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骨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你说我搞坏了星感器我就搞坏了星感器?这世道真的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
尼玛,明明是七星楼拿出个有问题的赝品诬陷劳资,都怪劳资昨天没有仔细感悟一下星感器的能量波动,就喜滋滋的取走了那劳什子,当时还梦想着凭借星感器飞速提升星魂感知能力,在这一次月考上一鸣惊人呢。
劳资真他么成了货真价实的二逼货。
别人有钱人家的子弟每天都佩戴着星感器,也没有见他们的星魂感知力像坐上火箭一样飞升。
龙小骨悔恨得差点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抓掉。懊恼归懊恼,这件事迟早总得解决。
他不愿意自己做一个傻里吧唧的冤鬼,能够让他明明白白去做雷家家奴的只有一个人——费七先生。
费七先生是一个一诺千金的谦谦君子。
费七先生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厚德长者。
费七先生是一个地位斐然的超级强者。
他是天宝阁的阁主,一名强大的星魂师兼符文师。
他的任何一个身份都足可以令人昂视。
如果真是他对那枚星感器亲自作了鉴定,无异于宣判了龙小骨的卖身契。
但龙小骨不甘心,如果这份鉴定不是费七先生做出的,那么他还有一线微弱的生机。
因此他要去见费七先生。
但费七先生哪里是随便什么人说见就能见到的,即便是官府老爷或者军方要员,要觐见费七先生都要预约。
龙小骨这样的市井小混混要见费七先生,恐怕比登天的难度也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问题的主要疑点,马如龙明明知道龙小骨没有见到费七先生的机会,从而抬出费七先生的威望把龙小骨打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龙小骨没有机会进入天宝阁的百米范围之内,没有天宝阁守卫的允许,一旦他进入百米警戒线,就会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人扔出来。
他唯一能够采取的策略就是守株待兔。
天宝阁是天南城标志性建筑之一,典型的东方风格,七彩灯光把高达七层的天宝阁装扮的晶莹剔透,仿佛水晶雕琢的一般。
天宝阁正门外便是天宝广场,几十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就像忠诚的卫兵一样拱卫着天宝阁。
龙小骨躲在天宝广场对面街角的阴影中,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的心情颓废失落到了极点,老父亲佝偻的身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承载着多少父亲的希望啊!
父亲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四十多岁,但看起来比七十岁的老人还要苍老,龙小骨听街坊说,父亲年轻时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曾经是猎魔团的成员,可是在一次做任务时受了严重的伤,从此变成了一个垂死的病人。
父亲为他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拖着病残的身子苦心经营着龙记大车店,微薄的收入几乎全部用于培养龙小骨。
可他呢?一次次让父亲失望,一次次让父亲绝望。
而这次,居然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酸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很快席卷了全身,“一定不能让父亲再绝望了!”龙小骨狠狠抹了一把眼眶,拽起了拳头。
天宝广场显得冷冷清清的,毕竟这里不是游玩和健身的普通广场,别看天宝广场貌似空无一人,但只要有人胆敢闯进红线,立马就会冲出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把擅自闯入者拎出去,这些凶煞好像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只有持有会员卡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才能接近天宝广场,进入天宝阁。
龙小骨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把目光投向了灯火阑珊的天宝广场,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天宝广场,三位衣着华丽的少年从马车上走下来,穿过天宝广场,走向天宝阁。
三名少年二男一女,其中那名女孩子在进入天宝阁的瞬间,突然转身望向龙小骨藏身的街角,似乎她有某种感应,感到到了龙小骨的存在。
这是一名美到极致的女孩,清澈如水的目光穿透光柱,投射在阴冷的街角,龙小骨顿时感觉阴暗的街角瞬间充盈着光元素。
龙小骨呆滞一瞬,苦涩的笑了笑,“我与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少女身后紧紧跟随着一名相貌英俊的少年,那少年态度极为恭谨,就像美貌少女的跟班一样。
英俊少年发现了少女异样的目光,奇怪的转身看向龙小骨所在的街角,“雷诺妹妹,看什么呢?”少年的笑容有些谄媚。
少女雷诺没有搭理这名少年,而是挽着另一名长身玉立的高大少年的手臂,轻声说了句:“哥,雷羽像条哈巴狗一样跟着我们,真是烦死了,下次出门不准带着他。”
高大少年表情冷峻,昂首挺胸迈进天宝阁。
雷诺的声音虽然很低,却真真切切落在了雷羽耳中,雷羽脸色变了变,目光再次望向了龙小骨,那目光蕴藏着说不出的阴毒,似乎他已经发现了龙小骨的存在。
雷羽!
龙小骨紧紧咬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拳头仿佛要拽出水来,目光渐渐冷硬,这条阴险的毒蛇!
夜色渐浓,潮湿而冷冰的空气令天南城的夜晚更加清冷,冷风从单薄的衣服中灌进来,龙小骨不停跺着脚,依然无法驱赶刺骨的寒意。
这注定是一个失望的夜晚。
回到龙记大车店,父亲龙岗默默坐在昏黄的油灯下抽着旱烟。
“你去天宝阁了?”龙岗的声音有些沙哑。
龙小骨默默点点头,低头走向阁楼的楼梯,他实在不忍心见到父亲那伤心失望的目光。
“这是大人的事。”龙岗低沉的说道,“小孩子的正事就是读书和修炼,不管有什么困难,大人总会解决的。”
龙小骨鼻子一酸,转过身静静看着龙岗。
龙岗笼罩在灰蒙蒙的烟雾中,显得有些虚幻而不真实,“明天我要出趟远门,大约要半个月才来回来。”龙岗吧唧了一口旱烟,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龙小骨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带着哭腔嘶吼,“难道您真想我成为孤儿吗?”
龙岗在脚掌上磕了磕旱烟袋,缓缓站起来,佝偻的身子异常吃力的到了龙小骨对面,抬手抚摸着龙小骨的脑袋,“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不要哭,要活得有骨气有尊严。”
龙小骨扑通一声跪在龙岗面前,哽咽着吼道:“不,我不要骨气也不要尊严,我不准你去猎魔团,您知道吗?那是去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