对我好,也不要喜欢我。我无法回报你,因为,我连自己都无法喜欢。曾经展翅飞翔在蓝天白云间的鸟儿,再次回到精致的鸟笼中时,哪怕一切皆是梦一场,哪怕它将那痛快地自由全部忘却,它也不再是原来的它。心门关了,灵魂散了,留在你身边的,永远也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无望的伴随时间流逝。
“哎。”树梢的嫩芽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快乐。你也感觉到了吧,小姑娘变了很多。”
“这姬云舞根本不若表面上看到的单纯,你能肯定他会一直待小姑娘那么好?他已经在着手准备迎娶的事情了。你确定你要这样继续旁观下去?”
“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是以我之见,小姑娘也不会嫌弃你的。再说你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她。你平安回来了,难道你真想把东西交给姬云舞,甚至不让她知道?”
“随便你,我懒得再说下去。真是气死我了。”
书房里,许久不见的卫云一身风尘的跪在姬云舞面前,脸上除了连日奔波的疲惫,还有毫不掩饰的羞愧和懊恼。
迎窗而立的人,再次听到这个另他失望的结果,并没有勃然大怒。他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指下的窗掾木边。
“如意门,还是什么也没查到?”
“是的,他们并不在江湖中活动,目前除了已确定如意门来自北疆,门中多为女子,其它情况均无法进一步查明。而曾经和小姐在一起的白衣男子,更是无法查到他的任何信息。”
临窗而立的主人走回桌前坐下,听着属下的禀告,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无隐楼那边也没有消息?”
“是的,昨日属下才接到无隐楼的最新汇报,他们也没有查出更多的消息来。”
如意门,还有那两个男子,究竟是何来历?集合姬府和无隐楼的人力,三年来竟还是查不出半点头绪。如此善于隐藏自己,他们要么就是平常百姓、要么就是势力庞大。前一种似乎不太可能,而后一种的话……
一想到三年前潜入杏林园的那两个男子,尤其是其中穿白衣戴斗笠的那人,姬云舞心中没来由得一阵焦躁。那两个人的身影,犹如芒刺在背,总让他觉得无法心安。他们究竟意欲何为?是刺探姬府情况还是为了默儿?这三年来他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查探他们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或者他们仅仅是进姬府一游?想起那日窥见那两人的情景,再想到这三年平静无波的日子,姬云舞很想相信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也许,他们只是误闯,也许他们不是为着默儿而来,否则的话,他的对手实在强大的让人觉得可怕。
默儿!再过几日,她就要真正属于他了。漫长的等待,他那娇弱的小新娘不知不觉的长大了,她就像一朵飘摇的白牡丹,如此惹人怜惜。很快的,他就能够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一定会好好呵护着她,不再让她遭受来自外界一丁点的风雨侵袭。
“让追查此事的手下都回府,告诉无隐楼,交易取消。”也许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现在该是以退为进的时候了。他也该暂时放下这件事,专心于和默儿的婚事。
“主子?”查了三年,怎么说停就停了?卫云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姬云舞脸上那抹微笑时了然于心。看来主子是想到什么新计谋了。不管怎么样,他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冰晶找的如何?”
“回主子,关于冰晶一事,请恕属下斗胆直言。”赶紧收回自己扬在嘴角的笑容。主子提到冰晶一事,他不得不说出自己心中悬绕已久的真实想法。
“喔!你说。”挑挑眉,姬云舞大概也能猜到自己这属下想说些什么。
“为了寻找冰晶,府内兄弟已有数十人葬身于极雪之地。而小姐如今的身体除了不能跑跳也无大碍。还望主子顾念府中兄弟性命,不要再为了找那只是传闻中的冰晶而让兄弟们枉送性命。”
“你是说我在白费力气?”
“属下决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担心长此以往,恐怕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一滴汗沿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卫云话一出口,就开始懊恼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思考,虽说自己绝对是为了主子着想,可确实听起来有冒犯主子的意味。
“我会仔细考虑你的话。你先下去吧。”头顶的声音还是很温和,似乎没有任何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