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我惊讶的眼神,他淡淡地笑了,带些苦涩:“为什么要瞒过别人?为什么要像瞒别人一
样地瞒着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赖吗?”
“精市你……知道了?”
“我打了十年网球,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受伤就只告诉他一个人,难道夏音姐姐认为,只有
川治才是你最亲密的、最毫无保留的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喃喃,平时对着记者们滴水不漏的口才不知道去了哪里,
精市的追问、他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我,他受到了来自于我的伤害。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既心痛又心慌,我的精市啊,我小心翼翼地呵疼了十年的精市,他皱一
皱眉头都可以牵动我一整天的心思,伤害他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
可是天啊,告诉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我心爱的精市这么伤心?
“好了,他不会来了,现在你是不是生气得打算把我也轰回去?”
“不是!”我脱口而出,“精市,你明知道我不会那样做。”
“不,我不知道。”他垂下了眼睛,有些灰心地低声开口:“我原以为我知道的,我以为夏音
姐姐不会离开我,不会疏远我,不会隐瞒我,可是,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心密密地疼起来,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比记忆中长大、长糙,更修长也更骨感的手,不变
的是那冰凉的温度,每一年冬天我都会找热水袋替他暖起来。
笑容从精市的脸上褪去,旋即又变成了勉强的微笑:“总之不管你心里有多排斥,都让我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去好吗?”
我心中一痛;我不排斥,一点也不排斥!点点头,看着柔弱的少年弯下身,顺从心中的愿望伏在他的背上。
搂住他的脖子,愈发感觉到他身体的纤细与清香。
真希望这段路变长。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显得不胜压力,多了一个人在背上,也走得很自然轻松,果然是运动员的体质呢。
精市……已经长大了,越来越像个男人了啊。
像这样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重量交付给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尤其当他是你心中的那个人的时候——此时此刻我竟然产生
了一种正在恋爱的幻觉,甜蜜、美好,完全不像真实。
真实……就把它忘了吧。
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彼此心跳的重叠,似乎都跳得很快呢。我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上:“精市,你长大了呢。”
他一震,放慢了脚步偏过头来:“我已经十六岁了,夏音姐姐,我已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我略有些错愕,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对啊,可以依靠了呢。”心却不知为何跳漏了一拍。
精市他……是在暗示着什么吗?我可以这么期待吗?
到了家门口,精市放下我开门,随即自然而然地揽住我的腰一同进去。
偷眼看着搁在腰间的修长的手,我假装没有注意到地靠着他向楼上房间走去,真好,跟他这么接近。
他温柔地将我扶到床边,拿抱枕让我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就像是个真正的男朋友。
“夏音姐姐,你药膏放在床头柜吗?”我来不及阻止,他就转向床头柜,看见了我每晚都会亲吻的那张合影。
“那是……”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在他似是惊喜、又似藏着什么情绪的目光下难以成言。
“我记得这张照片。”他专注地看着照片上两个孩子幸福的笑容:“我第一次比赛获胜,妈妈帮我们在体育馆外面拍的合照。”他的目光柔软地望着我:“好多年前的照片了,你还保留着……”
我不语,只是与他相视而笑,任暧昧的气氛悄悄蔓延。
看着他光洁的额头、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细致的唇,我不可自拔地陷入了迷醉中不舍得移开眼。
少年还尚未长开的骨骼、未脱去的稚气、未被污染的纯净气息与我平时习惯见到的成熟深沉
的男性不同,这是我独一无二的精市,和他在一起,我不用担心利用与欺骗,也不用害怕举
止引起歧义或导致违约——前不久被封杀的久间青沙就是因为被拍到穿了NIKE的鞋而引
起了赞助商PEPSI的震怒,更不用提因为被拍到与男人进宾馆而遭雪藏的玉女偶像原木瞳。
雅彦一直非常强调所谓“合宜”的举止,方法是使我时时感觉自己处在监视中而不敢有半点
出格的言语和动作。今天被背回来其实也是不允许的,可是天知道我一看见精市失望的眼睛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而他也带着微笑注视着我,白皙的脸颊似乎悄悄涌出一朵红晕,为他温柔俊雅的脸庞平添一抹羞涩的绝艳。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美丽的,除去父母赐给的外表以外,还有被多次称为“令人倾倒”的气质,
要不然在这个美人备出的娱乐圈我不会这么快就脱颖而出,可是从遇上精市起我就知道,他比我更加美好。
他温柔得溺死人的气质可以让人轻易深陷、再难逃脱,一旦享受过他的温柔,就再难放手。
作为一个男孩子,他过于美丽,可是这过度的美丽不仅不让他流与娘娘腔,反而多了普通男
孩子所没有的吸引力。更何况在柔弱的外表下刚韧的内心,使人们不自觉地服从、爱戴,这
也许就是他能在立海大那样崇尚王者的学校里成为学生领袖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