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芊被这个所谓的妹妹芸莯的设计彻底激怒了,也或许是这个身体记忆的委屈与气愤感染了她身上这个新的灵魂,总之,芸芊是要跟他们斗到底了。
虽然这么想,却并不好办。好比玩斗地主,满手杂牌还不成串,真是丝毫优势没有。若是这位芸芊小姐的奶奶还在的话,或许有胜算,毕竟这个封建社会嘛,婆婆的战斗力还是很高的,可惜这个利器是没有了。芸芊的姥爷家也衰落了,怕是不能成事,就算不衰落,能把女儿教导的三从四德到达这种惨绝人寰的程度的家长,必然也只会让自己的女儿忍着……
想到这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芸芊踢着湖边的石头,手工布鞋踢的真不过瘾,正想着,一脚将石头踢进了湖里的芦苇丛里。却不想原来芦苇丛里有一对鸳鸯,雌鸳鸯胆小,被吓得飞走了,雄鸳鸯胆子大,还在湖里游着。芸芊看着这对被打散的鸳鸯,忽然计上心来……
于是一溜烟回到紫云阁,母亲正在那里做这些针线活,芸芊便挨着母亲坐了下来。母亲手里正绣着个荷包,芸芊有些恼怒,那个男人理都不理母亲,母亲还给他做荷包,真真是让姥爷教坏了,怎么这么傻。
母亲看到芸芊撅着嘴,柔声道:“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大夫来。”
芸芊道:“没有,我好得很。娘,爹都不理你,干嘛绣荷包给他。”
母亲一怔,放下了手里的荷包道:“是啊,我也没想着给你爹绣,不知不觉就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语气有些怅然,在她的心里,妻子对丈夫就该举案齐眉、就当温柔贤惠、就该宽容大度,每每失落的时候,还怪自己不够贤德、不够大度。
芸芊看着这样的母亲,真为她悲哀,完全没有自我的生活,一辈子束缚在那个叫“三从四德”的怪物思想里。于是把母亲放在腿上的针线拿开,轻轻地抱住了母亲。
母亲不解其意,只是轻轻地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芸芊嗅着母亲身上的气息,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童年依偎在母亲怀里的那个时刻,不禁泪盈于睫。努力地忍了忍,道:“娘,现在咱们府里谁管着大大小小的开支。”
母亲笑笑道:“怎么糊涂的混忘了,你姨娘管着帐呢。”芸芊想,果然财权早不在手里了,又问道:“娘的枕霞居烧毁的很严重么,三个月还没修好。”
母亲说道:“到不是很严重,本来稍加修葺便可了,但是听管家说这几个月不宜动土,所以枕霞居搁着没动呢。”
芸芊想真是好手段,把大房赶到跟女儿住府里最偏僻的紫云阁,又用黄历来说不宜动土,这样俨然就是家中的正主了。
于是又问道:“娘,你嫁过来的时候还有什么嫁妆么?还有什么别的体己么?”
母亲笑道:“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想算算自己的嫁妆有多少么?”
芸芊心想,这便是古代母女间开的最大的玩笑了,于是少不了依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假装害臊道:“母亲好没正经,人家跟你说些掏心窝的话,你就这样打趣人家。”
母亲道:“好了,跟你说正经的。你姥爷家虽然现在败落了,我出嫁时还是极好的,嫁妆的几套首饰、两箱银子还有田产都在,还有咱们府里东角门连着的碧云轩也是娘的陪嫁。”
芸芊道:“这些娘都能做得了主么?”
母亲道:“田产的文契还在我这里,不过地租都归了大帐了,其他的我倒是做得了主。”
芸芊暗暗思量了一阵,又问道:“娘,爹现在一个月有几天留在你那里。”
这话一说,倒是把母亲的脸问红了,扭捏了好一阵道:“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但你也大了,再有大半年也要去选秀了,我就豁出去告诉你吧。现在也就初一、十五这样的整日子来我这里。”
芸芊道:“只父亲去么?”
母亲道:“大多还带着你姨娘,毕竟整日子多是要阖家团员的。”
真是两人连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这二夫人看人可真有一套。看来这么办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于是私下看了看,凑到母亲耳边说了一通。
母亲听完一惊道:“这样行么?”
芸芊道:“死马当活马医,好在能自在些。”
母亲听后点了点头,又道:“这如何提出来?你父亲会同意么?”
芸芊忽然想到今天自己情况芸莯竟然了如指掌,于是嘴角一弯道:“不用担心,女儿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