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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歧路上的人

山上有条蜿蜒的小径,那是通往山下的路,山上的人叫做歧路,这条路很难行,有人曾经走过这条路,山下便有了一首歌唱这条路的曲子。

“茫茫云中山,山中多歧路,歧路难行,马绊脚,人失心,伤了老妪的梨花灯。”

今夜,歧路上有人在行走,原本就不清明的月,被漫天的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连一丝的光,都露不出来。

行走在歧路上的人,根本无法看得清脚下的路,只是依稀靠着记忆之中的那幅图,缓缓的行走着,从他走路的姿态上来看,好像受了一些伤。

来着的身躯有些瘦小,看样子就是比余辉,都要有些羸弱。两只黑色的乌鸦,从歧路的上方飞过,它们用眼角的打量了地面一眼,眼神之中有些不屑。

那个人影缓缓的抬起了头,却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两个黑影,快速的掠动离去。

他擦拭掉了眉头上的汗珠,脑中传出了一阵极为强烈的晕眩感,那瘦弱的身躯,整个都在轻微的颤抖。

但他还是需要走,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远离那些人,只能继续向着前方行进。

天空的那遮挡住了月的乌云,终于缓缓的飘散离去,透露出了一丝的皎洁的月光,月光露着笑脸,照在了歧路上,让那道黑影渐渐的显得清晰。

这竟然是一个年纪与余辉相仿的少女,由于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让人难以看清她的容颜。但显露的轮廓,已经让人感觉极为的美丽。

少女的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将她的身躯整个的遮掩,蹒跚的行走之中,留下了一条布满了鲜血的路。

她身上的伤,应当极为的严重,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她走的很慢,这条歧路很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够走到山上去,不知道她身上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够愈合,又是否能支撑她走下去。

少女的身后,已经看不清距离山下有多远,应当走了很长的时间。

“扑通!”少女的整个身躯,终于再也难以支撑,她心想:“这里已经算是真的走到了山上,那些人应当不会不理自己吧?”

她不是不想坚持,实在是因为她的伤,有些太过于严重了一些。

歧路两侧的荆棘之中,露出了一双黑黑的小眼珠,盯着她的身躯看了几眼,有些无趣的钻入到了荆棘深处。

躺在床上的余辉,有些难以入睡,他尽管放下了今日终于踏入修道之中的兴奋,但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见到了些微的成果,他实在是难以睡过去。

索性,就不在入睡,他走出了屋子,冲着周围高耸的树木,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发泄着心中难以言语的情绪。

和费黑子相比,他入道的时间,着实太过于晚了一些,他知道当日师祖下山,并不是为他而来,包括那些话语,也只是为了让他不要放弃。

修行不是读书,余辉读书的速度很快,记得也很快,但修行这些年来,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就是师祖所说的那样,“愚蠢至极”!

但也正如师祖所说,时间过得久一些,那么感知的气,也就略微的不同一些,所以,他相反,倒是有些特殊的兴奋。

就在余辉还仍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一只小松鼠,从树端的高处,快速的掠动了过来,落到了余辉的肩头上,冲着他“吱吱”的叫个不停。

“小黄,你怎么来了?”余辉轻轻的摸摸小松鼠的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今天我终于感知到了气,所以也来祝贺我?”余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小黄有些焦急的扭动着身躯,嘴里仍旧“叽叽”的叫个不停,有些短小的前足,高高的举起,在余辉的肩头上胡乱的舞动着,样子显得有些可爱。

见到小黄的这番动作,余辉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抽动了两下鼻梢,心中充满了疑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吱吱!”小黄轻快的跳到了地面上,回头冲着余辉挥动了两下爪子,就冲着林木的深处,快速的奔去。

“喂,小黄,你慢一些,你是让我跟着你对吗?”余辉紧紧的跟随着小黄,向着林木之中走去。

林木的深处,就是下山的路,就是歧路。

小黄的小身体实在是太小了一些,余辉好几次都差一点跟丢。渐渐的走着走着,余辉发现了自己身体之中,出现的不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绕着身体转动的气,原本他应当早就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但这股气息的存在,让他每次都能够将疲惫清洗的干净。

山上的人下山,走的一样是歧路,余辉看着眼前的路,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加深了一些,他看着小黄幼小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

他自然不会认为,有人能够通过歧路走上山,那么,会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惊动了这只无聊透顶的小松鼠?

心中的好奇,让余辉忘记了身体之中的那一缕变化,他紧紧的跟在小黄的身后,双眸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脚下的路。

歧路蜿蜒在山上,余辉也走了半座山,就算是身体之中的那股气息,也难以再次洗涤掉他身体之中的疲惫。

余辉是一个不肯认输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跟着小黄走,那么他就不会放弃,索性想到今日师傅已经闭关,心中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疑虑。

“呼呼!”再次转过了一个弯,另一侧的道路,被茂密的荆棘丛布满,余辉决定先休息一下,如果这样子走下去,只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筋疲力尽。

可是,听到余辉召唤的小黄,却是更加焦急的跺着脚,还时不时的回头冲着那荆棘丛的另一侧望去。

余辉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能跟着小黄继续前行,如果过了这片荆棘丛,小黄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那么他只能先停下休息一下。

偶尔回头一望,余辉的心中有了些微的震撼,他此时身后已经被满山盎然的绿色布满,看不到此时在山上的什么地方。

至于脚下的路,余辉也仅仅只是知道,这是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就在余辉思索的功夫,他看到小黄停下了脚步,或许是真的有些累坏了,他根本没有想要抬头去看看小黄停下的究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时间再过去了一些,小黄一直在“叽叽”的叫个不停。余辉的体力渐渐的回复了一些,他暗想,原来刚刚踏入修道之途,身体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不过,要想如同老师一般强大,应当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吧。

余辉双手托着地面,缓缓的站立了起来,他抬着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小黄的方向,脸上原本的笑意,瞬间凝固了下来。

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被灰色长袍包裹的身影,那道身影就静静的躺在歧路上,通往山上的歧路上。

直到这个时候,余辉才终于明白了小黄的意思,原来真的是有人走上了歧路。

余辉壮着胆子,向着前方迈动了几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山下的人,心中有些好奇,也有些惊讶。

当他靠近到那人的身前时,才看清楚,在那人的身后,是一条并不明显的血迹铺出的路。

“他受伤了!”余辉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把眼前的形势,分析的清晰,他缓缓的蹲下了身,一只手轻轻的碰触到了那人的发丝。

随着手指碰触到发丝温暖,余辉就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被自己吸入到了身体之中。

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轻轻的将那温柔的发丝,轻轻的扶了起来,她的面容,终于彻底的展露了出来。

这果然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她的脸上的肌肤很白,就算是这些天受了些风尘,依然没有把她的美丽遮掩。

伴随着指尖传来的温柔,余辉渐渐的有些沉醉,他只是盯着眼眸之中的那美丽的面孔,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

只不过,他从上山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经过了人世之中的事情,自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

“你真的好美!”余辉不由的感叹了一声,那张美丽至极的瓜子脸,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余辉将手中温柔的发丝,缓缓的放松了下来,他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的坚定,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今夜都必须要把这个美丽的人儿,带回到山上去,他可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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