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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山脚下,有十八层阶梯通往半山腰处,被称为道梯。
道梯上有着圣山教主设下的威严,只有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才可登梯,相传也只有每一代年轻人,也只有寥寥数人才能登完十八层道梯。而十八层道梯后,是圣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口古钟,每当有人爬完十八层道梯,就会前去敲响道钟,钟声传遍京都。
道梯下,是京都民众很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每天都能看到不少自认天赋过人的少年少女来登道梯,也就表明能看到许多人未登上十八层道梯而失望沮丧的表情。这是京都民众的趣味之一。
而能通过道梯登上半山腰的,无不是一代天骄人物,比如说许雪晴、林永青,他们就登上过十八层,并敲响过道钟,也是如今这年轻一代人唯一登上过十八层的两个人。
叶岷来到圣山脚下,看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道梯,不禁有所感慨。道梯并不算楼梯,因为每一层的阶梯都很高,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要想到达下一层,绝非抬脚能到达,而是得一跃而上。
现在已临近傍晚,但仍然有许多人在着,可以看到每层道梯都有人在爬着,表情各有不同,但却没有人在十层以上的道梯站着,可想而知,这道梯的确是不简单。
叶岷抬起脚,往道梯走去。而此时几处人群,爆发出骚动声,他皱起眉头,以为这骚动是以为自己,不过在顺着民众的目光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是一个和看起来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青年,穿着不算华丽的蓝色单衣,腰间系一紫色长带,面容显得有些清冷,站在道梯下,冷眼看着道梯,又转身看向了那些民众,最后这道目光落在了叶岷身上。是的,落在了叶岷身上,又在刹那间看回道梯,倒像是无意的一眼。
傍晚的阳光呈金色,洒在道梯上,洒在道梯下看戏的民众身上,也洒在蓝衣少年的身上。蓝衣少年微微闭了闭眼,又瞬间睁开,深吸了一口气,跃在了道梯的第一层上,很是轻松的站稳了身子。
“那少年看起来有些熟悉。”
“那是银川江家的少爷,没想到来了京都,要登这道梯。”
“传闻他一直对圣女和圣子很不感冒,我想这次来攀道梯,想必也是想证明什么了。”
“他能和圣女、圣子比较?”
“我看不一定。”
叶岷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好奇的打量着站在道梯一层的蓝衣少年,又是听到其中有人提起那圣女圣子,更是好奇。
蓝衣少年又动了,踏上了第二层,没有停息,在踏上三层、四层、五层、六层,最后停了下来,脸上已是大汗淋漓,虽无疲惫之意,但看起来,登上六层,也是费了一番气力。
道梯上登梯的其他少年都停了下来,有的甚至退下来到了道梯下看着那登梯的蓝衣少年。
“你说江少能登上十八层吗?”
“难,但不一定。”
“据说江少不服任何天骄天才,此次登道梯,多半就是冲着十八层来的了。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没点底登上十八层,估计也不会出现。”
“我听家里父老说,圣女和月阁一些老人前往银川江家拜访,和圣女闹了些不愉快,然后这没多久,就出现了在这。看来有故事。”
“哈哈,有戏看。咦,那人是谁?”
道梯下一众少年少女抬头,他们都停下来了讨论蓝衣少年的事情,没有在登梯。而刚刚登梯的那些少年少年都已经就在了一起议论,本不该有人在继续登梯,但此刻,蓝衣少年的下方,多了一个少年的身影,穿着有些沾染微黄的白色布衣。
正是叶岷,他此时已经一股作气登上了第五层,在蓝衣少年的身后。蓝衣少年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转过了头,看了叶岷一眼,而叶岷则是挠着脑袋,对着蓝衣少年报以憨厚一笑,看起来有点滑稽,落在下面的群众眼里,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遇上了乡村子弟。
蓝衣少年虽然穿的不算华丽,但因为自身呆在富贵的坏境之下,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从他清冷的脸孔就能看的出。而反观叶岷,因为沾染风尘而变得有些发黄的白色布衣,背上还有行囊和被白布包裹的剑,最主要的是,他此时露出的笑容,很是老实憨厚。
蓝衣少年看着叶岷憨厚的笑容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便转过头去,准备继续登梯。叶岷看到蓝衣少年对其点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高兴,心想,这京都看来还是有好相处的人的。
“咚”一声闷响,蓝衣少年上到了第七层,但第七层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阻挡着,让其跃上时,身体穿过的六层到七层发出闷响,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又跃上八层,还是一道闷响,不过,此刻他脸上已是多了一丝倦意,在第八层停了下来。
“看你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蓝衣少年抬头,看见叶岷站在其身旁,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禁大为震惊,又想到叶岷的话语,有些愤怒,因为这很像是一句嘲讽。
叶岷不知道蓝衣少年心中所想,咧嘴笑了笑,说道:“一起上去?”
说罢,叶岷一跃而起,踏上了第九层,而此时叶岷感受到了跃上时的威压比起先前的威压增长有些大,不过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人群一阵惊呼,似乎没有人想到这看起来像乡村出来一样的少年能登上第九层,然而在众人惊呼的时候,蓝衣少年也跃起,踏上了第九层,没有停下,又跃上第十层和第十一层才停下来,人群再次惊呼。
蓝衣少年皱了皱眉,第十一层的威压和第把层的威压几乎翻了一倍,他现在有些后悔,本来在第八层后,他是准备每上一层就稍作歇息再继续,这样才能保存体力和元力登上十八层,但因为刚刚叶岷的一句话,他有些愤怒,所以他又连续上了三层,导致身体因为威严受了些伤。
叶岷也是跃上了十一层,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想这果然不简单,要不是以前药鼎泡的多,估计到这里自己就坚持不住了,又看向蓝衣少年,此时蓝衣少年吐了一口血,脸色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叶岷问道。
蓝衣少年冷哼一声。
叶岷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蓝衣少年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十八层呢?”
蓝衣少年微微抬头,看着叶岷眼神中的疑惑,确定这不是嘲讽,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整个大陆的少年少女都想登上十八层道梯,敲响道钟,至于为何一定要登上去,这一定却不知从何答起,想了想,似乎好像这也不是一件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不像每天吃饭修行,这只是一件为了证明自己的事情。
“那你呢?”蓝衣少年问道,似乎不够详细,又补充道“为什么要来登梯。”
叶岷想了想,回答道:“刚刚去找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人家家里说我是普通人,登不上道梯,跃不过运河,让我不要找她,我就来看看这道梯到底有多难。”
“谁家这么牛。”蓝衣少年实在想不出来京都是谁有这底气说出这种话,他们这一代登上道梯的就两人,而运河不是有实力才能跃过,因为那是皇宫门前的河,只有有身份的人才敢去跃,要不然会被皇宫门前的军队视为敌人而击杀。
“额,那城里西边,他们的府邸很大。”叶岷并没有说是谁家。
蓝衣少年心想,这家人应该是京都的名门贵族,看这少年穿着朴素才说出此话,但如果他们看到了现在这少年站在道梯十一层,或许应该后悔莫已了吧。
“还要上吗?”叶岷问道。
蓝衣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了点头,说:“总得试试能不能上到十八层。”
叶岷也没在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在打着一些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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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道梯的不远处,一匹独角白马拉着马车,十分高傲的站在那,而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马车,待得看清独角白马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没有言语。
马车里坐在一个妇人,正是那许府的夫人,许雪晴的母亲。
此刻,她正是蓝衣少年口中的那后悔莫已的人,掀着马车窗口的布帘一脚,看着道梯十一层,脸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