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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当做诱饵的女孩

夏悠悠离开了景西公寓,拦了一辆的士,急匆匆地赶往了谢嘉豪租住的房子,她站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也没人应,正当她以为谢嘉豪不在家想要离开的时候,谢嘉豪开门了。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有些睡眼惺忪地望着夏悠悠,想是对夏悠悠的突然到访有些意外。

“嘉豪,我都知道了,叔叔现在怎么样了?”夏悠悠在来的路上十分担心谢嘉豪,自己并非不知道谢家遭遇的变故,几天前父亲曾在电话中告诉过自己谢家目前的状况,还要求自己和谢嘉豪分手,当时夏悠悠对此不以为意,还与父亲大吵了一架。

“在警察局,今天一早我刚从警察局回来,快进来吧。”谢嘉豪有些疲惫地将夏悠悠迎了进来。

“你现在只剩这一个住所了吗?”夏悠悠环顾着屋内的摆设,她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但这次却对这所出租房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也许这是谢家全部的家当了。谢嘉豪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带我去看看叔叔吧,毕竟他一直对我很好。”夏悠悠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不用了,是他自作自受。”谢嘉豪冷冷地说道。

“不要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爸爸啊。”夏悠悠知道一位单身父亲独自将自幼离开母亲的儿子带大并不容易。

谢峰并不是像有些腰缠万贯的富豪一样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平步青云,出身农村家庭的他并没有什么背景,年轻时完全是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和过人的情商,再加之贵人的提携帮助,才站在了今天的高度。而在他努力爬向高位的过程中也变得越来越贪图利益,因为他深知金钱的来之不易。

“你屋里还有人吗?”夏悠悠突然注意到客厅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怎么会?我爸被带走后,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了。”谢嘉豪耸了耸肩。

夏悠悠走到窗边一把掀起了窗帘,窗帘后空空如今,谢嘉豪对于女朋友的猜疑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

“我刚才明明看到窗帘在动,也没有开窗户,哪来的风?”夏悠悠有些不解。

“是你眼花了吧,我怎么没看到?”谢嘉豪很不耐烦,他不再理会夏悠悠的疑神疑鬼,“你吃早饭了吗?我下楼去买早餐吧。”

“好啊,我来的时候太着急了,还没吃完早饭,你去吧。”夏悠悠摸着仍然干瘪的肚子说道。

谢嘉豪下楼后,夏悠悠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一份报纸,报纸上也在报道谢峰贪污受贿一案,夏悠悠叹了口气将报纸放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时,有什么响动从谢嘉豪的房间传来,让闭目养神的夏悠悠睁开了眼睛,她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房间内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琴声。谢嘉豪自幼开始学习大提琴,夏悠悠知道他的房间内确实摆设着一台大提琴。

那琴声并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而像是一个不懂弹琴的人在随意拨弄琴弦发出的声响,断断续续并不清晰。

难道屋内有人?夏悠悠有些紧张,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将房门推开,房间内仍然是夏悠悠熟悉的摆设,并未有任何异常。那台熟悉的大提琴静静地靠在书桌旁,并未有任何人在拨弄琴弦。

正当夏悠悠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关上房门时,她看到了一只乌雀,正站在大提琴的琴身上,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夏悠悠。

夏悠悠看到房间的窗户开着,以为这乌雀是从窗外飞进来的,于是走过去,想要将那只乌雀赶出去。就在这时,原本乌雀停落的地方突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还没有来得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做出反应,夏悠悠已经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黑烟很快就散尽了,原本乌雀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张戏谑的面孔,一个头戴鸭舌帽衣着时尚的年轻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着看着夏悠悠。

塞可在连续翘课几天后,今天终于回到了久违的课堂上,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林珊坐在第二排的学霸专座上,她正在专心地低头看书,清秀白皙的面容,在人群中一眼就被注意到。

林珊不时用手拨弄一下滑落下来的发丝,不经意间的轻盈动作让她更显楚楚动人,身旁不时有男生盯着她,即使已经同班两年,每次在课堂上,林珊依然是班级里大部分男生注目的焦点。

塞可默默地坐在了林珊旁边的空位上,笑着和林珊打了声招呼,林珊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看书。

“塞可,好久不见啊。”塞可回头一看,是班长李明真坐在自己身后,她笑着拍了一下塞可的后背。

“你坐在这里是想和她一起被人注目吗?”李明真悄悄地对塞可说了一句,然后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哪有?我今天要认真听课呢。”塞可笑着说道。

“对了,怎么没见夏悠悠和你一起来?”李明真注意到,这对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今天并没有一起来上课。

“悠悠她家里有点事,今天来不了了。”想必过不了几天,今早谢峰的新闻就会在班级里传开了吧。

夏悠悠平日的任性娇纵,让她除了塞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朋友,而穷人的仇富心理,也让夏悠悠在班级里一直人缘不佳,如果听说了她男朋友家里出事了,还不知大家在背地里会如何嘲笑她,想到这里,塞可有些难过。

临近期末考,学生们最为关心的莫过于考试的出题范围,而这堂《民族艺术史》的授课老师余教授也不负众望,为大家详细讲解了可能出考试题的内容。

塞可一边跟着老师的划题范围翻书,一边余光看向林珊,她似乎完全没有跟着老师的节奏划重点范围,而是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教科书。

塞可不禁暗自佩服,林珊难道已经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吗?不愧为学习委员。

下课后,塞可走到讲台前,拦住了正要收拾书本准备离开的余教授。“余老师,前几天我没来上课,”塞可正要解释自己翘课的原因,就被余教授打断了。

“我知道了,林珊已经和我说了,快期末考试了,可别再这样了。”余教授的目光从那副老花镜的眼镜上方透了出来,看向塞可。塞可回头看了眼林珊,她已背起挎包向教室门外走去,只留下了身着白色长裙的纤细身影。

下午没有课,塞可决定先不回景西公寓,而是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复习功课,她将夏悠悠的课堂笔记借来,打算自学一下落下的内容。

正当塞可专心致志看书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铃声在安静的图书馆自习室里显得尤为尖利,前面几位认真学习的学生已不悦地回头望向了塞可,让她有些尴尬,她急忙跑出了自习室来到走廊。

塞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谢嘉豪打来的,不知道他此刻处境如何,塞可原本也想询问一下谢嘉豪的情况,毕竟他也算是自己的好朋友,正巧现在谢嘉豪自己打过来了。

塞可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问他父亲的事,就听到电话对面的谢嘉豪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可,悠悠出事了。”

偌大的学校食堂里零星地坐着几名学生,由于此时非吃饭时间,服务员都懒洋洋地坐在一处聊天。此时,谢嘉豪低头紧紧盯着桌子,如果可以,他似乎想将整个身子都陷进桌子里,不想面对任何人。

“你是说,悠悠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塞可没有想到,只是一上午的功夫竟会出现这种变故。

谢嘉豪抬眼看着塞可,眼睛有些微微发红,“我看到她被一只妖抓走了。”

塞可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同时她也有些诧异,谢嘉豪竟然对自己身边发生的怪诞之事毫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妖的存在。

“你知道悠悠被抓去哪里了吗?”塞可沉声问道。

“那只妖说要把悠悠带到一座什么山上,我记不清名字了。”

“铜台山。”塞可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抓走悠悠的是一只妖?”

谢嘉豪双手捂住了脸,无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惨笑了一下,“我真不该轻信那只妖的话,他告诉我,只要我帮他拿到你的一块石头,他就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爸将挪用的公款补齐,我那时候真的走投无路了。”

谢嘉豪顿了一顿,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他先给了我一笔数额不小的定金,然后让我潜入你们的宿舍偷走石头。那天我拿到石头后,故意和悠悠大吵了一架想要尽快脱身,离开宿舍。我和他约定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交易,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按照约定把钱带过来,说几天后会将钱直接打入我的银行卡里。想到我是在和一只妖做交易,即使和他争论起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我就把石头给了他,没想到竟然被那个唐小云看到了。”

“什么?”塞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所以你为了杀人灭口就把她推下楼了吗?”塞可愤怒地喊道。

“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谢嘉豪情绪很激动,“那只妖飞走后,唐小云就从天台的大门后走了出来,她很惊讶地看着我,她肯定无法想象这世上真有妖的存在。我本来以为她吓傻了,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没想到她看到了我和那只妖交易的全部过程,不但没有害怕,还想以此勒索我。我那时为了筹集钱款已经走投无路了,竟然还被人勒索。”谢嘉豪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于是,我和她争执了起来,她被我逼到了天台的边缘,我并没有想杀她,只是想吓唬她让她就此收手,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站稳跌了下去,我赶紧抓住了她的袖口,但是她当时整个身子都已坠下去了,根本没法拽上来。”谢嘉豪垂下头,似乎有些自责。

“是拽不上来?还是不想拽上来?”塞可冷冷地看着垂头丧气的谢嘉豪。

“呵,随便你怎么想吧,唐小云死了,我也没能拿到那笔钱,我爸还是进了监狱,现在就连悠悠也被带走了。”谢嘉豪双手扶着头,样子十分颓废。

“你是怎么潜入两仪阵,拿走天罡矅石的?”塞可十分不解,谢嘉豪如何以凡人之躯打开了两仪阵,并躲过了守护雀的攻击。

“你是说那个藏石头的地方吗?那只妖不知什么原因无法自己做这件事,于是他给了我一只木鸢,让我带在身上,那天我去了你们宿舍,一进门那木鸢就从口袋里飞了出来,我当时还想要怎么解释,结果发现悠悠根本看不见那只木鸢。那只木鸢在你们宿舍里飞了一会,就飞向了卫生间,我知道它一定是奔着石头的位置去的,于是我借口要去洗手间,就跟了进去,发现木鸢不见了,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没过多久,木鸢衔着一块石头突然凭空出现了,它将石头放在我手里,就又回到了口袋里不再动弹了。”

谢嘉豪所说的木鸢应该是一只机关鸟,由那只妖操控,想必那只妖和守护雀同属一族,才没有受到守护雀的攻击,不是暮羽还能是谁?塞可一直默默地低着头,仔细思考着谢嘉豪的描述。

“你看到那只妖带走了悠悠,他为什么还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塞可突然站起身上前抓住了谢嘉豪的衣领。

谢嘉豪有些愣愣地望着塞可,自己只顾求救,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只妖气焰嚣张地带走了夏悠悠,而自己只是普通人,根本无力将悠悠救回来,谢嘉豪当时只想到了要马上找有能力的人求救,他能想到的只有塞可。

“我懂了,那只妖的目标不是悠悠,而是我。”塞可放开了抓住谢嘉豪衣领的手,有些无力地坐回了位置上,“他故意放走你,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把事情告诉我,而我一定会去铜台山救悠悠,这就是他的目的。”

“小可,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悠悠,我爸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再看着悠悠出事。”谢嘉豪此时充满了悔恨,他后悔自己走投无路时轻信妖怪的话,现在还害得夏悠悠被连累。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他的目标本来就是我,是我连累了悠悠。”塞可此时也很自责,她忽然想起了妈妈曾经怨恨过自己,将噩运带给了小影,现在自己又把噩运带给了身边的朋友,唐小云也好,夏悠悠也好,甚至包括谢嘉豪,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遭遇了不幸?塞可此时陷入了极度悲观的情绪中。

塞可站起身,走出了食堂,谢嘉豪在身后喊道:“小可!我和你一起去铜台山,毕竟这事因我而起。”谢嘉豪知道被妖觊觎的塞可并不是普通人,此时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塞可,同时他又对塞可独自冲锋陷阵充满了担忧。

“不用了,那里不是普通人可以去的地方,而且你还有父亲要照顾。”塞可回头望了一眼谢嘉豪,面色凝重地说道。

走出食堂,塞可再无心复习功课,她开始盘算着如何救回夏悠悠。上次前往铜台山夺取元神的时候,自己毫无防备,不仅冒险让曲魔附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搭上了两条人命,这次绝不能再冲动,要提前做好打算。

塞可默默地走在林荫路上思考着对策,这条林荫路连接着校园的主教学楼和食堂,是学生们每日下课必经之地,此时想必是因为正值上课时间,这里毫无学生的身影,分外清幽寂静,甚至连鸟鸣也听不到。

不对,即使是空荡无人的街道,也不该如此安静,这过分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塞可停住了脚步。

忽然,塞可感受到了自己正前方的一颗大树后存在异动,还没来得及探查清楚,就看到一条直径约为两寸的红色花斑蛇,吐着红信龇着尖牙朝自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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