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妈妈吃惊地发现,冰箱里的东西少了好多,在排除老鼠偷吃和小偷光顾两种情况后,她把问号对准了儿子。
“我复习太晚,饿了,所以……”乔冬冬理直气壮地回答,那意思是,不是你让我复习的么,现在又心痛食物啦?
“胡说,你一个人能吃下那么多么?”妈妈对儿子的食量很清楚。
“我分几次吃的。”乔冬冬回答得滴水不漏。妈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好啦好啦,就算你吃的吧。快点刷牙洗脸,上学时间要到了。”
乔冬冬带着胜利者的心情美滋滋地闪进卫生间,趁爸爸妈妈忙着弄早点的功夫,大灰已经先从大门溜出去了。
阳光很好,乔冬冬带着大灰抄近路向学校走去,他没坐公交车,想多和大灰在路上呆一会。
“乔冬冬,我们今天开始找手帕的主人吧。”大灰牢记自己的使命。
“嗯,不过难度很大。我们先从手帕开始吧,这是唯一的线索。”乔冬冬不得不兑现承诺,他看看大灰脖子上的橙色手帕,“这手帕样子挺特别,有那么多花纹,肯定不是用来擦鼻涕的。”
“那是干什么的?”大灰问。
“像是工艺品,用来做礼物的。”乔冬冬边走边说,“我上幼儿园时参加少儿绘画比赛,得了三等奖,奖品就是一条真丝花手帕。”
“手帕还在么?”大灰很有兴趣。
“让琪琪骗去了。”乔冬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老去我家玩,看见了就死缠烂打,我妈妈居然没征得我同意就送给她了。”
“谁是琪琪?”
“昨天你吓唬的那个女孩,呵呵,你瞧她当时落荒而逃的那个样子,好笑死了。”乔冬冬眉开眼笑,不住地夸奖大灰。
“我不该吓唬她。她好像并不讨厌,只是胆子小了点。”大灰很后悔地摇摇头。
“你没天天让她缠着,不然你肯定同意我说的。”乔冬冬说完停下来,“快到学校了。上课时你还得躲起来,要是老师和同学们发现你了,你就完蛋了。他们会以为你是没有主人的狗,让警察来抓你。”
“我还躲在厕所里?”大灰征求乔冬冬的意见。
“哎呀,老躲在那个地方怎么行?臭也臭死了。你躲在实验楼旁边的小剧场里,那儿除了文艺演出时和双休日课外兴趣小组排练节目,平时都没人的,绝对安全。我下了课抽空去看你。”
“那手帕的事……”大灰还惦记着。
“午休时我们去百货公司打听这种手帕的生产商,应该没问题。”乔冬冬胸有成竹地说,“只要知道哪里生产的,就能打听到哪些地方购买用作礼品。范围逐渐缩小,你爸爸的恩人就有希望找到了。”
“谢谢你。”大灰非常高兴。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乔冬冬不好意思起来。
乔冬冬指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大灰避开人群,悄悄地溜进学校,在小剧场里躲起来。乔冬冬背好书包,放心地从学校大门进去。
一辆高级轿车嘎地停在校门口。丁丁嘴里咬着汉堡,红领巾歪系在脖子上,一脚踹开车门。司机小王赶紧下车给他拿书包。丁丁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冲里面的爸爸喊:“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莫尼克。它肯定让小偷偷走了。”
“好、好,乖儿子,你先去上学吧。爸爸这就派人给你找去。”丁局长拗不过儿子,只好满口答应。丁丁这才气呼呼地拖着书包进学校了。
两个在门口值日的同学见他红领巾系歪了,其中一个男生伸手挡住他:“根据小学生日常行为守则,你应该衣着整洁,正确系戴红领巾……”
“好,你帮我系好。”丁丁正愁没人出气,这个家伙居然敢惹他。于是卡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请你自己系好。”那位值日生也来气了。
“要系就你系,不系拉倒。”丁丁故意伸手把本来就歪的红领巾扯得更歪。
“唉,算了。”旁边一个男生拉住这位犟脾气的值日生,小声告诫,“你不认识他?他是丁丁,本校小霸王。千万别惹他。”
丁丁冷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乔冬冬正要上楼,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哎呀,我要迟到了。”乔冬冬不等对方开口就嚷嚷,那意思很明确:我没空陪你罗嗦。
“小冬冬,你可以甩掉我一次,但你不可能永远甩掉我。”琪琪拧着两条细长的眉毛,噘着樱桃小口说。
“你不跟着人家,人家怎么会甩掉你?”乔冬冬觉得琪琪的逻辑太霸道,于是针锋相对反问她。
“你还养狼狗吓人。”琪琪越说越气。
“不是我养的……”乔冬冬刚说了半句话赶紧住嘴,把后半句迅速吞进肚子里。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后来的同学都急匆匆从他俩身边飞快地上楼。他俩相互怒视了一会,琪琪转身噔噔噔上楼去了。乔冬冬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翘,哼着流行歌曲跟着拾级而上。
第一节课是语文,赵老师还没来。乔冬冬坐在座位上翻开课本,好友杨大海从后面杵杵他:“乔冬冬,你昨晚又挨‘修理’了?”
“你这个‘猪大嘴’,净胡说八道。”乔冬冬瞪他一眼,“我好着呢。”
“哟,还不承认。瞧你,都成‘国宝’了。”
乔冬冬赶紧看文具盒里的小镜子,果然发现自己有一只熊猫眼。唉,有得必有失啊,昨天和大灰玩得太高兴了,晚上就遭了报应。但乔冬冬觉得很值,如果大灰永远也找不到他爸爸的救命恩人该多好呀。
正想着,赵老师上讲台了。“起立!”班长徐丽丽清亮地喊。大家都站起来,齐声道:“老师好!”“同学们好。”赵老师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坐下。”徐丽丽又“废话”一次。
乔冬冬昨晚熬得太晚,早上和大灰在一起还很有兴奋感,现在坐在教室里,两个眼皮子再也招架不住了,上下拥抱在一起。
“乔冬冬!乔冬冬!”赵老师在喊他。杨大海见情况不对,该出手时就出手,拿铅笔尖扎了乔冬冬一下。
“啊——”乔冬冬大声叫出来。头脑也瞬间清醒了。
“乔冬冬,你在睡觉?上午第一节课就睡觉?”赵老师声带里发出的都是失望至极的声音。
“老师,我……”乔冬冬站起来,无话可说。
“你把这篇课文背一遍,背不出明天叫你爸妈来。”赵老师对乔冬冬最近的表现非常不满,而且昨天刚说过他,今天他依旧老样子。
历史重演了。乔冬冬记得昨天也遭遇了这个场面,而且当着所有漂亮女生的面。不过今天不同了,这篇课文大灰给他讲解过,为的是对付今天老妈的抽查,没想到却先用在赵老师的课上了。乔冬冬不慌不忙,清清嗓子,一字不漏地将课文背了出来。
课堂里静极了,赵老师没想到乔冬冬居然背出来了,好一会她才正色道:“即使会背,也不能在课堂上睡觉。”“下次不会了。”乔冬冬心有余悸地说。“坐下吧,好好听课。”赵老师下特赦令。
乔冬冬愉快地坐下,心想刚才的一幕,全班同学包括骄傲的女生们都看到了。这不叫幸福,什么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