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是我的愿望呀。可是当它终于可以实现的时候,我却失去了抓住它的资格。我不配、不配!
“你们先出去吧。”
“摇歌……”
蝶予音也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大家都欣喜地准备着这场婚礼,却没料到新娘子不愿嫁、不敢嫁。也许大家都估计过的吧,只是不愿去想。上官默儿的心情他能体会,他们不应该妄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求她做一个快乐幸福的新娘,但是站在自私的立场上,他仍是希望摇歌能够幸福。
“出去吧。”
摇歌的视线始终专注在我的身上,看也不看旁人地开了口。
“走吧、走吧,别都愣着,这夫妻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关起门来解决的好,我们外人说再多也没用。走、走、走,都跟我走。”
晏如玉又一次趁机勾住了蝶予音的脖子,连同银月一起推出了房间。应蝶摇歌的要求,留给我们一片独处的空间。
“晏门主是如何知道的?”
“蝶门主说笑了,想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什么事情没见过,这夫妻间的事,那当然是要夫妻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的嘛。”
“晏门主已经成亲了吗?”
“笑话,我还是处男呢,处男!不过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走路。小姑娘闹别扭,也就只有你那兄弟有办法,我见过,我见过。呵呵呵……”
哎,这小兄弟,怎么脸上连个毛细孔都找不到?近看,更觉得细皮嫩肉、秀色可餐啊!他难道真的是有那方面的癖好,怎么独独就对这小兄弟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行啊,他晏如玉可不想一世的英明毁于一旦啊,要克制,对!他一定要克制!这肯定只是阶段性的发情现象罢了。明天,他就去找个女人……
“晏门主……”
银月看着对话奇怪的两人出了门,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越走越远,越看越觉得奇怪。据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这个曾经的门主是大有古怪,而且最古怪的是:这次的对象,是个男的?
“默儿……”
我将脑袋埋进曲起的膝盖里,更加往床里缩了缩。任凭摇歌的叫唤,怎么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怎么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是的,这几天,我很少直视他,因为害怕多看他一眼,我就失去结束生命的勇气;我很少说话,因为害怕多说一句,我就会开口询问,这样的自己还可不可以。
我知道摇歌不在意,这些天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么明了、那么强烈的向我传递着这个信息,这些天里,他是一个如此不同如此有情绪的摇歌……可是,我在意,我做不到,所以我无法回应、不能回应。
“默儿,你看着我,好吗?”
摇歌坐上了床,硬是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轻柔的低语,“默儿,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熟睡的脸,纯真的就像一个孩子。我就会在心里想着,如果这一辈子,我每次醒来时,都能看着这张脸,那该有多好!”
即使埋着头,这甜蜜的话语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我的耳朵,萎缩的心,忍不住急遽地跳动起来。即使是这样的一个自己,还是爱着他啊,我没有办法抗拒这样的诱惑,我没有办法阻挡这样的喜悦,即使是这样的一个自己!
“所以,你能帮我实现我的这个愿望吗?你知道吗,默儿,这是我一辈子唯一的一个愿望!唯一的!我需要你,你愿意接受这么丑陋的我吗?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吗?”
我愿意、我愿意,可是……
“不配……”现在的我,不配!
“嘘!那只是一个意外,忘了它。你还是你,你还是我唯一爱的默儿,知道吗?”
爱!摇歌他说爱!
在那件事以后,他在对我说他爱我!
这是我人生中听到过的最美妙的一句话!
再也受不了这巨大的诱惑,我抛弃了自卑自怜的那个自己,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看见了摇歌情意满满的双眼,还有那许多许多可爱的红。
“默儿,答应我,做我的娘子,好吗?”
他爱我,他不嫌弃我,他不厌恶我,他要娶我!
我能抛弃那个可悲的我吗?我能答应吗?
答应吧!答应吧!答应吧!
此刻,全身的细胞都在自私的叫嚣。忘了吧,也许我能忘记,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我还是可以假装忘记。眼前这渴望已久的幸福,我还是可以拥有!
其实不想走,其实不想死,其实我还是希望留在摇歌的身边,其实我还是希望能够拥抱幸福!
银河双星,石烂海枯同心结。
人间伴侣,天高地阔任鸟飞。
新婚新偶,新人如意。
佳景佳期,佳月称心。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三次出嫁,是最简陋、最冷清、最仓促的婚礼,却也是最温馨、最渴望、最虔诚的婚礼。第三次出嫁,我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从今以后,真心有了归属,生命有了意义!
当我穿着摇歌指定的白色长裙、头披长及脚跟的红纱、扶着翠娘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同样也是一身雪白的摇歌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刻,要只记住那些感动的瞬间!这一刻,要只做个幸福的新娘!
“没想到小姑娘打扮打扮还是挺能看的。”
晏如玉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一般,透过薄薄的红纱欣赏地看着我一身异于常人的嫁裳,啧啧称奇。
“默儿虽然没穿红嫁衣,可是像现在这样一身雪白、覆盖红纱,更显得美丽而独特呢!”
银月微笑着注视我,眼角微润,突然觉得有种送妹妹出嫁般的不舍和欣慰。
“是呀……”
蝶予音轻轻地赞叹。他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庆幸自己能有机会亲眼目睹摇歌的幸福,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祝福。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弟弟也能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弟弟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如果能看到现在的这一切,你们是否也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