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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太子居住的宫殿的那条小路种满了杜鹃花,不过左右分别不同,右边的杜鹃花是夏鹃,此时各种颜色点缀,五颜六色,颇为好看,而左边则是春鹃,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倒成了夏鹃的衬托。
而此时许言正看着花枝招展的夏鹃,侧身对着叶岷。
“当初送雪晴出来的那位老人家可是你爷爷?”
“是的。”
“身体可好?”
“并无大碍。”
两人的话语像是长辈见到小辈的寒暄,没有太多的复杂情感夹杂在其中。但落在江昊耳中却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感觉两人似乎随时可能大打出手。而奉太子命令前来请两人的宫女,则是恭敬的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雪晴估计还没有这么快能回来京都。”许言转过身来,看着叶岷,“前段时间她刚回来过,估计也得冬天才会回来。”
叶岷不知道许言为什么要说这些,也不明白许言为什么知道自己会前往夏佑的宫殿而在这里等待。但他知道,许言对自己似乎没太多恶意,因为许言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脸色也是很从容。
“我想我会去找她。这次从村子出来,主要是想来这世间看一看,其次就是想见见她。”叶岷说道。
“那见完她呢?”许言和蔼的笑了笑。
见完她呢?这个问题叶岷自己也没答案。应该会在世间走走吧。又或者回到荒村。谁知道呢?见一步走一步吧。这应该是一个好的答案。
不过没等叶岷将答案说出,许言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些感慨,“世间很大,一生人或许的看不完。”
像是一句告诫或者说是提醒。不过叶岷也是认真的点点头,便不再开口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不懂京都人的那些客套官方问候,主要的是,他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言看着叶岷的样子,又是笑了笑,走上前来,拍了拍叶岷的肩膀,说:“有空到府上来坐坐。”
说罢,便离开了,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总感觉不对劲。”江昊看着许言离开的背影说道,想来想,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太过正常了。
叶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便没再开口。而那宫女见许言离开,便微微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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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宫殿在皇宫的东边,但位置接近角落偏僻的位置,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不算很好。但并不如此,这位置上有着一片竹林,而太子殿就处于竹林的中间,这让人看起来,又显得非常清雅和舒服,而夏佑也曾说过,自己喜欢此处才会在此居住。
竹林有三块空地,每块空地有一张石桌,大小不同。最小的那张是作平时饮茶之用,第二大的那张是平时下午茶时使用,而最大的那张,在宫殿的正前方,作平时正餐使用。
而此时,最大的那张石桌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瓷器碟子,每个碟子上都装满了精致的菜式。夏佑和建明公主在石桌前坐着,各端着一杯热茶,在细细品尝。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会来呢?”建明公主侧着头,好奇的看向夏佑。
夏佑微微一笑,说:“虽然那少年并不在乎京都的一些规矩,但江昊在他身边,一些面子总要给我的。不过我相信,不用江昊开口,他也会来。”
“你说雪晴那小妞会不会喜欢的是他啊?”建明公主又突然想到。
夏佑想了想,手放在茶杯的碗盖上,轻轻摆弄这,说道:“这少年很优秀,但比起林永青,现在看来还是有差距,也有可能是年龄相差几岁所造成的差距。不过要谈到许雪晴喜不喜欢他,我怎么知道呢?你和许雪晴比较熟悉,你都不知道?”
建明公主喝了一口热茶,想了想,正欲开口说话,却又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夏佑的那名宫女正带着叶岷和江昊两人往这边走来。
夏佑站起来,迎了上去,说道:“还以为你两不来了呢。”
语气有些怪罪之意,但更多的像是朋友间的那种玩笑意思,没有太子的丝毫架子。
江昊看了一眼一桌的美食,砸了砸嘴,说道:“太子客气了。”
夏佑忙摆摆手,说道:“私底下就别太子太子的叫了。”随后又看了那宫女一眼,示意其退下去,又看向叶岷,笑道,“叶兄今天可是大放异彩啊!”
叶岷听到后,忙露出憨厚的笑容,挠起了脑袋,说道:“我还怕在你家这样子弄,你会不高兴呢。”
夏佑听到后,微微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建明公主也是捂着嘴笑着。就连站在叶岷旁边的江昊也是看着叶岷的模样忍俊不禁,觉得这小子,有时候也太可爱了。
三人也没再站着,都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在夏佑的一再招呼之下,开始动筷吃起石桌上的美食。夏佑、江昊、建明公主的吃相都十分优雅,毕竟其中两人都是在皇宫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而江昊也是东洲最出名的家族中出来的,倒是叶岷,吃相实在不算好,大口大口的吃着,丝毫没在意三人都在看着他,甚至吃的有些急的时候,还会被呛到而喝上两口热茶。
建明公主轻笑道,“这些东西很好吃吗?”
叶岷听见其的问话,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喝了口茶,说:“以前没吃过。”
“你家乡听说不是在西边那荒芜之地吗?不应该很多野味之类的吗?我觉得那些东西应该更好吃啊。”建明公主说道。
哪知叶岷摆摆手,说:“野味比较鲜而已,不过村子里的人手艺都不怎样,我们打到野味,要不加点佐料就烤着吃,要不就加点山药一锅炖着吃,没什么特殊做法。后面出了村子,我才知道,这外面还有专门做菜的这种职业,他们都有许多方法来做这些菜。如果那些野味给这些人来做,我估计会好吃好多。”
“那叫厨子。”江昊补充道。
夏佑笑了笑,说:“皇宫的厨子不说东洲最好,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说呢,怎么比我和江昊住的地方还要好吃。”叶岷说道。
其余三人相识一眼,看着叶岷又是笑了笑。
四人很快就吃饱了,桌面上的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主要也是因为叶岷的功劳,要不然单凭三人,估计连一半也吃不完。
宫女太监很快就将石桌上收拾干净,然后重新泡了壶好茶,端上一些饭后的糕点。
“你们刚刚来的时候见到许将军了?”夏佑突然问道。
江昊点了点头,说:“和叶岷聊了两句。”
“你们不觉得许将军今天在殿上的表现有些奇怪吗?”夏佑问道。
江昊略微思考,回答:“洛山比不上大夏,但作为他们许府的亲家,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且林永青如此优秀,也确实配的上许雪晴,对于许言的那番婉转的拒绝话语,是挺奇怪的。仿佛不是站在许家家主的位置上说话,而是单单作为许雪晴的父亲。”
夏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倒是叶岷皱起了眉头,有些听不懂江昊的话语。他觉得许言今天说的话很是正常,怎么还分起了许家家主和许雪晴的父亲,难道许家家主就不是许雪晴的父亲?还是两者代表着不同的话语方向?
不过或许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也只有叶岷一个人会这么想,会觉得不奇怪。
大家的思想基本都一样,都是觉得许言理应答应这次的提亲,因为这样子,许家的地位就会提高一大截。许雪晴受过圣后和教主的教导,现在又在月阁修行,可以说,天下五方势力,有两方已经和许家搭上了亲密的关系,而如果这婚事再能成功,又会多上一方北方势力,抛开东西两方较为低调的两个大派,许家的地位可以说在东洲能派得上前十了。但没有想到的是,许言今天的所作所为,大跌众人的想法。
江昊拍了拍叶岷的肩膀,说:“有些事情呢,不是你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明明不过十四五六的少年,此时却多了一番老气横秋的模样。但对于江昊的这句话,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因为这是实话。
“真难理解。”叶岷喝了一口茶水。
“那就不要想,反倒是你这种心态,轻松些。”夏佑有些自嘲的摇摇头,又随即问道,“下个月道试,你们参加吗?”
“我是参加,我没参加过,我这次来京都,主要就是为了道试。”江昊开口道。
叶岷想了想,说:“道试那是什么?”
“圣山的一次对天下年轻一代的试炼,除了北洲外,东洲、西洲、南洲都会参与,当然,东洲来参加的人最多,毕竟是自己地方,然而西洲、南洲都会来几个棘手的家伙。”夏佑解释道。
“那什么圣子会来吗?”叶岷问道。
夏佑摇摇头,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了,不过洛山那除了他之外,排名第一的那个弟子应该会来。”
“许雪晴呢?”
“应该也不会来。”
叶岷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看一看也好,今天那个和我打的那人也说道试见。”
江昊面容认真的说道:“那莫若宿不好对付,不单单是他,还有好几个棘手的人物。”
叶岷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那怎么那圣山的道钟听说如今就我和你、许雪晴,还有那什么圣子敲响过,按你们这么说,还有今天的对战,我感觉不该这么少人能登的上啊?”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建明公主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并不是登得上就要去登的啊,还有登得上不一定要敲响道钟的啊。”
叶岷一副我懂了的模样点了点头,看的建明公主又是笑了起来,觉得和叶岷聊天颇有意思。
四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在江昊的提意下,才散场。叶岷和江昊离开竹林后,夏佑和建明公主依然坐在石桌前。
“你觉得如何?”夏佑问道。
这问题自然是指的是叶岷。
“很有趣。怎么说呢,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建明公主轻声说道。
夏佑点点头,掀开碗盖,将杯中茶水喝尽,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一代的年轻人,是一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