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放尊重一点。”我说。
“你觉得我不尊重你?”这时,他也站立起来,凝视我,目光又犀利又邪恶,“难道李音奇他比我还要尊重你?”他不信邪地问,说话的口气带着一丝轻蔑。
我不屑地冷瞟了他一眼,转过身,看窗外挂在树梢上的月亮,不想理会他,就只当他此时在放屁。
“每天对着那个午夜凶灵,你真的开心?”他奸笑着又问。
“住嘴。”此时我真的忍无可忍了,转头便朝他大声咆哮:“我不准你那样说奇少爷。”
“奇少爷——”他仍旧轻蔑地冷哼一声,说:“好一个奇少爷。叫得那么亲热。”他说着,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面目狰狞地恐吓我说:“我告诉你,别指望有一天能嫁给他,更别指望有一天能清吞他们家的家产。”
“你放手,你放手。”我拼命地挣扎,想摆脱他的纠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嫁给少爷,更没想过清吞他们家的家产。我只是尊重他,发自内心的尊重,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听后,气愤地一把甩开我的手。指着我,恶狠狠威胁我说:“不管你是真心尊重他,还是假意尊重他,只要我还是这个家里的女婿,你就休想有一天能混到这个家里来,清吞这个家里的家产。”
我看他那副神情,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完全失去了人性,样子看起来可怕极了。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什么话也不敢说,吓得捂住被他拽痛的手腕,屁滚尿流地逃离了书房。
我回到客厅时,他们仍在那里高谈阔论,而我依旧显得多余。我独自坐在屋外小走廊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哀眼仰望满天要亮不亮的星斗,即使此刻有凉爽的晚风来袭,但我心里始终无法平静,脑海里不停闪现刚才在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天啊,谁来救救我,我快要窒息了,现在我真想立刻离开这里,回墨菊山庄去。这时,清风拂过明月,带来了几声隐隐约约的猫叫声。我好奇地顺着猫叫声的方向走去。穿过蜿蜒的小走廊后,这声音越来越清晰。渐渐的,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肮脏的垃圾桶,垃圾桶的旁边绻着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小猫。小猫在那里凄惨地叫着,好象在呼唤着母亲。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一股莫名的怅惘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忍不住上前去抚摸它,心疼地同它说话:“是谁把你丢在这里的,真可怜,你妈妈也不要你了,是吗?”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发现这只小猫居然身有残疾,它天生就双目失明,而且四肢摊软,根本就无法自行站立。看到这里,我心里更难过了。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感慨世态炎凉不仅发生在人类社会里,在动物的世界里也同样会发生,强者生存,弱者灭亡。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还未吃完的熊仔饼干,从中取出一块放在小猫的面前。这个时候,小猫似乎也感觉到面前有吃的,于是它凑近鼻子闻了闻,但最后它并没有吃。我不解地望着他,有些着急,不知道它为何不吃我给它的饼干?难道它生病了?正当我为此乱思乱想之际,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你给它吃人类的食物,它当然不会吃。”
我回过头,是唐泽秀。他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惊讶地问。
“你没看到这只小猫可怜成这样,我是来送点东西给它吃的。”他说着,蹲下来把手里的盘子放到小猫的面前,一边抚摸它一边说:“猫是吃鱼的,哪会吃你的饼干,傻瓜。”
小猫闻到鱼腥味后,便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只小猫?”我又问。
他站起来,对我点点头。
“是呀,刚才我在这里晒月亮时,就发现这只猫被扔在这个垃圾桶里”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垃圾桶:“然后我就把它从垃圾桶里给救了出来,再然后我就回去拿了一盘吃剩下的鱼,再再然后,你就在这里罗。”
“原来你这么有爱心呀。”我微笑着说,突然一下子感觉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对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这时,唐泽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反问我说。
“刚才我出来透气的时候,偶然听到这只小猫凄厉的哀鸣,所以就找到这里来罗。”我说。
“哀鸣?”唐泽秀冲着我深深一笑,好象并不认可我的说法。他说:“我怎么听到的是它的求救呢!”
“求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望着我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俩的心态不同,所以对事物的理解也不同。”他颇含兴味地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斜睨他,有些不解。
“哀鸣是绝望的呻吟,而求救是充满希望的呐喊,能一样吗?”他笑着反问我。
“你说这话的意思好象在说我的心态有问题罗?”我堵气地问,心里有些不爽。
他对着我浅浅一笑,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橙色眼镜,望向天空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几个心态有问题的正常人。”
“你说话好奇怪哦,心态有问题的人反到成了正常人。”我对着他直摇头,笑他傻。“那你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吗?”我就他刚才的逻辑调侃他问。
“当然,我是心里变态的正常人。”他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怪声怪气地说。
我看他那副可爱的模样,一时忍不住笑起来,就在此刻,我似乎把先前在书房里发生的不愉快统统抛到了脑后。
“我看你们乐队的这几名成员,就数你活得最开心,无忧无虑的,好象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什么事情也不在乎。”我发自肺腑地说。
“谁说的,我伤心的时候只是你没看到而已。”他挑了挑眉毛,认真的说。
“你也会有伤心的时候?”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有些不大相信。
“废话,我还没成佛呢!没到超然的境界,当然会有伤心的时候。”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会伤心的人。”我暗含讽刺的意味,笑着说。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正所谓真人不露陷。”他颇为得意地捋了捋他那头长发。
“是真人不露相吧。”我也颇为得意地纠正他的错误。
“露陷、露相都差不多一个意思,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他红着脸强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