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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对纵横家的不同总结

周赧王五年(公元前310年)

张仪相魏一岁,卒。

仪与苏秦皆以纵横之术游诸侯,致位富贵,天下争慕效之。又有魏人公孙衍者,号曰犀首,亦以谈说显名。其余苏代、苏厉、周最、楼缓之徒,纷纭遍于天下,务以辩诈相高,不可胜纪。而仪、秦、衍最著。

《孟子》论之曰:或谓:“公孙衍、张仪岂不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孟子曰:“是恶足为大丈夫哉?君子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得志则与民由之,不得志则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诎,是之谓大丈夫。”

扬子《法言》曰:或问:“仪、秦学乎鬼谷术而习乎纵横言,安中国者各十余年,是夫?”曰:“诈人也,圣人恶诸。”曰:“孔子读而仪、秦行,何如也?”曰:“甚矣凤鸣而鸷翰也!”“然则子贡不为欤?”曰:“乱而不解,子贡耻诸。说而不富贵,仪、秦耻诸。”

苏秦在齐国遭人忌恨,被人刺死;秦惠王死后,秦武王不喜欢张仪,张仪为秦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最后死在了魏国。

纵横家们在七国间穿梭往来,如果在今天,一定是电视新闻里的明星。在当时及稍后的时代里,还有不少青年向往继续走他们走过的路,于是,他们征求亚圣孟轲先生对纵横家的评价。其实孟轲先生当时的行状与苏秦、张仪一模一样,也是游说于诸侯国,不过苏秦、张仪侧重于兜售外交策略,这种策略是当时国君最急需的,能支招儿就是优秀谋士,就能换来富贵。而亚圣先生推销的是政治理想,国君们智商高的姑且听听,智商低的就干脆打瞌睡,根本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孟先生与孔先生主张的仁义道德,一如现在的严肃音乐,拒而不听显得档次低了点;真要听了,确实也没什么感觉和味道。

孔孟之道在帝王做太平天子时,被标榜为立国之本,其实他们大多是用来做样子的。君临天下,统治万民,不讲讲仁义道德也说不过去,皇帝内心真正喜欢的还是霸道,是杀伐和欺骗,因为这玩意儿太管用了。

看到苏秦、张仪的粉丝团声势浩大,孟轲先生忍不住悲从中来,发表了一通慷慨的演说,提出了“三不能”的光辉理念: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但是,更多的年轻人还是向往佩六国相印,有大把银子拿,有鲍鱼饭吃,有豪华马车坐的“三有”幸福生活。

扬子(扬雄)则更趋下烂,一副学阀、党棍嘴脸。党棍的高招是专门分析他人动机,做坏事不说,即使做好事,或做的事有好效果,他们都看不见,只会深挖别人的思想动机。苏、张游说列国,那是贪图富贵,而孔子的学生子贡也曾到处游说,那是纯粹为国为民尽义务。

看到别人的成绩,孟先生有点酸,有点感慨,大喊“三不能”也就罢了,而扬雄同志却嫉妒之余,大肆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既无聊也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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