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我简述了自己由于缺乏耐心而错失赚取丰厚盈利的机会。现在,我再描述一个经典的成功例子,这一次我耐心等待时机出现,直到关键的心理时机到来。
1924年夏天,小麦已经到达我设定的关键点价位,因此我开始入市操作, 第一单买进500万蒲式耳。当时,小麦市场极为庞大,因此在执行这种规模的交易指令时,对小麦市场价格并没有明显影响。在这只股票上投入这种规模的定单,那相当于以同一的价格买进50000股。
就在这个指令执行后,市场立即进入调整状态,并持续了数天,但从来没有跌到关键点之下。然后,市场再度开始上扬,并且达到了比前一波行情高几美分的价位。从这个价点开始,出现了一个自然的回调,并且持续了几天,最后,又恢复了上涨的行情。
只要市场向上突破下一个关键点,我就会发出指令再买进第二笔500万蒲式耳。这笔交易的平均购买价比关键点高1.5美分,在我看来,这一点清楚地表明,市场正进入强势状态。为什么呢?因为买入第二笔500万蒲式耳比第一笔困难得多。
接下来一天,市场没有像第一笔指令执行完后那样回调,而是上涨了3美分,如果我对市场分析是正确的,这正是市场应有的表现。从那以后,小麦市场展开了一轮名副其实的牛市行情。所谓牛市行情,我的观点是市场将要持续长期上升运动,至少持续几个月的时间。然而,我还是没有完全认识到当前行情的全部潜力。后来,当我有了每蒲式耳25美分的利润时,便清仓套现了———只能看着市场在几天之内又上涨了20多美分。
此刻,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为什么要害怕失去那些我从来不曾真正拥有的东西呢?我太急于求成,急于将账面利润转换成真正的现金,本该更有耐心和勇气持仓到底。我知道,在一定时候,当上升市场行情到达某个关键点时,我会获得危险信号,并有充裕的时间应对。
因此我决定再次入市,这次买进的平均价位大约比第一个回合卖出的价位高25美分。起初我只有勇气买入一笔头寸,买入的数量相当于我在第一次卖出数量的一半。但是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持有该笔头寸,直到市场发出危险信号才卖出。
1925年1月28日,五月小麦合约的卖出价达到了每蒲式耳2.058美元的高位。2月11日,价格回落到了每蒲式耳1.775美元。就在小麦市场行情全面上涨的同时,还有另一种商品———黑麦,它的市场行情甚至比小麦行情还要壮观。不过,黑麦市场比小麦市场小得多,因此一笔相对较小的买进指令就会导致快速上涨的市场行情。
在上面介绍的操作过程中,我常常在市场上投入额度巨大,其他人也有不俗的巨额投入。据说有一位操作者积聚了几百万蒲式耳小麦期货合约,同时还持有了上千万蒲式耳的现货小麦。另外,为了支撑他在小麦市场的影响,他还持有巨量的现货黑麦。据传,此人有时还利用黑麦市场来影响小麦市场,即当小麦市场开始动摇的时候,他在黑麦市场下单买进。
如前面所述,相对而言黑麦市场空间小、广度窄,如果执行一笔较大规模买进指令,立即就能导致一轮快速上涨行情,而这不可避免地作用于小麦市场,使得小麦市场价格变化十分显著。无论何时,只要有人采取这种做法,大众就会跟风买进小麦,结果小麦的买入价位进入新的高区域。
这个过程一直顺利地持续着,直到主要的市场行情结束。在这期间小麦市场向下回调的时候,黑麦市场也同步回调,从其1925年1月28日的最高点1.82美元,下跌到1.54美元,跌幅达28.25美分,与此同时黑麦的回调幅度为28美分。3月2日,五月小麦价位回升到距离前期最高点3美分的位置,卖出价格2.02美元,但是黑麦并没有像小麦那样从下跌中强劲复苏,而是只回升到1.71美元,比其前期最高点价位低12.12美分。
这段时间我密切关注着整个市场,市场不同的表现令我震撼,我感觉有什么事情出了问题,因为在整个大牛市期间,黑麦市场行情总是毫无例外的领先小麦一步。现在,它不但没有领导谷物交易池里的行情变化,自己反倒落后了。小麦已经回升了这轮不正常回调跌幅,然而黑麦却并未如此,大约回落了每蒲式耳12美分。这个变化完全出乎意料。
于是我着手研究这种状况,目的是要弄清为什么黑麦没有和小麦同比例地向上恢复价格。原因很快就找到了。公众对小麦市场抱有极大兴趣,但是对黑麦市场并无兴趣。如果黑麦市场行情完全是一人所为,那么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忽视了行情变化呢?我的推测是要么他不再对黑麦有任何兴趣,已经出货离场,要么是他同时深陷两个市场,已经没有能力进一步加仓了。
这时我认识到,无论他是否留在黑麦市场内都没有本质区别,在市场上最终都会导致同样的结果,因此我立即着手检验自己的判断。
黑麦市场的最新报价是1.69美元,我决定查明黑麦市场的真实状况,于是我在黑麦市场发出卖出20万蒲式耳的“市价指令”。当我发出指令时,小麦市场的报价是2.02美元。在指令执行前,黑麦每蒲式耳下跌了3美分,在指令执行后2分钟之内,又重新回到1.68美元。
通过上述交易指令的执行情况,我发现黑麦市场没有太多的交易指令。然而,我还是不确定将要发生什么情况,因此我再次下达指令卖出第二笔20万蒲式耳,结果大同小异———执行指令前,市场下跌了3美分,但是当指令完成后,市场仅仅回升了1美分,而没有达到先前2美分的幅度。
我对市场状况分析的正确性仍然心存疑惑,于是发出第三笔指令,再次卖出20万蒲式耳。开头还是一样———市场再次下跌,但是事后却没有回升。黑麦市场在下跌势头下,继续下降。
那就是我正在观察和等待的秘密警告信号。如果某人在小麦市场上持有大量头寸,却由于各种原因没有照看黑麦市场(我并不关心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确信他不会或者不能支撑小麦市场。于是,我立即下达以“市价指令”卖出500万蒲式耳五月小麦。这笔单子的卖出价从2.01美元下降到1.99美元。那一天晚上,小麦收市于1.97美元附近,黑麦收市于1.65美元。很高兴卖出指令最后成交的部分价格已经低于2.00美元,而2.00美元价位是关键点,市场已经向下突破了这个关键点,我对自己的头寸很有信心。自然,我绝不会对这笔交易再存有任何忧虑。
几天后,我买回了黑麦头寸。当初卖出只是试验性的操作,目的是确定小麦市场的状况,结果这些操作为我带来了25万美元的收益。
与此同时,我继续卖出小麦,直至累计卖空头寸达到了1500万蒲式耳。3月16日,五月小麦收市于1.64美元; 第二天一早,利物浦市场行情比美国行情的均值数额低3美分,这将导致我们的市场开市于1.61美元附近。
此后,我做了一件我的经验告诉我不该做的事,也就是在市场开盘之前下达指定价格的交易指令。然而,市场诱惑战胜了理智的判断,我发出在1.61美元买入500万蒲式耳的指令,这个价格比前一天的收市价低3美分。开盘时,成交价格的波动范围从1.61美元到1.54美元。
我对自己说:“你做了明知不该冒犯的事,后果应该自己承担。”这一次还是人性本能压倒了直觉判断的例子。我确信我的指令将会按照指定的价格1.61美元成交,也就是当天开盘价格区间的最高点。
因此,当我看到价格到达1.54美元时,又发出另一个买进500万蒲式耳指令。立刻我就收到了一份成交报告:“买进500万蒲式耳五月小麦,成交价1.53美元。”
我再次下达指令买进500万蒲式耳。不到一分钟,成交报告就到了。“买进500万蒲式耳,成交价1.53美元。”我自然认为我的第三笔指令买进的成交价是1.53美元。随后,我要到了第一笔交易指令的交易报告。下面就是经纪商交给我的交易记录:买进第一笔500万蒲式耳,完成第一份指令。
买进第二笔500万蒲式耳,完成第二份指令。
以下是您第三份指令的成交报告:
350万蒲式耳,成交价153美元100万蒲式耳,成交价153.125美元50万蒲式耳,成交价153.25美元当天的最低价是1.51美元, 第二天小麦已经回升到1.64美元。在我的经验里,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限价指令成交报告。我发出的指令是按照1.61美元的价格买进500万蒲式耳———市场开盘价是1.61美元,并形成了从1.61~1.54美元的波动范围,最低点比我的报买价低7美分,这个差距意味着35万美元的损失。
很快我在芝加哥获得了一个机会,我告诉为我执行指令的人所发生的一切,我已经得到了第一个限价指令定单非常好的操作机会。他告诉我碰巧市场上有一个指令以“市价”出售350万蒲式耳。在那种情况下,他意识到不管市场价格多么低,开市后大量的小麦出售价格将低于开盘价,因此他只有等到开市,然后把我的定单指令放在“就市价格”上。
他陈述道:我的定单并没有达到它们的低点,市场将有一个爆发性突破。
这些交易的最后结果显示,净收益超过300万美元。
这说明了在投机市场中短期利益的价值,因为短期收益的人变成了自愿的购买者,这些自愿购买者在市场恐慌的时候充当了必要的稳定器。
今天这种操作不具有可能性,因为商品交易部门在谷物市场限制了个人投资者的交易规模,即个人投资者交易量不得超过200万蒲式耳,虽然股票市场对个人投资者交易额度没有数量限制,但是在关于卖空股票规则下,任何操作者要建立卖空的规模优势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相信过去由投机者主宰的时代已不复存在。他的地位在未来将被半投资者替代,这些半投资者不能在市场快速操作大量股票,而是将比较多的资金放置较长时间并保存着。我坚信未来成功的半投资者仅仅在心理时机成熟时才会进行操作,最终会显现在每次大小行情中比以前纯粹的投机操作者更高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