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神奇的机关术、悲壮华丽的历史壁画、古老神秘的地下甬道,还有恢弘神圣的地下祭台。安桐此时非常怀疑,这遗漠村民,是某个衰亡皇朝的遗民。
是的,遗民,遗落的民族。
如此的话,遗漠村的种种怪异,便有了一个合理的解答。只是,作为遗民的他们,聚集于此,目的何在呢?
“遗漠村第一百七十一届祭祀节,祭礼开始,上祭品,起鼓,奏乐。”墨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安桐的思绪。
一支由青壮年男子组成的队伍走上了祭台,他们便是村中的卫队,护卫全村人的安全,均着墨绿色长袍,面带恭敬,手捧着托盘,把祭品一一整齐地放置在祭台上凸起的圆台之上。
这些祭品,是村民们在前一天晚上送到村中卫队处的。全猪全羊,五牲三馔,糖饼粿品,林林总总,一应俱全。
同一时间,绕着祭台边缘围成一圈,同样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开始敲鼓奏乐。鼓乐喧天,唢呐高奏,还有些不知名的乐器和音。对于他们来说,祭礼是神圣的,能在祭祀这一天负责奏乐,是村卫队员们最光荣的事情!
激昂奔腾的乐章在空旷的大殿此起彼伏,震天撼地,安桐觉得自己的心在止不住地颤抖。属于远古的祭祀之歌,如此地摄人心魂。所有人都自发地低下头,面朝圆台方向,目带恭敬。
良久,乐声渐息,那激昂的乐章却在殿中久久回响。
此时,一人把一个盛了水的金脸盆端上了祭台,墨天祥神情肃穆地盥首净巾,焚香、上香。而后他拿过圆台上的酒杯,置于额头之上,静默一阵,便把杯中酒撒于圆台前的地面,寓祭天祭地祭祖先,表诚心之意。
之后,墨天祥向着圆台跪下,三叩首,他身后的墨日、墨星二位长老齐齐跪下,身着墨色长袍的村卫队众人跪下,然后众村民也一同跪下,额头点地。
安桐眨眨眼,也跟着跪下了,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所谓傲气,在这里可用不得。
二长老并没有跪拜,他是这场祭祀的主持。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摞黄麻纸,用他那低沉却飘渺的嗓音开始念祭文诂文。
他念的什么安桐听不大明白,但是安桐觉得他的声音始终带着点沧桑的味道,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让人有一种灵魂在升华的感觉。
正在专心进行祭礼的众人,包括安桐,都没有发现在安桐来到这异世后便再没动静的紫色手链,此刻正泛着淡淡的微光。
忽然,自祭台处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然后整个大殿开始猛烈震动起来,圆台上刚点燃的香熄灭了,灰尘碎石从大殿上方跌落下来,整个空间带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像是天要塌了。
安桐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但是没过一会儿,震动便停止了。不少村民仍然慌张地四处张望,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墨平一手搂住三娘,一手紧紧牵着安桐的小手,也不知道他是在宣泄自己的紧张还是在安慰着同样害怕的亲人。
慌乱过后,人群开始喧闹,人们总喜欢用语言宣泄自己的不安。
墨天祥与三位长老交换着眼神,神色复杂,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慢慢地,村民们都安静下来了。
“都是因为她,她是从外面进来的人,肯定是她触犯了神灵,神灵要降我们的罪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喊声打破了好不容易的宁静。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高瘦男子的手正直直地指着安桐。他细长的眉眼此时带着明显的慌乱与责怪。
村民们的目光倏地就射向了安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