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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像勤快的山民那样

在山上生活的日子里,我就像勤快的山民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在自家心爱的田亩上操劳着,犁耙,耕耘,播种,耧锄,施肥,灌溉,剔苗,拔草,打杈,剪枝,等等。正所谓人勤地不懒,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眼看着自己地里的庄稼破土了,发芽了,拔节了,茁壮了,开花了,抽穗了,结果了,收获在望了。我那部关于城市生活的小说生长得很快,就像山上的庄稼和菜蔬,又像山上的野花和青草,一天一个样儿,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像个山民那样喜迎丰收,颗粒归仓了。

山上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每一天都显得很长。可是回想起来,却又觉得日子过得飞快。日子像山林树叶那么稠密,又像山涧溪水那样流淌着。

不觉之间,我已在浮云山过了近两个月的日子。在此期间,我当然想过家,想过商城,想念城市生活,有时候想得很厉害,甚至恨不能马上就回家,回到我所熟悉的那个城市里去。每逢这种时刻,我便劝导自己,你着哪门子急呀,一切都还早着呢,至少你要在这儿生活两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将你这部在城市里怀胎了一个冬天的作品,顺利分娩出来再说。再说啦,这可是你平生第一次生活在山上,或许也是你最后一次过这样的生活呢。想一想吧,在你或短或长的一生之中,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少呢?这里的一切不是很美妙吗?是呀,我那个兄长式的好朋友童方,他在电话里这样说,我的好兄弟呀,你哥我是非常羡慕你在山上的生活的。于是,我就更加珍惜在这浮云山上的日子,不再那么着急了,不再想离开了,甚至一想到会离开这儿就提前舍不得了,你应该在这儿住得尽可能长一些,即使完成了这部小说,我也不会马上下山去,还要在这儿多留些日子,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吧。就这样,在山上生活些日子,写写小说,读读你心爱的凡·高和梭罗,到处逛一逛,随便走一走,很好嘛,多么好啊。

然而,事情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只是因为那个一阵冲动之下受孕了的种子,那个突然诞生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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