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孝基回到现实破庙,少女咬住他右手腕脉,正在吸血。见孝基看他,报以一个媚眼。
不过片刻,少女猛然松口,踉跄退后。
少女身形摇晃,扑通摔倒在地。“你,血有毒。”
少女说着,俏脸蒙上一层黑霜。孝基被钉在墙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在那里垂死挣扎。
天光放亮,少女终于停止挣扎,化作一只雪白狐狸。
黑衣老者走进破庙,老者冲孝基掐个法决一晃,孝基身上钢针和符纸悉数脱落。
孝基靠住墙壁,大口喘气,体力有些不支。老者走到近前,拿出一颗墨绿药丸塞进孝基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不出片刻,孝基恢复活力,身上伤口也已痊愈。
老者伸手一指地上死狐狸,尸体燃起赤色火焰,很快烧个干净。
“孝基,你入门考验已过,还不跪下拜师?”孝基并未迟疑,来到老者近前倒身下拜。
老者看着孝基,悠然说道:“老夫复姓夏侯,双名天聪,昆仑门下,道号混元子。老夫游历江湖七甲子,从未收徒。
今日见你,也算破例。当今昆仑掌门司空墨,是老夫师侄。你拜入老夫门下,可要努力精进。
不然让那些道人称你师叔,可是口服心不服。”
孝基点头,小心问道:“老师,那狐妖是何来历?”
夏侯天聪来到神案旁边,伸手掀开神案。神案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八个骷髅头。
“那狐妖机缘巧合,迷倒一个三盘教不入流弟子。三盘教占据南疆十万大山,乃是有名邪派,派中害人法术多如牛毛。
狐妖从那三盘教弟子身上,学得一些邪门妖术偷跑出来害人。
这八人都与你一样,是读书人,不幸被狐妖迷动色心。一身精血被吸不算,皮肉也未剩下。
为师路过此地时,想下手除它。却又不愿脏手,恰好你身中三阴血毒。
这狐妖又爱吸血,故而留你在此借刀杀人,顺便减轻你体内三阴血毒。”
孝基手指骷髅头苦笑问道:“老师,若是弟子被迷,下场也是这般?”
夏侯天聪淡淡答道:“当然,若你被迷,下场自然如此。莫要怪为师狠心,徒儿,你可知功名利禄为何?”
孝基开口答道:“老师,大凡功名利禄都需与人争斗。”
夏侯天聪点点头,继续说道:“孝基,修道便是与天争。”孝基心头一震,隐隐感到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汉中一家村,周围绵延群山,村中碧水穿村而过。
东头三间大屋,便是元孝基新家。走进院内,黑虎正在挑水浇菜。
看见孝基进来,扔下水桶就跑过来。黑虎边跑边冲屋里大喊:“娘,孝基哥儿回来。”
屋门推开,孝基看见那个熟悉身影,不禁热泪盈眶。孝基紧走几步,跪在母亲面前,流泪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
母亲拉起孝基,母子三人进屋。
坐到桌旁,母亲笑道:“孝基,事情经过夏侯老师都已详细说明。儿啊,你跟随夏侯老师修行,娘仔细想想,这是一件好事。
当初娘一直督促你读书习武,只为换来一个功名,好不受人欺侮。
我们母子三人这许多年,无时无刻不被人欺压。世子元霸想尽办法欺负你,连黑虎,都时常受打。
还有一事,经夏侯老师做主,黑虎正式认娘为母。黑虎与我们虽无血肉关系,却胜似亲生。
以后有他陪娘,你不必担心。夏侯老师乃是千年难得一见之高人,你莫要懒惰,好好跟随老师修行才是。”
孝基握住母亲双手,含泪答应。十八年来,从未离开过母亲身边。如今自己却要离开母亲,外出远行,归期不可期。
黑虎在一旁流泪劝道:“孝基哥儿,娘有我在,你放心就是。你好好跟随老神仙前去便是,老神仙施法把我们接到这里,这里山清水秀,我和娘在此生活甚好。”
当晚,一家三口团聚,笑语欢声。次日清晨,红日初升之际,孝基告别黑虎和母亲,三步一回头离开一家村。
母亲和黑虎伫立在村口,身影渐行渐远。
孝基转过山口,再也看不见母亲和黑虎,放声痛哭。
哭罢多时,孝基擦干眼泪,朝山顶走去。上山路上怪石嶙峋,荆棘遍布。
即便孝基自幼习武,却从未爬过山,等来到山顶,身上多处被荆棘刺伤。夏侯天聪早已在山顶等候,见孝基十分狼狈,不禁展颜一笑。
孝基来到老师面前,施礼过后,静静站在一旁。
夏侯天聪指着远处云海说道:“徒儿,修行之人,往来千里不过瞬息间。
如今你还不能到此境界,为师找到一头灵兽,让它带你前往该去之地。这里有三颗烈火丹,到那里之后,记得每隔十日服下一颗。
三十日之后,可采食周围火灵芝。切记,此去在那里,要好好练功。”
元孝基一愣,心道老师你只字未教,让我自悟不成?夏侯天聪说完,塞给他一个绿玉瓶儿,随后右掌一拍孝基天灵。
孝基脑海中出现一篇功法口诀,仿佛天生就记得一般熟悉。
空中传来一声鹰鸣,一只苍鹰盘旋下来,双爪抓住孝基肩头,腾空而去。
孝基忍着剧痛,心里暗暗苦笑。老师真会开玩笑,让扁毛畜牲抓我腾空,这算哪门子体验?莫非传说中那些仙人,都像兔儿那般被捉来捉去?
“小子,嘴巴干净些。吾乃鹰王,受夏侯老师之托,带你前往地火池。若是再敢对吾不敬,别怪吾心狠。”
没想到大鹰竟会读心和腹语,孝基刚明白过来。
大鹰双爪一松,孝基好似落石一般,从半空中坠下。
堪堪落地之时,又被大鹰抓住飞起。这一起一落,让孝基不敢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