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你也吃!”我将炖鸡腿换给他,他也不推脱,似笑非笑道:“这番可没夹错了吧?”
我立即摇头,铁定道:“没!”
风老爷子插话道:“娃娃们,你们这玩得又是什么新鲜玩意?怎么连碗里的鸡腿都换了过来?”
说到玩游戏,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转移话题,挑了些软和的碎肉汤,荡开浮油,我勺了一碗递给老爷子:“祖父,天凉,多喝些热汤!”
“好!好!好!还是晴晚贴心!”老爷子乐呵呵地将碗接了过去,风无玥见老爷子将整碗汤喝了个干净,脸上也欣慰地浮出笑来,老爷子不提游戏,我也开心,当的是皆大欢喜,我心满意足地开始啃我的蜂蜜鸡腿,皮脆而香甜,肉细嫩而滑腻,好吃!
抓得满手油光,其实都是上好的野生蜂蜜呀!瞧着双手,思量着要不要舔干净了再就着袖子擦擦嘴上的油光,斜斜里,却伸进视野来一方锦帕,抬眸,是风无玥淡笑如春风的面容。
我眨眨眼,正经道:“我没鼻涕!”
风无玥失笑道:“嗯!我知道,擦手!”
我小声腹诽:“可这是蜂蜜呀!”
可那方帕子仍摊在我面前。
于是乎,我心心念念的野生蜂蜜便不得不葬送在那方帕子上。
风老爷子向来吃得不多,一碗热汤下肚,浅浅尝了两勺饭便不再动筷,只是颇有兴致地瞧着我与无玥吃,风无玥吃饭倒是斯条慢理颇好看的,我嘛,从风老爷子的笑意里便能察觉一二,他倒还正儿八经地和我说:“我的孙儿怎么就这么无趣,还是晴晚好玩!”
我琢磨着想了想,忧虑道:“您这般夸我,莫非是垂涎着我碗里的这块肉?”叹息,苦着脸忍痛将肉夹给他:“喏,给你算了!”
风老爷子觉得好笑,乐了起来,乐滋滋地笑,却不动筷子,我想了想,恼道:“我忍痛割爱让与你的,你不会得了又不吃吧!?”
“好!祖父吃!吃!你这鬼精灵!也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捡起筷子,老爷子乐着点头道:“哎!人老啦,哪还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不过晴晚夹的,祖父就吃!”
我眨眨眼将他看着,老爷子这些日子着实胃口不大好,不过,好在精神还算不错!
吃过饭,必然又要留了我们来打发时间,我正琢磨着想法子逃脱,哪知风无玥却应地异常无畏:“祖父今儿想玩些什么?”
咦……他就不怕再被灌酒?再被下药?
老爷子想了想,道:“今儿……就麻将吧!”抬头示意阿德道:“去取麻将来!”
我摊摊手:“可是,三缺一哦!”
对于在风老爷子的地盘玩游戏,我仍有种后怕感。
“那个……小姐……我可以凑一个!”此时的砚儿,无比委婉又积极地站了出来。
我泫然欲泣地发出感悟: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四向落座,麻将已经送上了桌,老爷子哗啦啦搓着,抬眼瞥见我苦着脸,笑道:“无玥欺负你了?这般可怜模样!”
“那倒没有!”双手托了脸看着他们将麻将码堆:“只是佳人有约,不得脱身,着实苦恼!”
“哟!”老爷子打趣道:“都在一块还玩幽会呀?”
我懵然:“啊?”
风无玥笑笑道:“夫人大可不必忧心,红妤日日都在家中,明日去见也是可以的,这会儿,大可把注意放在祖父的银子上!”
风老爷子诧异道:“咦……我何时说了要与你们赌钱?”摸了四张牌竖起,他笑得贼兮兮:“钱多没意思,咱还是赌酒!”
我停了摸牌的手:“祖父你这分明是耍赖!”
“此话怎讲?”
“哼!”我气呼呼道:“你不能喝酒,偏偏还要与我们赌酒,岂不是摆明了要我们故意输,好灌我们喝酒!”
风老爷子想了想,笑着指向阿德:“阿德可以代我喝酒!”顿了顿,又道:“当然,为了公平,无玥可以替你喝!”
我扶额……又来!
当然,为了不输,不被灌酒,避免被下药,我固然是将十分力气都使出来了的,然而,麻将这回事,着实靠不得力气,全凭手气与智慧,而我今夜的手气着实有几分糟糕,而作为下家的风无玥倒是玩得如鱼得水……嚓!他几时学的?
还好不赌钱!
不然非把砚儿这丫头卖了抵债!
唔……头有点晕,还有点莫名地兴奋!
“咦……砚儿呢?”
风无玥还坐在原先的位置:“她醉了!已经差人送回去了!”
“哦!”我点点头站起身来,交代他道:“我出去一趟哈!”
待要跃起飞出去,却突地又被人捉住手,回过头,是风无玥无可奈何的笑容:“夜已深,夫人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
“揍人!”
风无玥呆了那么一呆:“……谁与夫人这般苦大仇深,竟是要半夜三更急不可耐地去泄愤?”
我比划着绑着绷带的模样严肃道:“那个被我打肿的胖子!”
“所以……”
我有条有理好脾气地跟他解释:“那日他青天白日地强抢民女,我打他一顿本也算是教训了,哪知他竟十分不知好歹,竟还腆着脸拉了他父亲来压我,着实可恶不能忍,所以我决定再去把他打一顿。”
“呵!”风无玥轻笑出声:“若他还是屡教不改,辜负夫人的苦心呢?”
“那……就把他阉了!哈哈哈!”
风无玥倒是琢磨着点头道:“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我却一眼瞥见天边多了轮圆月,颇不解:“咦……今儿怎么出月亮了?”
“……夫人!那是廊下的灯笼!”
“是吗?”我疑惑着朝月光走近,唔……突然好困好累啊,累得抬不起脚,移不开步子,身体立即一软,甚至来不及求助,便毫无预兆地瘫了下去。泥土呀!咱们要来个亲密接触了!
眼睑重得如同吊了个大铁锤,使劲也不能睁开,还好,泥土很软,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耳边,似乎有风无玥的叹息:“迷药的改版么!看来,祖父花了不少心思!”
我:“……”
在最后残存的意识里,是心中奔腾不息的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