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赤国的女子的都同你这般心狠手辣么,杀了哀家的孙儿,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倒成了哀家的不是,错怪你了?”白皙长指紧紧钳住那娟秀的下颚,用力往上抬了抬,愤怒的凤眸深深望入那双眸之中,澄澈的双目竟是那般平静,毫无愧色,那太后心头不由更为恼怒。唇畔闪过一丝带着愠怒的冷笑,将这女子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孙儿?慕容七不由一头雾水,下颚在那白皙的指间擎着生疼,却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自己从未伤过何人,又怎会杀人?迟疑片刻,实在明白不了,这才缓缓开口道“奴婢并未见过太后的孙儿,更别说有害他之心。”
“好一副灵牙利嘴,对,你是没见过哀家的孙儿,连哀家也未来的及见上。”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擎着的手猛然间甩开,暗红色袖口陡然间滑过那精致的小脸,带起阵阵寒意。眼下只有将她尽快处置了才能安心,若先收押入狱,定又会横生枝节。双眸流转,向身旁那公公悄悄递了个眼色,那公公瞬间便会意了,将手中的宫灯递给一旁的宫女,撸了撸那宽大的袖子,一把将那娇小的身影推到在地。
遂不及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往地上,还未等慕容七缓过神来,便见那公公猛然抬腿,向自己而来,慕容七躲闪不及,踉跄的避往一边,望着那公公眸中愈发浓郁的狠辣,心中不由阵阵颤栗,今日怕是逃不过这太后老巫婆的毒手了。
“太后你这是要草菅人命么?”躲闪不及,那公公一脚沉沉的在慕容七身上落下,怕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慕容七吃痛的抬了抬眸,这老巫婆终究要置她与死地。
“草菅人命?哀家这是要你偿命!给哀家狠狠的打!”红唇因愤怒微微颤着,发间那玲珑的凤钗在月光下愈发的刺眼,随着那暗红色身影剧烈的颤动着。
那公公得令,猛然从怀中掏出那冰冷的匕首,渐渐向那娇小的身影逼近。容不得慕容七有机会站起身来,也不敢转身爬起,自己若是有一点大意,这匕首便立刻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只得蜷缩着步步后退。双掌在那冰冷的地面磨出道道血迹,那冰冷的匕首闪着寒光,这清冷的夜色下顿时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随着一道凌厉的掌风,一抹黑影骤然从空中落下,陡然间将那冰冷的匕首打落,那公公不由一惊,被那道强大的掌风震倒在地,那暗红色身影不由连连后退数步,那摇曳着的宫灯陡然间从那宫女手中滑落,打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哧哧冒着余烟。还未来得及将来人瞧清,只觉得眼前已黑,地上那抹娇小的身影便随之不见了踪影。
双足轻轻在屋檐间轻点,穿过层层夜色,慕容七紧紧拽着那冰冷的锦袖,那怀抱再熟悉不过,只听得耳旁呼呼风声,却是不敢睁开眼来。
双足轻轻在那残破的小屋前落下,匆忙的抱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人儿入的屋内,抬腿随即将那残破的木门掩上。将慕容七轻轻在那杂乱的草铺上放下,喉间微微动了动“七丫头——”
那轻轻阖着的眼帘,这才微微动了动,抬眼,望着那冷眸中满满的担忧,心中不由微微一颤,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眸中雾气渐浓,不由轻轻抽了下鼻子,心中千言万语,一时间全哽咽在喉中“冷傲天——”
“都是我不好,又让你受伤了,疼吗?”修长的手指轻轻将那额前散落的碎发撸起,眸中亦是满满的怜惜。若不是今日夜探皇宫,正巧撞见了,她怕是早遭了太后的毒手。
“我没事,一点不疼,只是方才有些害怕,还好有你。”慕容七轻轻的摇了摇头,抿了抿双唇,心中还悸着方才那幕,若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此时怕是早在那黄泉路上了。
“七丫头,对不起——”紧紧将那娇小的身子纳入怀中,感受着那微微的颤动,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他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应不应该,但是,他却已是无路可退了。
“你救了我,还要跟我说对不起。”娇小的脑袋轻轻枕上那结实的胸膛,汲取着那怀中点点暖意,心中早已安然一片,若是能这么紧紧守着一辈子,那该多好。不用回皇宫,不用面对端木无痕,更不用受那老巫婆的迫害。
“对不起,七丫头,我不能兑现那日在谷底的诺言了。”眸中闪过一丝伤楚,他是多么想与她避开这纷乱的斗争,平平淡淡过这一生。只是如今,他却办不到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不用与我说对不起,是我先违背了诺言。”双手紧紧环上那结实的身体,眸中闪闪烁烁的晶莹瞬间又悄然滑落眼角。是自己先违背了诺言,却是要他来说对不起。
“七丫头——”双手轻轻扶上那羸弱的双肩,将那娇小的身子缓缓扶正,眸底泛起一抹柔情,紧紧的望入那澈目之中,分外认真的说道“七丫头,不管以后能否平淡,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么?”
泪眼迷离望着那极其认真的眸眼,心头不由微微一喜,抿着双唇,极力压着那摇摇欲坠的泪珠。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么?如今有人对自己这么说了,而且是自己心爱之人,自己不该高兴么?欣喜之心可又瞬间便跌入谷底,万般苍凉,自己还当真有机会当他的妻子么?不,没有,她与他之间隔着哥哥,隔着端木无痕,他们之间那一道道屏障,实在是太多,她想跨,却终究是跨不过。迟疑片刻,终究是浅浅的摇了摇头。
“七丫头,你要信我,我与晓月之间什么都没有,有身孕之事不过是她救我心切向端木无痕扯了个谎。”望着那澈目中的迟疑,心中分外明了,她心中除了对哥哥的记挂,想来还顾忌着他与端木晓月之间的纠葛。“你更不必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亏欠她的人是我。但我却是终究补偿不了的。我与她之间绝无半点可能,她只能是我的妹妹。”端木晓月一直是他心头的不忍,一时的狠心,给她带来了如此多的伤害。
“妹妹?”怀孕之事本是出自她之手,她怎会不知,可对与冷傲天口中她是他的妹妹,却不由疑惑重重。可即便是他与端木晓月之间毫无瓜葛,她与他之间似乎也是困难重重,毕竟哥哥还在端木无痕手中。
“此事你以后便知。”望着那小脸满脸疑惑,冷傲天却不再多做解释,抬眸猛然瞧见门外那渐渐走进的几抹黑影,眸中染上浅浅一层欣喜,终于能让她安心了。
“七丫头,是不是该答应我了?”深深望入那澈目之中,静静等待着那娇小的脑袋轻轻点下。
慕容七依旧浅浅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浅浅一笑,与端木无痕的那般千丝万缕,对哥哥的记挂,自己又怎能答应他,即便是答应了,想来她又是无法兑现的。既是如此,又何必给自己希望,然后又生生的将它击碎呢?
“好,七丫头先不急着回答我,回头看看,谁来了。”双手轻轻将那娇小的身子扳过身去,眸中欣喜见浓,似乎已瞧见了那小脸片刻之后的雀跃惊喜。
清冷的夜风透过那残破的门窗穿入屋内,素手轻轻擦一把那有些迷蒙的眸眼,透着那残破的窗户,隐隐瞧着那隐隐绰绰的身影,是那般熟悉,心头不由一紧,匆忙的将那破旧的木门迅速启开。
“哥哥——哥哥——”泪水再次弥漫了双眼,那娇小的身影慌乱的奔向前去,心中亦是满满的惊喜,终于是见到哥哥了,他没事,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么?哭什么?”大手轻轻抚上那精致的小脸,将那道道泪痕轻轻擦去,方才那黑衣男子什么不说便将自己劫来,心中正纳闷着呢,原来是带他来见小七。
“小七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将那娇小的脑袋往那怀中蹭了蹭,毫不顾及形象将那鼻涕眼泪蹭了夏轲一身。
“我这不是没事么?傻丫头,没事了。”宽大的手掌爱怜的抚上那柔软的青丝,自太子府一别,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
“嗯。嗯。”慕容七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手拉上夏轲,缓缓向屋内而去“哥哥,端木无痕究竟将你藏哪了,我在宫中寻了个遍也没能把你找着。”
“藏?”夏轲不由疑惑重重,自己一直在这太子府内去毒等着小七回来,怎么突然间成了端木无痕将他藏起了。“我一直在太子府中,小七不是有事出门了些日子么?我就在太子府等你了。”
原来端木无痕一直将他留在了太子府中,自己怎就没想到呢?望着那愈发精神的容颜,慕容七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哥哥毒,可是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