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人了呢?”弄竹冷瞥了一眼有些心虚的余继祖,淡淡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
余继祖怒瞪着他,她……偷人?脑子里在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他……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宫清僕并不意外弄竹的出现,以弄竹的武功,在这座驿宫里面,他来去自如,如果他没来,他反而会意外了。
看着他搂住继祖的手,“弄竹公子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似乎于理不合吧?”宫清僕抬头,淡淡的说道。
“本公子只不过是来接我娘子回去的,合情合理,倒是祥云陛下深夜私会本公子娘子,这似乎于理不合吧?”弄竹嘴角一勾,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余继祖抬头怒瞪着弄竹,什么私会?他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弄竹手臂勒紧她的脖子,粗鲁的把她的头勒进了他的怀里,斜睨着她:“这么晚了还不睡,看你精神很好,那好,回去把明天的洞房提前过了。”
“古、弄、竹。”余继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伸手拧住了他腰间的肉,咬牙切齿恨一字一句伴随着她手中的动作,这该死的男人,她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他的嘴就一定要这样语出惊人吗?
看着两人之间亲密动作和神情,宫清僕背在身后的双手隐隐颤抖,这一刻,他知道,继祖的心里已经有了弄竹。
他一直等着她推开他的手,但她没有。
“别动不动就学那些泼妇打架使用的手段,又掐又拧又咬的。”弄竹挑眉冷冷的说道,眼角余光看到宫清僕难看的脸色,嘴角暗勾,他就是存心想要让他心里不舒服。
“泼妇?你说我是泼妇?”余继祖被他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手中狠狠的拧着,就差没有把那一块肉给拧下来。
但是弄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她狠力拧的肉不是他的。
“你是死人啊?”这样都不痛?在他脸上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痛苦表情,这让余继祖嘴角一抽,刚才用多大力,她心里清楚,但他还真是能忍,面不改色,害她拧的也没意思。
“心疼了吧?回去乖乖的给我擦药,没见过你粗鲁的女人,走了。”弄竹无视宫清僕,勒住余继祖的脖子的手改搂住她的腰,大步往外面走去。
余继祖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是驿宫,而且宫清僕也在……
想到宫清僕,轰!余继祖感觉自己头顶上真的冒烟了,脸色又羞又气又急,狠咬上他的肩,这个男人根本是想让她丢脸。
“拧了后,又咬,你是狗是不是?”弄竹眼角暗瞥了一眼后面的宫清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想把他的女人带走,死了这条心。
“我要杀了你。”余继祖喷火。
“你杀我,就是谋杀亲夫,而且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站着不动,你也杀不了我。”弄竹冷哼一声,心里有些冒酸,宫清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教了她几招武功吗?就闪了她的眼了?
“你武功比我高,就了不起,你说会对我好,就是这样对我好的?这样的好本少爷不要了,我不……呜……”嫁字还没有出声,后面的就被堵住了……
宫清僕站在前殿,听着不远处传来看似吵架,却更像是闹别扭拌嘴的情人之间的对话,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也明白,这一辈子,他失去她了。
天空湛蓝,和风徐徐。
今天是安平郡与弄竹公子成亲的大日子,京城热闹非凡,前来送礼道贺的人都快要把东大街上一栋华丽的府邸门槛踏平了,
安平府,是太后赏赐给安平郡主和弄竹公子的府邸,早在前几日就张灯结彩,装饰一新了。
现在更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满朝文武官员都前来相贺,皇宫送出的贺礼从正午后,从宫门到这里一路排列,手捧贺礼的太监宫女队伍壮观无比。
更别说古国和祥云国送出的奇珍异宝了。
让人看的是眼花僚乱,就恨不得多生出两双眼睛,瞧个清楚,更恨不得带走一件,那也足够一生吃穿不愁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银来客栈早在三天前就贴出东家有喜、休业三天的贴示了。
二楼东厢房,余半香及宫里楚晚幽派出来为继祖梳妆打扮的四名嬷嬷正在忙乱着。
“笄,簪,钗,步摇……还缺不缺?嬷嬷,您看看。”余半香清点着梳妆台上等一下要为继祖梳妆的发饰,紧张的询问着,这些都是她特地询问了最有经验的媒婆操办的,但她还是好担心,怕有漏掉了。
四名穿着宫装的嬷嬷,其中一人恭敬的福身:“夫人不要急,太后让奴婢也从宫中带出了一套齐全的,余夫人可以对着清点一下,如果有遗漏的就从宫中那套拿出来补,太后说了,夫人嫁女,自当首选用夫人为郡主准备。”
余半香微愣,心里有些感动于楚晚幽的细心。
屏风后,赖情亲自带着四名宫女为继祖沐浴,庞大的沐浴盆中,满满的温水,上面飘浮着一层红色的花瓣,继祖半躺在里面,神情有些复杂,嫁人……
脑海中浮现弄竹的脸,余继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昨晚上她和他出了驿宫后,他什么话都没问,这让她很意外,却莫名的窝心。
说真的,她还真是有些担心他会问她和宫清僕之间的事情。
如果他问了,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告诉他,她与宫清僕之间那段情。
“继祖?”赖情看着明显神游了的继祖出声唤道,这个时候继祖在想什么?
“什么?”余继祖回神,抬头看着赖情:“怎么啦?什么事?”“看你出神,在想什么?”赖情趴在浴盆上,双手撑脸,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弄竹……”为什么不问她与宫清僕的事情,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惹来赖情的调侃声。
“才一日不见,就牵肠挂肚了?嘻嘻,今天晚上不就看到了。”赖情一边调侃出声,一边不之不忘挤眉弄眼。
余继祖翻了个白眼,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就她会断章取义。
夕阳染红了蓝色的天空,穿过窗棂,跑进客栈厢房里提醒着众人傍晚到了。
经过两个时辰,此时的余继祖已经装扮的差不多了。
大红里衣裹身,衬托着她均匀苗条的身材,三千青丝被挽成繁华高耸的云髻,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余继祖秀美的容颜,将她身上那股英气化为了惊心动魄的柔媚,让人一见就不自觉的沉醉。余半香眼眶含泪,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开心也是不舍。
“郡主子,请穿上外袍。”两名女官拉开宽大的外袍,与里衣同样是喜庆的大红长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华美炫目。
余半香握住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美丽的新娘,在她心里,天下没有任何新娘比今天的继祖漂亮。
赖情看着一旁穿上嫁衣,戴上了凤冠的继祖,眼中也有着惊艳,继祖真的好美,美的让她不舍得移开目光。
“继祖,今天没有人比你漂亮。”是不是当新娘的人都会这样美?突然这一刻,赖情也想着嫁人了,心里浮出的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孔让她脸色微红,连忙转身,拿起了红盖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红云。
此刻的赖情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份情愫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包括她自己,让她痛不欲生!
赖情的话让余继祖羞红了脸,她什么样的相貌她心里清楚,哪里有赖情这样夸张。
“继祖,赖情说的没错,你会是今天最耀眼的新娘子。”余半香拭去眼角的泪花,开心的说道。
“真的很美。”楚晚幽从门口处走进来,看着继祖,认真的说道。
“参见太后,太后金安”在场的宫女、嬷嬷们都跪下去行礼请安。
“起身。”楚晚幽走近余继祖,亲自扶起了福身的继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嫣然一笑:“继祖是最美的新娘子。”
“晚幽姐……”余继祖脸色浮上两抹红晕,此时的她完全是一个娇美艳丽的女子,让楚晚幽看了,心情不亚于余半香,真好,能看着继祖幸福,在她心里,就好比是看着小海幸福,她相信,小海也一定会幸福的。
“太后,吉时到了。”两名嬷嬷接过剌情手中的盖头。
楚晚幽退后一步,看着红色的盖色缓缓的盖住了继祖的脸。
余半香笑容满面的脸上,眼花再次浮出。
安平府离银来客栈并不远,但迎亲队伍一样不少,壮观华丽,吹拉弹唢,奏响着喜庆的乐音,余继祖坐在八抬大轿中,近几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齐齐涌上她的心头……
安平府,大大的客厅,挤满了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满朝文武官员。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祥云帝驾到,古帝驾到!”一连窜的高喊声传来,大厅里面的人都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