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声响,众人都急忙从化妆室跑出来,就见冯安琪躺在楼梯下方,显然刚才的巨大声响,就是因为她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塞可见状,冲下楼梯来到冯安琪身边,关切地问:“安琪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今天是塞可上班的第一天,却遇到艺人受伤这种倒霉事,也不知Sam会不会怪她,更重要的是,冯安琪从这么高的楼梯上摔下去,恐怕会摔断腿。
冯安琪脸色一片惨白,嘴唇也吓得发紫,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她缓缓挪了一下腿,便疼得叫起来:“不行,我的腿动不了了。”
此时,Sam也走过来,铁青的脸色中夹着几分不解,“怎么好好的会从楼梯摔下来?”
冯安琪突然紧紧抓住塞可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扣在塞可肉里,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但眼见冯安琪情绪混乱,塞可也只好抓住她的手,尽量给她些力量。
冯安琪指着楼梯,声音瑟瑟发抖:“楼梯上,有、有个女鬼……”
众人闻言互相对望,皆是一片茫然,显然都觉得她惊吓过度,已经语无伦次了。
Sam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楼梯,厉声喝道:“胡说什么!大白天哪来的鬼?”
“真的,那女鬼把我绊倒了,不然我怎会滚下楼梯?”说罢,冯安琪放声大哭,早已不顾形象。
Sam显然并不相信冯安琪的话,他不耐烦地对塞可说道:“快叫救护车!”
“它头发好长……穿着白衣服……样子好可怕……”冯安琪兀自抽泣自语。
这时,在场一名负责场务的女孩走上楼梯,冯安琪不由大喊:“不要上去!有鬼!”
女孩不理冯安琪的警告,走进楼梯旁的仓库间里,不一会又出来,手里捧着个一人高的人形立板,冯安琪见状又尖叫起来,却听见周围传来窃笑声。
“安琪,你说的女鬼,不会是这东西吧?”女孩似笑非笑地指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模型立板,有一人高,脸和头发做得十分逼真,黑暗中乍一看,还真会把人吓一跳。
“这是我们的拍摄道具,你不会是滚下楼梯时,把这东西错看成女鬼了吧?”
“我……”冯安琪也疑惑了。
Sam忍无可忍怒道:“看来不止腿摔坏了,连脑子也摔坏了。”
周围人见所谓女鬼,只是一场虚惊,便四散而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只有塞可还蹲在冯安琪旁边,握着她的手。
“小可,我真的被女鬼绊倒了……”冯安琪见大家都走了,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求助般望着塞可。
塞可点点头安慰她:“我知道了,还是先看看你的腿吧。”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将冯安琪送往医院,因腿部受伤,她的戏份无法正常拍摄,剧组只好临时换了演员,这也宣告着冯安琪与这部网剧无缘了,Sam得知后愤怒地捶墙,却也无可奈何。
冯安琪在医院被确诊为筋部断裂,因不算严重且没有伤及骨头,当天在医院做了治疗处理后,便由塞可陪同着回家了。
当塞可从冯安琪住的那栋豪宅里走出来,不由想起冯安琪说的话,难道真的是什么东西将她绊倒了?也许只是她不慎自己跌倒,又不巧看见仓库间那女鬼模型,自己吓自己罢了。
塞可到了公寓楼下,就见沈星尘站在路边,好像在等她,她很想装作看不见直接走过去,无奈沈星尘一眼便看到了她。
“小可,你回来了。”沈星尘俊美的脸,露着暖暖的笑,在其他女孩子眼里,那笑容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可在塞可眼里只觉得厌烦,再加之本就心情查,她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星尘见她脸色不好,就知道她第一天上班一定不顺利,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
沈星尘轻轻蹙眉,眼中泛起不易察觉的冷意,若是问她,她一定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她一直都不信任自己,沈星尘不由一阵忧伤。
塞可径自进电梯,又迅速按了关门键,沈星尘眼疾手快,趁电梯门合上前跑进去。
“你干嘛跟着我?”塞可不悦,往角落挪了挪,尽量离他远点。
沈星尘浮起一丝笑意:“塞小姐,你忘了我们是邻居吗?”
于是,第一天上班,就在一场倒霉的事故中结束了。塞可到家后感觉很累,也没和夏悠悠说话,进了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塞可一进办公室,就被几个同事围住了,大家都知道她昨日去了片场,见她来了纷纷走上去问她冯安琪的情况。
当Sam走进来,大家见他严肃的面孔,立刻四散而去,塞可松了口气,她知道Sam一定不希望自己到处和别人讲昨天的事。
午饭后,塞可来到更衣室拿服装,却在这里见到了正在试衣服的舞鹤。
舞鹤见她走进来,面色微红,带着几分愧疚,“听说昨日安琪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她没事吧?”
塞可不由诧异,明明昨日她还凶神恶煞地去找冯安琪吵架,今日竟变作这幅小鸟依人的模样。“已经没事了,不过接下来她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了。”
“昨天……对不起,”舞鹤愧疚的脸色中,依然有藏不住的阴沉,“我不该找安琪吵架,可能是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让她心情很差,她才摔下楼的吧。”
“你别这么想,Sam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都是我不好。”舞鹤陷入深深的自责,塞可忽然想起她有间歇性抑郁症,也许不该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让她难过了。
“小可,你不知道吧,我被医院确诊有抑郁症,经常会情绪不稳定。”
塞可不想舞鹤竟主动说起自己的事,便安慰她:“你会好起来的。”
舞鹤轻叹摇头,脸上满是忧伤,“我这种情况很难康复,小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变故,从那以后,爸爸就经常酗酒打我和妈妈,再后来爸爸离家出走了,我和妈妈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塞可心底不由一震触动,想来是童年痛苦的经历,让舞鹤的脸上写满了这个年龄的女孩不该有的阴沉忧郁,她不由握住舞鹤冰凉的手,安慰说:“都会过去的。”
这时,塞可的电话响起来,是冯安琪打来的,她这会应该在家休养,不知有什么事。塞可狐疑地接起电话,就听话筒传来冯安琪清晰的哭声。
“小可,我知道你相信我,Sam根本不听我说话……”冯安琪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
塞可心底一沉,不知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我、我刚才在家里又看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