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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守阵地

自从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以来,朝鲜的战局得到了扭转,朝鲜人民军渐渐稳定下来,而美帝国主义领导的联合国军则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志愿军的先锋军为了给后续兵团的集结部署提供充分的时间和空间,一口气把联合国军赶过了“三八线”,他们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主力停止了前进,进入休整阶段。此时,美帝国主义连吃了几个败仗以后,对志愿军又怕又恨,他们侦察到志愿军正在休整并且等待援军的消息,立刻发动了攻势,飞机坦克成堆地压向志愿军。还在休整的志愿军不得不拿起武器,继续投入战斗,同时急调后续部队前来支援。

少云的连队接到了战斗任务,要赶赴几百里外的战场上支援。战士们没有停留,奉命飞速赶去。少云很兴奋,终于要和美国鬼子真刀真枪地干上了,不用在后方受鬼子飞机的气。这段时间飞机每天都要来几次,特别是晚上,呼啸的声音划过营地,战士们都休息不好。憋了一肚子火的战士们苦练高射机枪,少云在敌机来的时候试过一次,那飞机飞得太快,还绕着圈让少云不好瞄准,机枪打出的子弹消失在空气中。虽然少云很懊丧,但令他高兴的是班长打伤了敌机,整个连队都为他欢呼,敌机抱头逃窜,出了战士们的恶气。

现在,马上就要见到真正的美国鬼子了,少云听说他们不像我们和朝鲜乡亲一样是黑头发黑眼睛,而是黄头发、蓝眼睛,身材高大,他总忍不住把他们想成庙里判官狰狞的模样。但是无论怎样,少云想,他只要把子弹打穿鬼子的胸膛就行了。

前方又传来了消息,我军本来用少量军队牵制了敌人的主力部队,集中优势兵力围剿敌人的一个师,把他们围困了起来。然而不久敌人来了增援,突破了我军的包围,使我军现在陷入了被动。志愿军战士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顶住鬼子的飞机大炮,战斗打得格外惨烈,双方都死伤惨重。敌人趁着我军后续补给还没到达,全面发动了进攻,总部要求少云所在的连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汉江附近的一处高地,阻击美国鬼子的反扑。

指导员对战士们说:“我们现在要赶到那处高地,美国鬼子也在往那边进军,他们有坦克装甲车,走得比我们快,但是我们要比他们先到高地,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雷鸣般的叫喊声响彻山谷。

“出发!”战士们没再停留,跑步前进。一路上都是战士整齐的步伐声,少云感到他们是在与汽车、飞机甚至是炮弹赛跑,一刻也不能停留。他们白天没有吃东西,水也抽不出时间来喝一口,战士们直接跑到日落西山,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远处轰隆隆的炮声了。少云休息前啃了几口干粮,生疼的两肋让他吃不下东西,他和其他的战士们抱着枪倚着树就睡了。少云太累了,以至于他还没注意朝鲜的夜空和四川的有什么不同就睡着了。

战士们觉得才刚合眼就被叫醒了,少云一睁眼,看到满天的繁星。“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少云琢磨着,旁边的班长已经站起了身,他才意识到他躺在朝鲜的土地上,白天还有接下来的晚上都在急行军。他们又出发了,南方的天空微微发红,那是战场上的天空,少云正在向那个方向奔去。他们一直跑到了天亮,指导员下令战士们停下脚步,少云发现他们在一座高山前,四周的山都没这座山高,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同志们赶紧布置防御工事!”指导员跳上一块大石,对战士们说。

少云在班长的带领下与战士们一起上山挖壕沟,堆石头,整座山都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指导员给各个班安排任务和防守位置,少云给安排在了正南面,他将要面对正面敌人的进攻。

战士们干到了中午,指导员让战士们休息,说是要养足精神,以逸待劳。小李对还在拿着铁锹在战壕里把土往外拨的少云说:“行了行了,再挖可以藏得下一个师了!”少云从沟里探出头来,头发上衣服上全是泥土,憨厚地说:“我以为不够。”就爬了出来,拍了拍衣服,老赵递过来水和馒头。少云一天一夜没吃好了,他吃得格外地香,全然不顾手上都还是土。

排长走了过来,笑着说:“少云,估计你今天要见一见那铁疙瘩。”

“什么铁……疙瘩?”少云嘴里都是馒头,吐字有点不清。

“你猜!”

“猜不着!”

“美国鬼子的两件法宝,一件是把你气得慌的飞机,还有一个是什么呢?”排长开玩笑地说。

“坦克!”少云立刻反应了过来,“你说鬼子要用坦克!那我们怎么办?”少云听说过志愿军没有现代化装备,拿坦克没办法,有的战士就拿着炸药包往坦克上扑,惨烈异常。要是真碰上了,自己会不会那么干,少云问自己。

“我们到山顶上看看周围形势再想对策。”排长说完,大跨步向山顶走去,少云急忙把剩下的馒头塞到嘴里,手撑着地面起来,追上了排长。

山坡很陡,但有很多山石突了出来,便于攀爬。少云和排长不一会儿到了山顶,山顶上空气很新鲜,清凉的微风吹走了少云的疲倦,丘陵向四面八方延展下去,远方的炮声似乎也停止了,一片安静祥和之下是不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你看!”班长指着南边一块较为开阔的地带,少云看了看周围,高地附近也就那一块地较平坦,其余的地方凹凸不平,他突然明白了排长的用意。

“排长你是说鬼子的坦克要攻上来只能走那条路!”

排长使劲一拍少云的背,笑着说:“小子不错嘛,有长进!”

少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迅速地抬起头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说呢?”

少云想了半晌,说:“我不知道,反正不能让坦克靠近。”

“对,我们不能让这些鬼东西靠近,既然鬼子的坦克肯定要过那块地方,我们就在那里拦住它!”

“怎么拦?”

“坦克有两条履带,行动不方便,我们要在那里挖些坑,让那里变得不平,坦克就不那么容易上来了!”

“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挖啊!”少云就要往山下走,排长喊住他,说:“让战士们再休息休息,你也累了,我们又不是铁做的。”排长坐了下来,少云无奈也找了块石头靠着。排长看到少云一直往山下那块空地方向看,心里暗暗发笑,闭目养神。少云好不容易等排长起身,一个箭步赶到排长前面,丢下一句:“我去叫同志们挖坑!”就跑了下去。

暮色四合,战士们的防御也做得差不多了,战士们各回各的阵地上去了。班长把战士们聚在一起,说:“明天是我们真正地在一起战斗,我知道我们班里的同志都互敬互爱,团结就是力量,我们一定会坚守住自己的阵地!”

“是,要坚守阵地!”战士们说。

“但是我还要说的是,比团结更重要的是执行命令,指导员给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片阵地,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离开,知道么?”

“知道了!”

“我们这个阵地将正面面对敌人,敌人的炮火最凶猛,即使这样也不能有丝毫退缩,明白么?”

“明白了!”

“好,睡觉!”

黎明还没到来,站岗的战士就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如一条长蛇一般蠕动,渐渐地,听到了车轮轧过土地的声音,美国鬼子没有悄无声息,明目张胆地发起了进攻。战士们都醒了,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各就各位,少云揉了揉眼睛,不远处火光下黑压压的全是人,他似乎能听到敌人粗重的呼吸声。阵地上还是一片寂静,没有战士点火来暖和一下寒冷的清晨,战士们伏在壕沟里不露出头来,以免敌人借着天空的微光从黑黢黢的山石中分辨出他们。

敌人越来越近了,战士们开始听到了马达刺耳的声音,以及履带相互碰撞的叮当声,少云知道是坦克来了,便更加仔细地聆听。他们的布置能否挡住坦克的进攻呢?少云不知道,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前方突然升起了一颗火亮的星星,飞到他们山顶上空“嘭”的一声,少云正奇怪这炸弹怎么往天上打,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山的明亮,似乎天漏开了,云顶山的亮光全倾泻了下来。少云看清了美国鬼子离他们很近,近得吓了少云一跳,高大的身影半弯着腰,正往山上寻路而来。敌人也看清了志愿军战士们的布置,他们看到了好几处山石明显地被人动过,错落有致,后面肯定藏着阻碍他们的志愿军战士。

没有呐喊,没有等待,没有对峙,美国鬼子的炮声叩响了黎明,他们在炮火的掩护下涌了上来。志愿军没有先进的大炮,枪也够不着上山的鬼子,指导员早就知道这一点,下令战士们都躲在壕沟里,炮火只能给战士们的背脊上泼上一层厚厚的泥土。等戴着铁帽,拿着冲锋枪的美国鬼子靠近了,隐蔽在山石后面的机枪“嗒嗒”地响了起来。

少云班上只有两架机枪,班长架着一台,少云在旁边支援掩护,他看到班长很老练地让很多美国鬼子走到机枪射程内,不慌不忙。在一旁的少云急了,轻声地说:“班长,打啊!”

班长冷静地摇摇头,说:“你把弹匣都准备好,等一下可来不及了。”少云早已经抱了很多弹匣在旁边,就等着它们派上用场了。

在少云耳旁响起的机枪声就像打雷一样,班长终于开火了,他把机枪左右摆动,扫射在一个扇面中的敌人,打打停停,让美国鬼子找不准他机枪的方位。少云看到敌人就像割麦子一样一个个地倒下去,兴奋异常,拿着步枪也开了几枪,扰乱敌人的注意力。一个美国鬼子的冲锋枪指向了这里,班长和少云赶紧卧倒,接着是一连串子弹和石头撞击的声音,久久不绝,敌人是想用刚猛的火力压制住机枪。少云见状,往左移动了几米,从缝隙中伸出了步枪,“啪,啪啪!”复仇的枪口喷出了怒火,几个美国鬼子手里还抓着枪,身体还没倒下就见上帝去了。那边,没有敌人火力干扰的班长的机枪又响了起来。坦克一直没上来,说明排长的计策管用,虽然不能消灭坦克,但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以逸待劳的志愿军靠着地利,把装备先进的美国鬼子逼得不能上山半步,阵地前满是枪声、炮声以及美国鬼子的咒骂声,他们一波又一波地冲锋,只是让山脚下同伴的尸体越来越多。突然,鬼子军中响起了少云没听过的号声,敌人开始往后撤,少云欣喜地看着班长,说:“我们胜利了!”

“还没呢,你看!”顺着班长的手指望去,美国鬼子只是在远处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要稍作休整,企图发动下一次攻势。志愿军不敢怠慢,也抓紧时间修复被破坏的阵地,少云此时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白天防守将会更困难,鬼子把我们的阵地看得一清二楚,同志们要更加小心,注意互相掩护!”

少云重新堆起了阵地上的石头屏障,把壕沟里的土也铲了出去,机枪周围都是空弹壳,少云没去清理,只是在旁边放上了装得满满的弹匣。战士们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敌军扑上来。令少云奇怪的是美军似乎松懈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镜片在阳光下一闪,窥测着志愿军阵地。

“趁他们不备,我们冲下去怎样?”小李对身旁的老赵说。

“这……”老赵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敌人是故意露出破绽,不能中了诱敌之计啊!”

“老赵你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吧,这群美国鬼子哪懂得什么诱敌之计,他们就是在晒太阳,你说是不是,少云?”

少云看了看美国鬼子,现在他们似乎正在想办法填上路上的大坑,好让坦克开过来,可不能让他们得逞,是不是要现在冲下去阻止他们呢?这一想法刚冒出头,他就想起了班长嘱咐的话,他转过头,坚定地对小李说:“无论美国鬼子耍什么花样,我们的任务都是坚守阵地,其余的我们不管!”

“对!”老赵说,“咱们要稳重,不能拿任务的成败冒险!”

正说着,美国鬼子开始有了动静,士兵们都站起身列好队,看来是要发动进攻了,志愿军们立刻严阵以待。这时,少云听见了既熟悉又可恨的引擎声,美国鬼子的飞机来了!原来他们攻不上高地,向他们的空军求援,刚才是一直在等待飞机的到来。敌人看到飞机来了,有了靠山,铆足了劲,向高地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才宁静了一会儿的高地又四处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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