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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外坠楼

火焰燃烧的“噼啪”作响声,经这间巨大洞室的石壁反射后,显得更为清晰。暮羽盘坐在这间洞室中央的一座石台旁,听着这响声十分烦躁。

与萧华的一战本不会败北,奈何竟半路生出这种事端,他没有想到,塞可会冒险让曲魔附在自己身体里,竟因为这样弄丢了元神。

暮羽愤怒地将拳头捶向地面,身体因幻化原型而虚弱无力,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

“你又失败了呢。”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

“墨林,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暮羽拖长了尾音,墨林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谁叫你面对的是萧华呢。”墨林说道。

“不是因为萧华。”暮羽低沉地说。

“哦?难道又是那个塞可破坏了你的计划?”墨林有些惊讶,旋即又笑了起来,“那似乎更不好办了呢,她有些特殊啊。”

“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唤醒主人的,谁也别想阻拦我。”暮羽坚定地说道。

墨林突然飞到了暮羽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记得天罡曜石吗?”

离开玄镜后,塞可在萧华的帮助下,很快就回到了江城大学。再次站在熟悉的校园里,让塞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学生,觉得再次回归这些平凡的日常生活真好。塞可此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宿舍,将唐小云的身体放出镜子,想必此刻唐小云的魂魄已经回归身体了。塞可背着从暮羽手里夺回来的背包,奔向了宿舍。

“小可,这几天都没见你上课,去哪里了?”尹旭背着书包,突然出现在了塞可面前,显然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巧遇了塞可。

“我这几天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塞可想起了前几天和尹旭一起吃饭时的小插曲,虽然自己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生,但尹旭一边向自己示好,一边却和另外一个女生纠缠不清,这种行为让塞可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小可,上次一起吃饭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尹旭一脸不解地看着塞可。

塞可有些不悦,但忍住了没有发作,而是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上次我突然有急事,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先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宿舍了。”说完,塞可就要转身离开。

“这样啊,那你今晚有空吗?”尹旭想要约塞可出来吃饭。

“抱歉啊,今晚有事,改天吧。”塞可回头冲着尹旭笑了一下,就继续走了。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态度了?”尹旭挠了挠头,看着塞可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回到宿舍后,塞可发现夏悠悠去上课了,这正合塞可心意,否则夏悠悠在场的话,就不方便施法了。塞可急匆匆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将一张道符贴在了镜子上。不多一会,镜子中的影像便开始发生变化,唐小云的面孔显露了出来,她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

塞可闭上眼睛,双手按在镜子上,将道符的力量吸收进自己的身体里,并运用内力将这股力量转化为破界之力。突然,镜子开始破裂,几道清晰的裂痕开始沿着塞可手下的位置向四周扩散,最后布满了整个镜面。“嘣!”随着一声炸响,镜子彻底碎掉了。

唐小云的身体出现在了卫生间的地面上,塞可急忙蹲下身观察唐小云,并将头贴在了她的胸口上,发现心跳正常,这才放心了下来。

塞可将唐小云放在了她的床铺上,将一张道符贴在了唐小云的额头上,轻声对唐小云说:“小云,你这几天去了朋友家里,今天刚回到宿舍。”

唐小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塞可此时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唐小云揉了揉眼睛,缓慢地坐起了身,虚弱地对塞可说道:“小可,我睡了多久?是不是错过上课的时间了。”

塞可故意让这一天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凡无奇,回过头故意装作刚知道唐小云醒来的样子说道:“小云你醒了,你今天早上回来后,就一直睡着呢,当然错过上课的时间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几天也没去上课呢,哈哈。”

“哎,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唐小云一边脚尖点地想要走下床铺一边说道。

“只是个梦而已。”塞可微笑着说道。

乔云镇离江城市约三百公里,在确定了唐小云的安全后,塞可搭乘大巴车踏上了去往乔云镇的路,她答应了黑影要去看望他的家人。被困在玄镜中的魂魄此时都已被救出,她也该去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其实塞可清楚,自己前往乔云镇并非只是看望黑影家人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她想去乔云镇见一位自己一直想念的人,自己的妈妈。

当在铜台山,看到萧华一家人互相关心的神情时,塞可就已打定主意,这一切结束后,就去乔云镇找寻妈妈的住所,虽然自己并不确定妈妈是否想见自己,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

“小影!我的小影!你不要走!妈妈来看你了!”路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医院里,医生和塞国涛在一旁死命拉住路梅,不让她拦住即将被推入停尸间的塞影的白布车。

“医生,你们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们再救救她,小影还没死啊!”路梅大声哭喊着,显然已失去了理智。

一旁勉强镇定的塞国涛抱住路梅说道:“小梅,你冷静一下,医生已经尽力了,我们还有小可,不要再让小可受到伤害了。”

一直站在墙角的塞可怯生生地走了过来说道:“是啊,妈,你还有我。”

路梅一把将塞可推到地上,疯狂大喊道:“就因为你,小影才会死,你给我滚!”

塞可撞在了墙上,自责、愤怒、悔恨,在见到妹妹塞影尸体的一刻,无数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塞可无力地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你太过分了!这怎么能怪小可!”塞国涛走了过来,心疼地扶起了女儿。

“我不想再见到你!”路梅愤怒地朝着塞可大喊道。

塞可知道,自幼妈妈就偏爱塞影,塞影也确实处处比自己优秀,成绩优异,又有一技之长,两人小时候同时学钢琴和书法,塞影每次都比自己学得好,在家中塞影更是比自小就调皮淘气的塞可乖巧孝顺。妈妈经常在外人面前骄傲地说起自己优秀的女儿塞影,却从未听她提起过塞可。每念及此处,塞可总是很伤心,自己也很想像妹妹一样成为妈妈的骄傲,却总是得不到妈妈的肯定。

即使塞影的死已过去整整三年,然而那一天在医院的痛苦回忆,每每想来却依然让塞可记忆犹新,路梅的话语如刀子一般扎在了塞可的心里,此刻靠在车窗上的塞可早已泪流满面。如果这次真的见到了妈妈,她会说什么呢?她是否原谅了我?塞可不愿思考这些未知的答案,她只想见一见三年未曾谋面的妈妈。

车子到达了乔云镇,塞可根据黑影提供的地址,首先来到了北里大院,她打算先拜访黑影的家人,再去见自己的妈妈。

塞可找到了地址,走进北里大院后见到两位老大爷正在院中对弈,旁边一群在人默默观棋。塞可看到这院中住户并不多,这种人口较少的镇子,邻里之间的关系远比大城市的邻里关系要亲密得多,想必打听一下便知道程志鹏家的所在。

“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这里有一户姓程的人家住在哪吗?”塞可礼貌地走到了观棋人群旁,问了一位站在最外面的老大爷。

“大程家啊,就在那。”大爷热情地给塞可指了一下路。

“谢谢您啊。”塞可一边思考着拜访程家的开场白,一边朝着大爷指的门牌走了过去。

“咚咚咚!”塞可轻轻地叩了叩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一个塞可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塞可愣在了那里,开门的人是路梅,路梅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塞可。

所有的惊讶、思念、内疚的情绪一瞬间涌入了塞可的大脑,塞可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她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妈妈,毫无防备的自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小丑。

“小可?”这时,又一个塞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塞可回头一看,竟然是林子成,林子成从门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叫住了想要逃跑的塞可。

“子成哥怎么也在这里?”塞可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子成。

“小梅,你应该早点和我说小可要来家里嘛。”程志鹏的父亲程峰将洗好的水果端到了塞可面前,“小可,吃水果,别客气哈,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程叔叔。”塞可笑着说道,她并没有拿起水果,塞可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程峰家的客厅里,路梅和林子成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塞可十一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塞可和塞影被法院判给了爸爸,两年后路梅再婚嫁到了乔云镇。而后每年的春节,路梅都会从乔云镇回来看望塞可和塞影。自从塞影三年前去世后,路梅就没有再回来过,塞可经常想,也许那些年她回来看望的从来都只有塞影,并不是自己。只是,塞可从不知道路梅改嫁的人,竟然就是程志鹏的父亲程峰。

“我也不知道小可今天会来。”路梅有些尴尬地对丈夫说道。

“既然今天子成和小可都来家里了,我们晚上出去吃吧。”程峰热情地提议道。

“程叔叔,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吧。”林子成笑着对程峰说道。

“是啊,也没有外人,在家吃吧。”一旁的路梅淡淡地说道。

“也好,那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准备一下吧。”程峰笑呵呵地走出了客厅。

在见到妈妈前,塞可准备了很多话想说,此刻却不知如何说起,一时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阿姨,我几天前刚给小可打过电话呢,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大家都过来了。”林子成笑着说道,想要打破这份尴尬,塞可知道林子成故意没有提几天前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在这种气氛下,他并不想提起塞影。

“是啊,我也好久没见过子成哥了呢,今天真是巧了。”塞可也笑了笑。

“小可,你知道下个月是什么日子吧?”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路梅,突然问塞可。

“下个月,是小影的祭日吧。”塞可低下头小声说道。

“我们一起去看她吧。”路梅叹了口气,“今天子成来家里也是因为这事,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去看过小影呢。”塞可点了点头。

“对了,小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路梅有些不解地问塞可。

“我……”塞可不知如何作答,原本以为这是程志鹏的家,没想到却意外地遇见了妈妈。

“阿姨,是我告诉小可的。”林子成看了塞可一眼,替她解了围。

“这样啊。”路梅的语气一直淡淡的。

“妈,程叔叔的儿子……”塞可试探性地问道,她并没有忘记此行真正的目的。

“哎,志鹏那孩子也真是可惜啊,和我们小影一样,这么年轻就……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把噩运也带到了大程家……”路梅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你别这么说。”塞可看到妈妈发红的眼睛,走过去抱住了妈妈的肩膀。

林子成此时已离开了客厅,对于塞可母女俩的过节,林子成也是清楚的,塞影的离开对于这个家庭的打击太大了,对于自己的打击又何尝不大呢?

林子成走出了程家,漫步在街上,今天来到路梅阿姨家,其实是想和她聊聊塞影的,自那日清早梦到塞影后,林子成这几天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明明事情已过去三年,可最近却异常思念塞影。

塞影曾是那样光鲜亮丽的女生,成绩优异,又生得一张漂亮出众的面孔,林子成当初是塞影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要不是自己与塞可相熟,恐怕也不会有机会让塞影注意到自己吧,更不会与塞影成为好朋友,虽然直到最后,塞影也没有回应自己的感情,林子成这样想到。当初塞影的死在学校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样一位美丽的花季少女生命戛然而止,不禁让人唏嘘。

“阿嚏!”林子成感到周身一阵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抱起了自己的肩膀,心想许是自己穿的太少了,在外闲逛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想到这,他开始朝程峰家走回去。

当林子成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站在街旁盯着自己,本来夏季穿着长袖风衣的着装已经有些怪异了,但让林子成更惊讶的是男子有一双海蓝色的瞳孔,在炎热的夏季竟让人产生了一丝凉意。林子成忽然记起来,在多年前的一个傍晚,他曾见到过这双瞳孔,想到这,林子成不禁加快了脚步。

吃过晚饭,塞可和林子成告别了路梅和程峰,准备离开乔云镇。

“你要回学校了吗?”林子成走在街上看着塞可问道。

“是啊,你去哪?”塞可望着林子成说道。

“我有事要去趟省城,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你也是啊,多保重。”塞可目送着林子成离开后,自己也转身朝车站走去。

“这就是你说的力所能及的事吗?”萧华不知何时,站在了塞可身后,塞可一回身险些撞在他的黑色风衣上。

“你怎么会在这?”塞可十分诧异。

“你似乎对那个人有好感嘛?”萧华有些幸灾乐祸地表情看着塞可,并没有理会塞可的疑问。

“你不要乱讲,我才没有。”塞可红着脸辩解道。

“可是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萧华继续嘲笑塞可。

“随便你怎么讲。”塞可没好气地说道,不再理会萧华。

“你答应了救我母亲,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萧华问出了自己此行的正事。

“就现在,我们先坐车回学校,我需要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再和你去铜台山。”塞可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现在该再次前往铜台山救萧华的母亲了。

“什么重要的东西?”萧华有些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塞可并没有把握一定救得了萧华的母亲,只是如果自己手中的那件宝物都无法救萧华的母亲,那么也许就真的无力回天了,无论怎样,塞可也想尝试一下。

这时,一团云雾出现在了萧华脚下,萧华拉着塞可正欲踏云升空,塞可抽回了手尴尬地说道:“等下,不是坐车回去吗?我不会腾云术。”

“坐车?你当我是弱小的人类吗?你抓紧我就好了。”萧华没有理会塞可,运用内力控制云雾升空前行,塞可在一旁紧紧地抓着萧华的胳膊。萧华故意在一旁不断感叹陆地上的风景有多美,塞可由于恐高,一路紧闭双眼不予理会萧华。

不知过了多久,塞可感觉到双脚再次沾到了地面,她睁眼一看,已经回到了江城大学。

“这腾云术比坐车快多了吧。”萧华自豪地对塞可说道。

“我早晚也会学会的,你神气什么?”塞可对萧华在天上故意嘲笑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

“是是,女超人。”萧华笑了起来。

“萧华,你常年住在铜台山上,怎么对人类的事物和词语这么熟悉?”塞可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困惑。

“谁说我一直住在铜台山?”萧华似笑非笑地说道,海蓝色的瞳孔熠熠发光。

在经过主教学楼的时候,塞可发现好多人围在主教学楼旁的草地上,旁边停着警车和救护车。

“出什么事了?”塞可有些不解。

“好像是有人类坠楼了,你看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萧华猜测到。

这时,塞可听到两个经过自己身边的女生的对话。“听说是民俗系的女生”“什么时候的事”“就刚刚”“好可怕啊”

塞可听到“民俗系”几个字,就跑到了围观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只见一条黄色警示线将草地的一大块区域围了起来,区域的最中间,一具被盖住了白布的尸体躺在草地上。

这时,救护人员走了过来,将那具尸体抬上了担架,带入了救护车中。救护车开走了,警察也开始驱散现场的围观学生。

正当塞可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了警察手里拿着的物证袋里,有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心型钥匙链,顿时她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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