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此,我心中不由得大恸,却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次,我选择进攻,毅然而决然地捍卫自己的幸福,捍卫自己的爱情,决不允许任何人的觊觎!
朝台下众人盈盈一拜,潇洒地带起一抹翩然,然后,我优雅地端坐在古老的钢琴前,灵魂穿越时空,走向了生命的某个瞬间。手指有节奏地在琴键上欢快地跃动,霎时,一串串悠扬曼妙的钢琴声便从指尖缓缓漾出,伴和着三分甜美、三分空灵、三分蛊惑,一分余魅的天籁般的嗓音,低唱着,绕梁不绝。
歌声传达了太多的感怀,融入耳中,幻化成点点刺痛;涌上心头,泛滥成无尽的悲哀。
“我是个深情的女人,请不要伤害我!”
“子彤,为了我,真——的——不——值——得!”
诚如米兰昆德拉所言,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许了。
时空可以交错,但历史却不允许被重演,我已是今生的林若曦,不再是前世的林子彤,这一次,我定要做一回爱情的编剧,操纵着命运的悲欢离合,使之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奋力前进,不抱有任何预先被原谅、被允许的奢望,去追寻那永远无法回归的不存在,即使最后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亦无怨无悔。
遗落了最后一个音符,我蓦地起身,从宽大的衣袖中甩出一条长长的丝带,丝带的顶端系有两个金铃。月光的凝眸下,在胜似仙境的汉白玉舞台上,我旁若无人地演绎着自己根据《神雕侠侣》中的描述而自悟的古墓派美女拳法。举手投足,丝带辗转,一会儿似击鼓的红玉,一会儿若捧心的西子,一会儿如梳妆的丽华,一会儿又恰弯弓的木兰……步步生莲,依依扶柳,无声的哀怨,倾城的妩媚,惟妙而惟肖。虽然没有丝竹管弦的伴奏,但随着丝带起落而叮咚作响的金铃,配合着婀娜轻盈的身姿,真真堪比天籁之音。
事先入口的美酒此时派上了用场,一抹绯红爬上了我的脸颊,微醉的感觉恰到好处,红袖添香间,眼波流转处,细语轻吟:“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喜欢李白如酒仙般的狂放不羁,潇洒自若,使我心之神往。
我暗提了一口气,施展出玄英神功的最后一式——神女临世,身形立即穿过层层纱幔,从舞台上缓缓飘出,沿途如天女散花般挥洒出如许多粉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散在从舞台到大殿前的红毯之上,最后,轻轻降落在大殿的宝座前。
此时,诺大的昭华大殿上,安静得只闻得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不远处汩汩的流水声。其实,胜负已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父皇、母后,曦儿献丑了,不知曦儿的表演可入得眼?”望着已经石化的皇帝和皇后,不理会眼中写满惊艳的众人,我盈盈下拜,嫣然笑着问道。
“好,好……”皇帝接连说了n个好字,竟然辞穷般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皇后也满含欣慰地望着我,点头间传达着一种为人母的骄傲感。
我余光瞄了一眼坐在贵宾席上,脸色不佳的安妮公主,心中叹息了一声,孰能料想,刚刚盛开的友谊之花,就这么黯然凋落了。
“父皇,曦儿比起卡蒙国的安妮公主,如何?”虽然这句话纯属多余,凡是有鉴赏能力的人都可以作出准确的判断,但我还是要刻意地强调了一番,亲口证实一下。
皇帝没有马上作答,可是从他的表情中我可以揣摩得到他的心意。毕竟,大州王朝的七夕盛宴艺展,让别国的人将冠军夺了去,实在有失我泱泱大国的体面。俗话说,面子大过天。失节事小,面子事大。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即使在已经宣布了安妮获得胜利的情况下,我出声挑战,虽然不合规矩,却依然被默许的缘故了。
不过,皇帝毕竟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所以,刚刚已经宣布了安妮获胜,此时虽然我的技艺更加,却又不好再做更改。
所以,我立即转移目标,冲着守擂者挑衅地问道:“不知安妮公主意下如何?”
“太子妃惊世绝技,安妮自叹弗如,此次七夕盛宴艺展的获胜者非太子妃莫属!他日得空,安妮愿向太子妃讨教一二,还望太子妃不吝赐教!”安妮很快恢复了泰然自若的表情,微笑着回答道。
“哈哈哈……安妮公主果然胸襟磊落,不让须眉啊!”皇帝心情极佳地说道:“安妮公主,虽然未获得此次艺展的桂冠,可是朕仍然可以满足你所提出的两国和亲的要求!不知公主心中可有佳婿人选?”
我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还未等作出反应,就听安妮公主愉悦地答道:“谢陛下,安妮愿嫁贵邦的神武将军为妻!”
话音刚落,两道不可思议的目光齐齐射向安妮公主,一道是我的,一道是袁啸的。
“好,安妮公主果然独具慧眼,神武将军乃我大州朝不可多得的良将,实乃人中翘楚,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宣朕懿旨,封袁爱卿为神武郡王,赐郡王府邸一座,珍珠百颗,黄金万两,并择吉日与安妮公主完婚!”皇帝金口一开,数秒之间,就挖好了一个镶金边的陷阱,等着袁啸这个冤大头自动自觉地往里跳。
我刚想出言阻拦,便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方志民点了穴道,纵有千言万语,也有口难言。心中恼怒,狠狠地等着他,却落在他泛着精光的眼中;刚想出拳,便被他使了记不着痕迹的擒拿手,一把紧紧地揽在怀中,动弹不得。耳边只听得他低声说道:“曦儿,你只能是我的!”
“放开我,方志民,你这个大变态!”瞬间,方志民在我心中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印象全部消失殆尽。
在袁啸看来,此时的我们像极了夫妻间的亲密调笑。也许是,情动则心迷,心迷则眼障,如果袁啸稍稍冷静一点点,就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我的异样,发觉我是受人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