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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在做什么(2)

在疯狂追逐利益的时代,如何确定各阶层的利益边界,是应该认真考虑了。小平同志认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党的十八大继承和发展了这一理论,明确提出,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能不能朝着共同富裕的方向前进,已经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还关系到发展为了谁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关系到能否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重大问题。

党的十八大要求,广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把广大人民团结凝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之下。凝聚中华民族,需要有共同的理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如果在经济政策中,体现不了这个社会目标,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的信念怎么能够树立起来呢?解决怎么分蛋糕的问题,回答谁应该多得的问题,不能仅用经济观点去看待这个问题,这还是一个政治问题——发展为了谁?又是一个文化问题——让全国人民信仰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通过收入分配政策体现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一个民族的文化建设来说,尤为重要。

计划经济平均分配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仍梦想着实行干多干少都一样的分配制度是不可能的,中国几千年追求的平均思想必须破除!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正常的收入分配差距是必须的,否则就调动不了资金投入和科技开发的积极性,但如果忽视了激发出每个社会成员的活力,也不是好的政策。笑贫不笑娼,鄙视贫穷者,趋炎附势的社会心理急需改变!真正需要嘲笑的是贫穷而不思进取者,为富而不择手段者!

这就给社会提出了一个问题:差距保持在什么范围内,才能让广大职工和居民认可?公平,在于既承认能力差异,收入分配应该有差异,又保持在多数人认可的差异范围。共同富裕,应是在承认差距基础上的共同富裕,但差距过大,两极分化,肯定不是社会主义。我们既要反对平均主义,也要警惕贫富分化,否则,因心理失衡而产生情绪在所难免。

确定差距的大小,取决于社会目标。推行核心价值观,是以社会主义为前提,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偏离了这个前提,核心价值观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如果以共同富裕为原则,就会很容易找到解决贫富差距的办法。如解决住房不公的问题,人均40至60平方米的住房面积,是免税范围。你有钱可以住面积大的,但超过了人均面积部分,课征房产税,补贴弱势群体,这样既体现了多劳多得,又缩小了贫富差距。

社会在行动

目前,中华全国总工会、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全国工商联、企业家联合会等单位,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号召在全国各类企业普遍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建立工资形成机制、工资正常增长机制和工资支付保障机制,即职工工资多少不能由老板单方说了算,而是由劳动关系双方协商决定;随着物价上涨、效益增加,职工的工资也应随之增长;完善工资支付制度,保证工资能够按时足额发放。这是解决市场经济条件下调节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的制度建设,是解决收入分配问题的宏大社会工程,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主义的生动实践,更是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举措。

这项工作涉及利益再分配。即使挣得盆满钵满,老板们永远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要从他的碗里舀走一些给职工,恐怕不会那么心甘情愿吧!所以这项工作难度很大,阻力不小。各级党委政府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识,从一定高度重视这项工作,并坚定不移地抓下去。呼吁全国人大在各地实践的基础上,把工资集体协商通过立法的形式固定下来,从法律层面对利益平衡给予保障,强制推行。不能为了招商引资,就忽略了职工的利益。发展是硬道理,硬就硬在发展能够更好地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忽视发展为了谁的问题,发展还有意义吗?也希望全社会能够广泛参与和监督,特别是广大职工代表要学会谈、敢于谈、谈出成效。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工资形成机制由资方和管理者单方面说了算转变成劳动关系双方共同决定,从而逐步缩小收入差距,实现小平同志提出的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增强全国各族人民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坚守社会目标,实际上是在凝聚人心,增强发展的内在驱动力!④

注:①摘自梅世华《中国人创造了养活自己的世界奇迹——谨以此文献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粮食科技与经济》2009年第5期。

②《第四届中国劳动论坛举办,人社部劳动工资研究所报告显示行业收入差距达4.2∶1》,2011年12月2日《人民日报》。

③同上。

④没有标明出处的数据,均来自河南省总工会从2010年6月下旬至7月中旬深入1000家不同类型、不同规模、不同所有制企业调研后,撰写的《关于我省企业职工收入分配状况的调查报告》。

为了一摞空信封

钱本身只是商品交换的媒介,挣钱过程却透视着人性,花钱背后隐藏着文化。分析一个民族对财富的态度,可以透视出一个民族的性格。

听说某市有一个组织部长,被“双规”后执法部门搜查其办公室时,发现了一摞信封,里面装着钱和送钱人的简历,没有启封。结果呢,钱没收了,信封留下了,自己却进去了。你说当官为了啥?为了落一堆空信封?

当我听到这件事后,首先想到的一个问题是,贪官们明显用不着花钱,要么不会把送去的钱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既然用不着,为什么还要收钱呢?这里面应该包含着文化层面的东西。

由此我想到马克思引用前人的话说:“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①这是资本主义初期人性追逐利益的疯狂烙到资本身上的印记。

不过,文明已经走到了21世纪,资本的贪婪性逐渐被法律、诚信和公平所遏制。我到瑞典访问期间,有一个餐馆老板告诉我说,每个月发工资前的一周生意特别难做,因为大部分人的钱袋已经空了。我还发现瑞典人对有钱人并不嫉妒,而是尊重有钱人在挣钱过程中的创造力和智慧。

中国人对财富是什么态度呢?有着重义轻利传统的中国人,在被市场的逐利性冲击后,对财富却有了过多的贪欲,由此也失去了更多的快乐。西方媒体用喜剧演员斯派克·米利根著名的俏皮话来形容中国在经济飞速发展下国民幸福感的现状:“金钱买不到幸福,但确实带来了一种更令人愉悦的痛苦形式。”

钱是什么?生活满足后,要钱干什么?我们是在比钱,还是通过比钱在比社会地位?当物欲排斥着道德的时候,一个民族就应该认真思考这些问题了。这个问题,反映出的是民族的性格,影响着经济规律的发挥,还会涉及国家政策的制定。带着这个问题,我开始了走访。

第一站:我到某财经大学的学生宿舍问他们:中国人是如何看待财富的?学校之行的目的,试图找到国人心中“钱是什么”的答案。

他们一听说谈钱的问题,就来了劲头,七嘴八舌地议论,在不着边际的话语中却能得出靠谱的结论。

一个学生调侃贪官:社会上有些人贪钱不要命,拼命挣,没命花。我可以举个例子,只是听说,没有眼见,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负法律责任。有个贪官,具有反侦查能力,收了钱不敢存在银行,又不敢放在家里,只好装在箱子里放在租的房子里。因为他有个爱好,没事喜欢数钱玩,看着自己有钱心中舒服。为了满足有钱的感觉,一直想玩下去,又怕别人发现,需要经常更换放钱的地方,三个月为钱搬一次家,而且还必须是顶层的房子。你说为了钱累不累呀!抓起来判刑时,定为受贿罪,其实应该判他个“数钱不用娱乐罪”,因为他玷污了人民币的用途,影响了国家刺激内需的政策。这些贪官根本用不着花钱,还去贪钱,支配他们的思想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在他们眼中,钱的多少代表着权力的大小,有人给送钱意味着自己有权。

一个学生接着嘲讽了富人:穷大方相对应的是有钱人抠门。社会上都传,晋商最有钱,但最抠门。他们有钱埋在地下,解放后还真发现了不少“地下银锭”。别说,常看电视报纸上说,某家老房子里发现了金条银元宝物之类的,然后为了争夺所有权发生了纠纷。你说有钱不花留着就是为了让后人打架,道德不道德呀?现在富人也不比古人聪明多少,捂住钱袋生怕别人掏走了,还得雇个保镖保护着自己,有钱悲惨呀!现在扩大内需,刺激经济增长,有钱的没有地方花,需要花钱的没有钱,怎么刺激呀?还得制定个政策,让有钱人投资,促进大家就业,特别是搞个科研什么的,虽然风险较大,好赖也让看到点科技之光吧。

另一个学生谈起了普通人对钱的态度:好多人说,中国人不敢消费是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让我说,错!我敢打赌,中国建立了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也不会像西方那样消费,因为中国有着财富积累传统,自己可以不花钱,但是不能不留点祖业,不能不为子孙积累财富。长辈们常说:我们要钱干什么,将来还不都留给你们。有一个笑话形象地说明了中西消费观念的差别:一个中国老太太被阎王索命前,松了一口气说,攒了一辈子钱,临走前终于买了套房子,可以留给子孙后代了;一个西方老太太被上帝召唤前,很高兴地说,住了一辈子房,临走前终于把债还清了。可以看看身边的离退休人员,他们的子女已经成家立业,自己也有离退休费,大病治疗有医疗保险,可仍是舍不得花钱,并且对钱分分计较。正如小品中说的:人一生可短暂了,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世上最大的痛苦是,人死了,钱没有花完。说得也是,自己挣钱舍不得花,留给子孙却让他们为争夺遗产反目成仇,早知如此,何必不花呢?中国的父母为了子孙,很累、很苦、很可怜,悲呀!中国就这国情,想用西方的经济理论调控中国的事,难呀!

还有一个同学分析了钱的社会价值:从中国“富贵”两字就能反映中国人的财富心态,钱多了就富了,因为富才贵嘛!因为贵才会获得众人更多的艳羡,这样才显摆呀!所以中国人挣的钱不是用来花的,是为和别人比谁的钱多;买车不是为了坐,是为了比谁的车好;穿衣服不是为了美,是为了比谁的是名牌;买房子不是用来住的,看谁家的房子豪华谁家房子大。为啥要比?如果我比你强,我就有尊严。中国人的尊严是高高在上,让人们仰视。这一比不要紧,当男人可更难了。前几天,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和女友吵架了,为什么呢?他说自己给女友两万元,让当零花钱,女友却不屑地说:“嗨,这点钱够干啥,还不够买个包,看别人买一个手提包都要花几万。”现在的人自己不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光比有个啥劲,看着别人钱多心里就难受,越比心里越不平衡,越比越没有幸福感,你说中国人可笑不可笑。

在中国,钱能变成万能,用老百姓的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假如钱仅能购买商品,办事不用托人、不用花钱,有钱人也得按规矩办,花钱买不来特权,拥有再多的钱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谁还会去贪钱呢?如果钱变成万能的,就会激发起人们对钱的贪欲。看来,对钱的认识还是衡量社会进步程度的尺度。

一个学法律的学生谈了钱的本质:我认为财富无对错、无美丑、无好坏,人为地为财富贴上标签,刻上记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简单地说徒劳无益。犹太人认为,金钱来自天堂,是上帝派来人间的特使,它代替上帝说话。金钱是没有臭味的,它是对人类安逸生活的祝福。犹太人认为金钱是享受现实幸福生活的保障,所以他们不断在世界上奔跑——寻找财富。财富是人们物质生活的基础,离了财富谁能生活?财富是我们活得滋润活得快乐活得幸福的物质保障,想恋爱需要钱,想结婚需要钱,想买房子需要钱,想孝顺老人还是需要钱,现在的社会真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金钱就是人们活在这个世上的生活保障,是用来换取必需品的,仅仅是一张纸而已,不代表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如果代表了不该代表的,买来了不该买的,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听完之后,我知道了中国人对财富的独特见解:钱是社会地位的象征,可以满足虚荣心;钱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是家庭兴旺发达的标志,为后代而攒钱,多多益善,无休无止。钱本来只是用来购买商品的,如果把钱的功能扩大到无所不能,就会让人有无限的贪欲,无止境地积累。还钱的本来功能,转变对钱的认识,找到生活的真谛,心情才会平静,社会才会安宁。

第二站:借慰问老干部的机会,向老领导们请教如何看待财富占有的状况,想弄明白“怎样拥有钱”。

公民应该不应该拥有财富,应该怎样拥有财富,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涉及国家政策的制定。听听老领导们是怎么说的。

一个老领导谈了富裕阶层诞生过程:我们过去理解无产阶级,就是一无所有,没有个人财产。如果谁想着发财致富,必然会当成“资本主义尾巴”被割掉。改革开放后,对这个问题认识一步步地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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