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保证,如果你找我麻烦,就让你变成白馒头!”
闻言,万俟玄心倒抽了一口气,满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赫连一古,许久许久……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狠!好,我如果找你麻烦,就让我变成白馒头!你松手松手松手!我绝对不找你的麻烦!”我不找你麻烦,我可以让别人找!绝对!
得到保证,赫连一古眨了眨眼睛,松开双手,懒得再言一语,无视挥出无数刀光的眼神,泰然地离开了。
走了许久,眼看就要回到苍梧书院的结界之内,赫连一古猛然一怔,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用空荡荡的双手拍着额头,居然把书忘记了……
对于自己难得的失误,赫连一古苦笑了片刻,只能原路返回。
没有早晨来时的惬意,小一古无暇观赏身边的花花草草,大步朝着仙梦湖走去。
快走出竹林时,前方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声,胸前不由产生异动,赫连一古低头取出的血珀凤凰,凤凰羽翼之处散发着一团浅淡的红光,他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观察着红光渐浓的血珀凤凰,一边悄悄走向前方。
岸边弥散着一股妖气,赫连一古从水杉后探头一看,果然出事了。
一个妙曼的绿衣女子正站在万俟玄心的面前,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系着红绳的铃铛,嘴角掩不住得意。只瞧万俟玄心则痛苦地抱着头,倒在地上挣扎,而绿衣女子笑容里的杀意更加无处遁形了。
梦铃铛——由一条红绳拴着阴、阳两个小铃铛而成的,作用如其名,是会让人进入梦境的铃铛。由施术者带着恶意摇动铃铛,只要听到铃声之人,都会被催眠后进入心中恐惧的梦魇中,任由施术者宰割。除此之外,阴、阳分离,可成为千里传音的法宝。
对于梦铃铛的了解,即可解释血珀凤凰无故发出灵光的缘由,它是在为自己抵御梦铃铛的幻术。
强行平复心绪,赫连一古观察分析着湖边的局势,万俟玄心脚边,除了竹简,还有他的乾坤袋,看来这妖怪不是为了乾坤袋而来的。
想到这里,小一古的眉头紧锁着,如果对方是为了乾坤袋而来倒好,乾坤袋这种上古宝物,无论道行高低,想要窃取它和袋中的宝物,也必须原主人清醒的情况下施术转赠方能,至少可以给万俟玄心拖得救援反击的时间。然而这个女妖对于眼皮子地下的宝物视若无睹,那便是不识宝只要命!
现在,在妖怪发现乾坤袋的珍贵之前,恐怕万俟玄心就要堕入梦魇精竭而亡了。
不行,已经没有时间回书院求救了!
眼看着万俟玄心愈加痛苦的表情,赫连一古无法再多想,毫不犹豫地从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的缘由赫连一古并不了解,只知道这把匕首是有记忆以来便有的,匕首上镶嵌着红蓝血绿黄的五色玉髓,光彩照人,刀鞘则是用通天犀导制成,据说通天犀导入土三分,可以召唤神兽助阵。
当然,这些都无从考证,因为赫连一古从未使用过这把匕首,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件亲情的寄托。试问,若非爹爹担心自己安危,怎会将如此贵重之物放在自己身边呢!
将匕首绑在腿上,拉了拉外袍,随即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湖边,宛如一副入魇的模样。
赫连一古踩踏枯草的声音,引起绿衣女子地警惕,回头一瞧,又一个小少年目光呆滞地靠近自己,放下防备之余心中更加得意了,“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又送上门一个细皮嫩肉的了,是要蒸煮还是油炸好呢……嘻嘻嘻嘻……”
一边,赫连一古继续装着入魇的模样,一步一步靠近绿衣女子,在距离妖物一步之遥时,猛地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先吃一个胳膊解解馋吧!”
绿衣女子咕噜咕噜地直咽口水,见赫连一古已瘫软在地,无法动弹,无暇顾及继续摇动铃铛,忙不迭锁定赫连一古的一只胳膊,弯腰抓住了美食。长爪攥紧猎物发力的同时,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半入心脏,绿衣女子一歪脑袋,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倏然倒在地上。随着一股绿烟的挥散,地上只余一堆枯萎的水草,而支撑其修为的内丹也在匕首的寒光中消散于世。
赫连一古深吸了几口气,连忙赶至万俟玄心身边,只见他面色苍白,蜷缩着身体,但看他自发急促的喘声,便明白他已经脱离梦魇了。
扶着万俟玄心坐真,两个人努力平复着恐惧,良久,万俟玄心瞥了一眼干枯的水草,万用手背抹抹额间的冷汗。
“它是水草精?”
“嗯。”第一次斩妖的赫连一古,仍然心有余悸,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怎么又回来了?”
“书忘了。”
指着竹简,探着身子在干枯的水草里拾起匕首,盯着透着寒气的刀刃,又敲了敲一堆毫无生机的枯草,甩一甩脑袋,套上刀鞘后放入怀中,隔着衣服按了按,才放心。
这边,万俟玄心将竹简递给赫连一古,并懊恼地说道,“今天我只是大意,虽然没有你,我还是可以脱身,不过……你也可以算是……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吧!我会记在心里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赫连一古没有回应,兀自将水草精的宝物——梦铃铛拾起,端倪了片刻,解开红绳。
“你在干吗啊?”
“这两只铃铛绑在一起,若心术不正之人得到,还是会行恶,倒不如分开,只做千里传音之用罢了。”
“那半个恩人,如果不是我,你也得不了这宝贝,你给我一个就行了!”万俟玄心挑着一只眉,一脸勉为其难。
赫连一古直接忽略对方势在必得的眉毛,本想将这铃铛送与无痕,又想了想,觉得万俟玄心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将红绳一分为二,穿好铃铛好,递给他。
“无妨,天色不早了,我们回书院吧,莫再节外生枝了,白馒头!”
“白馒头?!”什么意思?视线从手中的小铃铛上移开,盯着赫连一古。
“你说了,如再找我麻烦就是白馒头,这个是证据。”赫连一古举起手中的铃铛,一本正经的说完,站起身来拍一拍尘土,打道回府。
“喂,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