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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小罗曼史(4)

看到他们一脸困惑的样子,筱麦便把故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柳如风听完后开玩笑说,早知如此,就早点许愿,让圣诞老人空投三个美眉到宿舍来,一人一个。

“筱麦,这只猫有名字了没?”说话的是王平,他还特意贡献了一根双汇牌火腿肠给它。

“还没有呢。”

“那你赶紧给它取个名字吧。作为一只宠物,怎么能没有名字呢?”

“这还不好说,就叫她可乐吧。”筱麦把它抱在怀里,用手抚摩着,“猫儿那么可爱,又能给我们带来欢乐,叫可乐既好听,又名副其实。”

“可乐这名字不错,也挺潮的。不如再替它取个英文名,Core,果核、中心的意思,正好是可乐的音译。就让它成为你和周克这一家子的核心吧。”王平接着说。

“我觉得叫妮可·基德曼最好,Nicole Kidman,一只性感的小猫。来,妮可,让叔叔抱一下。”

“细节能够泄露一个人的内心啊,我们看出来了,如风这家伙对美女情有独钟。”王平说。

“谁不喜欢美女啊,性感的小猫有什么不好,你不说自己连做梦都梦见张柏芝吗?”

柳如风得理不让人地取笑王平,王平招架不住,只得错开话题:“Nicole Kidman也好,张柏芝也好,都没有筱麦漂亮。说到底,咱们兄弟里面,还是周克最幸福。筱麦,还有周克,你们可不能光顾着享受自己的幸福,也赶紧帮我们介绍个女朋友。”

大家乱哄哄地笑了起来,目光再次回到了小猫身上。因为人生地不熟,更因为被困在杂物房里担惊受怕了一夜,小猫显得有些拘谨,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可怜相。筱麦低下头“猫咪”、“猫咪”地呼唤它时,它也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筱麦,不时低声回应。

最后,大家还是决定管猫儿叫可乐,因为叫它妮可·基德曼的话,它只是茫然地望着对方,叫它可乐则会细声细气地回应。

10

周克把可乐带到了他们的住所。

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当天晚上,可乐趴在窝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一点都不闹。

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它恢复了小猫都有的调皮捣蛋的本性。筱麦起床时,它已经在地上追赶一只掉了毛的旧网球。

“小调皮,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抱住可乐,把鼻子贴到了可乐那又小又薄的嘴唇上。可乐睁大双眼望着伸过来的鼻子,想用爪子抓一下,又怕会伤着筱麦,最后只是有些茫然地“喵”了一声。

筱麦和可乐逗乐了一阵,便把它放在书桌上,然后去洗脸。

周克也起来了,抱起可乐,感觉就像是抱着一团温暖的雪。过了一会儿,周克把可乐放在书桌一角,准备看看书,可乐却还没有玩够,不肯就此作罢。它在书桌上一角作匍匐状,每逢周克写字,就突然扑过去,试图抢夺周克手中的笔。可乐想要一支笔,周克还是能满足的,书桌上有很多铅笔,给它一支也不妨。

如愿以偿后,小东西开始玩一个新的游戏:先是用爪子把笔推向一边,然后作匍匐状,猛然把笔钩回来。

这场和假想敌的捕获游戏对一只猫来说是相宜的,可没过多久,可乐就厌倦了,再次把注意力转向周克。周克翻书时,它突然扑了过去,抱住周克的手,装出要咬的样子。周克把手抽了出来,轻轻地把小猫推到一边。发现周克不再理它,它又“喵喵”地叫起来,眼睛里充满渴望。周克只得把它抱在怀里,给它理了理身上的毛,它随即安静下来。

周克的怀抱很温暖,可乐把头埋在自己的身子里,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担心可乐会伤人,周克和筱麦决定将可乐那锋利的爪子剪短一些。付诸行动的时候,可乐也很听话。

在很多时候,可乐都是听话的。让他们难受的是,来到他们身边不到三天,可乐就恢复了过夜生活的习惯,每到晚上都会翻箱倒柜,寻寻觅觅。刚开始周克和筱麦还可以接受,半个月过去,他们就有了情绪,开始体会到养宠物的麻烦和烦恼。跟周克宿舍楼的管理员打听了几回,也没听说有人来找;想着送出去吧,又舍不得。他们租的房子只有一间房,为了不让可乐影响他们休息,周克和筱麦决定让可乐拥有个单独的房间。

于是重新找房子。Z大的南门前,有一条街,饭馆和网吧各占一半。大家把那条街称为网吧一条街,硬生生地把占有重要地位的饭店都给抹杀了。正是在这条街道上,周克和筱麦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在四楼,楼下是一家名字叫“两湖会”的饭店,老板是湖南人,老板娘却是湖北的,和筱麦还是同乡。凭着这样一层关系,筱麦和周克省去了在食堂为可乐带饭菜的烦恼。

重新租房子需要花不少钱,更烦人的是,拥有单独房间的可乐并不觉得开心。每次筱麦打算将它放在房间里,它总能很快就觉察到,哀声叫着。一旦筱麦抱起它往房间里走,就会挣扎着表示抗议,有时候还会赶在筱麦前面,飞快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筱麦只得又把它抱回去,迅速把门带上。这般囚禁,让可乐大为恼火,它很委屈地叫了一阵,得不到呼应便开始用爪子抓门。

“受不了了,我以后都不疼它了。”

筱麦气呼呼地说。已经躺在床上的筱麦打算让可乐回到身边来,周克却把她拦住了。他喜欢把筱麦留在身边,片刻都不愿意让她离开。他喜欢海豚,喜欢海豚漂亮的身体和动人的声音,而筱麦是世界上最为漂亮动人的海豚。一只粉红色的小海豚。

11

夜里照旧下雪。

他们起得比以往要晚,筱麦把可乐的房门打开时,可乐正躺在鞋盒子做成的窝里酣睡。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筱麦曾说过以后都不疼可乐了,可是一看到可乐熟睡时的憨态,她就忘了说过的话。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气话。她把可乐抱了起来,替可乐驱散了恼人的瞌睡虫。

“我的小猫咪,可乐,该起床了。”

把可乐抱回客厅时,周克已经把牛奶热好。蒙牛的早餐奶。麦香味的。

难得这个三口之家有同样的爱好。

筱麦走进了漱洗室。再次出来时,可乐正用粉红色的舌头梳理自己的毛。他们把可乐留在家里,接着便去文化路尽头的沃尔玛超市买东西。

回来的路上,他们走进了那间名字叫竹园的咖啡屋。

竹园里人很少,巴赫那四平八稳的钢琴曲在宁静里演奏着。等待咖啡的时刻,筱麦开始翻阅桌面上的广告册子,结果被里面的婚纱照给吸引住了。

“如果以后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筱麦突然问道。

“男孩和女孩都可以的。”

“那你想要多少个孩子?”

“一个就够了吧。只生一个好。”

“一个太少了,怎么行呢。干脆我们要一个足球队的孩子吧,他们踢球,我们做裁判。这才好啊。”

周克喜欢三口之家,对于他来说,一个孩子就够了。孩子多了,不但对家庭是一种负担,还会分散来自父母的爱。周克坚信,三口之家是最为完美的家庭模式。他不喜欢足球,而是喜欢网球。对足球又一窍不通,一个足球队的孩子是怎样一个概念,他头脑里同样一片空白。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不愿意和筱麦计较。

“好吧,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我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

“我们也去拍些照片吧,拍婚纱照。”走出竹园的时候,筱麦再次说。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还在读大学,离结婚还早着呢。”

“一点都不早。就是拍照片而已,谁说要嫁给你了。”

“那要不现在去?”

“不去。我才不要和你去。”

“好了,麦子,我投降。想去就去吧。”

“你这傻瓜,现在天寒地冻的,不是拍照的最好时机。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拍吧。”

12

春天来了,天气也暖了。

筱麦如愿以偿地和周克走进了那间照相馆。

他们把可乐也带了过去。

可乐对拍照抱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筱麦拉着周克在照相机前费尽心思地摆弄各种姿势的时候,它照样是自由散漫的。那个剃了光头的摄影师也为他们设置了一个镜头:筱麦抱着可乐,周克则用手搂着坐在他身边的筱麦。问题是,当可乐被筱麦这个虚拟的新娘抱在怀里,它对婚纱上的蕾丝发生了兴趣。

“算了,还是换一个姿势吧。要不婚纱会被它弄坏的,到时候老板肯定会找我麻烦。”

筱麦不同意。

“我只见过有人和狗一起拍婚纱照,没见过和猫一起拍的,还是两个人拍比较好。”

“这就是我们要的效果,一定要和它一起拍。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不妨碍你们做生意。”

看到筱麦一再坚持,不肯让步,摄影师只好很无奈地让可乐在镜头前露了一次面。那个镜头是这样的:穿着西服的周克抱着可乐,穿着白色婚纱的筱麦则用手搂着坐在她身边的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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