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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尔斯

这时,查尔斯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了艾伦身上,艾伦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这人给看透了,这种感觉着实糟糕。

“既然拥有着这样的血统,又何必一直蜷缩在别人的保护下,不如出来跟我过过招吧。”查尔斯轻轻笑道,只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角,眼里是刻骨的冷漠。

“查尔斯,你好意思么,艾伦来到这里不到一个月,什么都还没学,你让他跟你过,你还不如去找个小孩决斗。”

“强者就该有强者的觉悟,不是被自己的力量吞噬,就是被别人吞噬。”查尔斯不为所动。

“查尔斯,这就是你的价值观吗。”门外响起沉重的叹息声,不一会,克劳伦斯校长就出现在了操练场大厅。”回去,查尔斯,学生擅自私斗是被严格禁止的,你不知道么?”

“校长大人何必这么严肃,我只是想跟新来的这位天才过过招。”

“不行,查尔斯。”克劳伦斯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查尔斯周身怒火上涨,这时门外一丝响动,一个人跑了进来,她气喘吁吁,显然是匆忙间跑过来的。冲进来的那个人是麦伦,她怔在那里,查尔斯看到冲进来的她,微微皱了眉,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麦伦犹豫了一下想去追他,她冲校长微微施礼。

“失礼了,校长”麦伦微一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留下艾伦傻愣在原地,

“艾伦,你还好么?”阿道夫问,

回过神的艾伦“嗯”了一声。

“艾伦,查尔斯他战斗心很重,你以后小心他”临走的时候,克劳伦斯校长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予他可爱的学生一个忠告。

艾伦表示无力,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好不好。阿道夫一直皱着眉,两人从操练场出来的时候,阿道夫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一会,他开口,“艾伦,现在查尔斯都见到你了,我想有些事必须让你了解。”

艾伦还从未看过阿道夫这么认真的样子,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感觉第一次吻合。

“你要知道,艾伦,查尔斯他刚进到这所学院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查尔斯他因为天生的力量而几乎是被学院里的每一个人所排斥的。久而久之他放弃了与别人的正常交流,只剩下了争斗,他与别人的关系只有战胜与说起谢谢的时候被战胜的关系。”

阿道夫顿了顿,“这是很可悲的,克劳伦斯考试曾经说,战到最后,只剩下力量,就已经没有再举刀的理由。而艾伦,我是绝对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不要因为追求力量而迷失了自己。”

阿道夫的话里有很多现实很多无奈。

下午艾伦去了图书馆,利维格也在那,看到艾伦在读《四族全书》,十分愉快的跟他聊了起来,在交谈中,艾伦发现利维格本身就是一本活的书,还讲了好多书本中没有提到的内容。比如精灵一族的骄傲,绝不会容忍与外族的通婚。兽灵一族的女子一旦被抓,不会像高贵骄傲的精灵族女子一样自尽,而是选择即便苟延残喘也要像仇人抱以最绝望的复仇,实在是最可怕的一种女人。而哈里兰比较看中智者,是野心勃勃的开拓者,没事就喜欢挑起战争他们的女人更是心思缜密,,,,

“老师,你怎么对别族女人这么有了解。”

“那当然,上面那本《大陆之花》可是我的名著”

“.。。我是说,老师经常见到别族的人么?我从出生以来还没怎么见过。”严格来讲见过一个。

“当然,这个世界可不只有诺亚啊,四族虽矛盾重重,说到底都是一体,终究有一天会一起面对同一个难题。”

艾伦很久后回忆起利维格的话,笑着和周围的人说,我以为他只是个对女人有深厚研究的老酒鬼,却没想到他才是看的最远的那个人。

艾伦考虑到白天受到的惊吓,决定早早起床回宿舍压压惊。结果他前脚迈进宿舍门,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该躲在图书馆里。查尔斯明目张胆坐在他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待他的归来,艾伦可不觉得他是来找自己联络感情的。

看到他,查尔斯嘴角上扬,“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艾伦苍白了脸,他觉得现在很不妙。

查尔斯倒是开门见山,一句话表明了来意,“打败我,或者你消失在这个世上。”查尔斯居高临下坦坦荡荡蔑视着艾伦。

艾伦心想我和你无怨无仇,刚来你就追着我打,这实在是恶劣的行为。

“我只是刚来,什么都不会,你现在打不会有没有任何快感,不过是一味压着打罢了”艾伦争辩。

查尔斯闻言嗤笑一声,“你不明白血脉意味着什么么?”查尔斯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么我来告诉你。”

艾伦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疾驰而来的白色火焰掀倒在地,他刚想抽出刀抵御,下一秒就感到了冰凉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喉咙处。白色的火焰灼烧在他的皮肤处,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在他颈间的手指越收越紧,窒息和灼烧的感觉让艾伦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算了吧,别挣扎了,一直以来艾伦都算不上对生命有多积极,这一刻,他骨子里的软弱又再一次让他想要就这么放弃生命。在痛苦加剧中,那不属于他的记忆又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他一个人走在恢弘的宫殿中,四下静寂无声,只有一个小男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至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双眸凝望着水面,水面上映澈着他的容貌,苍白如雪的容颜,始终紧闭的双眼,下一秒,场景突然切换到被烈火焚烧的大地,到处是哭喊的人类,那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男孩凭空立于苍天之上,左手火焰焚遍九州,右手长剑劈山断海,世间地狱不过如此,孩子回头露出最灿烂的微笑,血腥而荒蛮。画面散去,他自身如同经受烈焰燃烧,痛苦万分…

查尔斯差一点就杀了他,在那一瞬间,查尔斯看见艾伦突然睁开的双眸中烈焰然然,面部狰狞,他第一次感到一丝恐惧,艾伦突然一挥手重重击在查尔斯胸口,将他一掌震了出去。查尔斯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攻击,在空中吐出一口血。

艾伦摇摇晃晃蹲在地上,在痛苦中喘息,好不容易才挥去重重的精神折磨,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

“哈哈哈哈,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不,你将比我更痛苦,因为你拥有比我更强的血脉,”查尔斯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狰狞和嘲讽,“你将承受更多痛苦,在烈焰中不得好死。”查尔斯笑得几近癫狂,“说什么神赐的血脉,哈哈,可笑,身为人类却妄图拥有神力,当真以为不需要付出代价么、。哈哈,神,神怎么会容许,可笑的人类却将其奉为心中的信仰。”查尔斯眼中露出了绝望和孤独,他转头看向艾伦,“我倒真没想到他竟会允许拥有十级血脉的人存活于这世上。”

查尔斯的话偏近疯魔,艾伦在有些困惑的同时,决定离他远些为好,他已经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应该快有人来了,那他就获救了。

一直出于疯狂的查尔斯突然安静了下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不知为何,他说出这句的时候竟是无比的寂寞,他转过身的那瞬间,艾伦发现除了那头耀眼的红发外,他还有一对墨绿的双眸,在月光下散发着幽静的光芒。“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而你则刚刚开始,去尽情享受吧,这绝望的一生,艾伦?希伯来”他的话仿佛带着诅咒之力,让艾伦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查尔斯!!”艾伦最先听到的就是柯蒂斯的怒吼,接着有五六位导师同时走了进来,校长也出现在了查尔斯面前,他皱着眉,“查尔斯,我应该就警告过你,如果你还想呆在这里,就不许再惹事了。现在你又要如何向我解释?”艾伦可以看出克劳伦斯是真的在愤怒。

相比众人的愤怒,查尔斯反而像个外人,他站在那里又好像并不存在一样“呆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亲爱的老师,我当了十年囚徒,还不够么?”

查尔斯在月光下笑的极妖,那一头红发像终于失去了束缚艳丽的炫目,直到最后一秒,查尔斯重新看向艾伦,微微笑着,“我只是遗憾不能看到你的结局,你最后又会怎样呢?呵呵”当月亮终于变得圆满的那一瞬间,一股白色的的火焰从头到脚包裹住了查尔斯,那是他自己的火焰,却在最后老天用他自己的火焰葬送了他,于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嘲讽吧。

“查尔斯,你!”可劳伦斯校长大惊,手中有光闪过,想要去制止,却已来不及。

老天要一个人死,以人力如何阻挡。

“不!---”门外传来一阵撕裂的叫喊,艾伦抬头就看到那个如同冰雪一般的女孩苍白着连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奇怪的是,没有人阻挡她。麦伦,艾伦张口,最终也只是无声唤了这两个字。

麦伦一步一步走到那团火焰旁,眷恋的看着在烈焰中看不清眉目的那个人,艾伦从没想过她也会用那样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一个人,他想起那个不久前那个还意气风发的少年,虽然那么寂寞,却不知为何有些羡慕他呢。可能他从未看清一无所有的自己究竟拥有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决意,也知道天意不可违。可是我没想过一切竟已走到了这一步。”她呢喃自语,明明是最普通的语言,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带着无尽的忧伤。

她忽然张开双臂,白色的羽翼豁然在她身后展开,那是这世间最美丽的景色,白色的天使在安静的夜晚展翅。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毅然飞向了那个她小心翼翼珍藏在心里的少年,是多年前她一个人坐在边地的城墙上时轻轻拍打她肩膀的拥有墨绿色瞳孔的温柔少年。

你有你的决意,我有我的守候。纵然天地不赦,我也会长伴君身。

那一夜,克拉伦斯在艾伦的院子里站了一夜,他屏退了所有的长老,只剩艾伦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也许岁月无声,神灵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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