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见劝说无效,也只得由着祈悦去了碧荷院。
“你怎么也跑来了?”
长宁公主正在安排下人收拾沈侧妃的院落,看见祈悦过来,不悦的看了紫凝一眼。
“母妃不要责怪紫凝姐姐,是悦儿执意要来,她也没办法。”
长宁公主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
祈悦走到长宁公主身边,认真的说:“母妃,这次一定要查出幕后的人来。”
长宁公主一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只留祈悦在这儿。
“悦儿,我知道上次梅姨娘的事我没有彻查你心里有些想法,母妃何尝不想后院干净些,少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有那个能力去做的。从小母妃就知道你与其他几个孩子不同,对事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母妃也不瞒你。你可知道赤火草的毒是来自哪里?”
祈悦摇摇头,疑惑的看着长宁公主。
“这是宫里独有的秘药,一般人是得不到的,而且是禁药。你觉得能得到这样的毒药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安王府的处境特殊,调查太深入只会给整个安王府都带来祸患!”
祈悦心里一惊,安王府几个小小的姨娘,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被这种难以得到的秘药害死?是不是太过张扬了?安王府不管怎么受皇帝猜忌,好歹也是皇室,这样明晃晃的下这种毒,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把握还是在对安王府炫耀?目的是什么?
像是看出了祈悦心中所想,长宁公主接着说,“母妃也不知道是谁,有什么目的。若是我们彻查也能够找到答案,但同时也会暴露我们的实力,为了几个姨娘的死,就轻易暴露实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什么?祈悦瞪大了眼睛望着长宁公主,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安王府居然暗中培植的有实力,难道父王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长宁公主点点祈悦的脑袋,解释道,“你皇伯伯一直对我们安王府不放心,我们培植实力也是以防万一,若是有一天……至少我们能够保全自己,但是实力还没到即使昭示天下,皇上也无可奈何的地步,更何况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真让别人知道了,我们到时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祈悦黯然的低着头,她明白长宁公主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心里很不舒服,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府里的人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吗?若是死的是自己或者是姐姐,长宁公主会这样吗?
“若是被害死的是我,或者是二姐,母妃也不打算查吗?”祈悦声音凉凉的,怕得到的答案会让她失望。
长宁公主没料到祈悦会问这样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道:“你是认为母妃对他们的存在毫不在意所以才如此冷漠吗?”
祈悦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沉默来告诉长宁公主的确如此。
长宁公主沉着脸道:“没错,他们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死不死与我而言没有差别。你要知道两权相害取其轻道理,换做是你和愉儿,我也会装作查不出,直到实力稳固的那天,才会为你们报仇,而沈侧妃他们,即使以后知道了真相,报仇与否也会考虑当时的状况再决定。”
祈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伤,以前她了解的母妃难道都是假象吗?祈峥如果知道的话,要怎么想他们?
“世子哥哥……”该怎么面对?祈悦没有将话说完,她觉得问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长宁公主叹了口气,摸摸祈悦的头说:“母妃也是从大局考虑,查出府里的人就可以了,至于受何人指使,就让他们自己去灭口吧!峥儿快回来了,你去陪着他,这里交给母妃。”
祈峥回到安王府,冲进碧荷院,看见安静躺在床上的沈碧荷,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将世子带下去,请赵大夫看看。”不用诊脉也知道是伤心过度,但不检查一下安王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爷也不要太伤心,这里有臣妾,您去外面休息吧。”
“本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祈悦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句话,缩回了踏进去的脚,去了祈峥那边。她不知道是该替母妃高兴有这么爱护她的丈夫,还是要哀叹府里的其他女人嫁了一个这么不在乎他们的夫君。
看着昏过去的祈峥紧皱着眉头,祈悦心里突然有些愧疚,明明可以找到幕后黑手但是却不能……
不得不说,长宁公主的手段还是不弱的,几番审查下来,已经查出来是水姨娘下的药,可是问及是谁给她的赤火草,她死活都不肯说,累了一天见问不出什么就暂且将水姨娘关押了起来,等到明天再继续审。可是第二天传出的消息是水姨娘畏罪自杀。
听到这个消息,祈悦一点也不意外,果然如母妃说的那般,只查到府里的人就算了,让他们自己去杀人灭口。
自打沈侧妃过世后,祈峥较之从前沉默了许多。
因为边关告急,多疑的祈宁玄难得的没有把火发在安王府,却发在了墨勉之的身上。
此后,墨勉之就被丢在了皇家宫外的皇庄里,一连六年无人问津。祈悦也再没被人暗杀,李祥斌莫名其妙的辞官回家了,于是她也懒得将那天在宫里无意间知道的事告诉别人,省得搅进是非中。
六年间,温尔雅与祈悦几人曾有书信来往,但最终还是在祈宁玄的干涉下断了书信来往。倒是九皇子祈慎成了王府的常客,这一点祈宁玄却没有多说什么。
韩容渊在那次离开后两年又回来了,只是出现的次数明显比原来少了很多。
然而给祈悦送礼物成了他的习惯,大约每一周祈悦都会在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多出一些精致好玩的小玩意儿。
这种闺房被随便闯入的情况让她十分不爽,最后她索性封了窗子,让韩容渊再也进不来。
可是送礼的事情依然没有变,并且还给她附上了一封嘲笑她的信。气的她把信狠狠丢在地上,将信当做韩容渊踩了好几脚。同时,她也非常好奇封了窗子,韩容渊是怎么跑进来的。
于是连续好多天她都假装睡着了等着韩容渊来,最后终于被她给逮着了。
原来韩容渊是移开了一部分屋顶的砖瓦,离开后又挪回原位。
看见韩容渊这样不辞劳苦的跑进来,她不由扶额叹息,她在想是不是想个办法把房顶也给封了。
韩容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明确告诉她,要是封了房顶他就挖地道,他不信祈悦能把地也给封了。
最后,祈悦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他每月初八她会去第一楼听说书,想送礼的话就在那一天一次送给她,这样闯进她的闺房是非常不礼貌的。
韩容渊听话的点点头没有和祈悦作对,祈悦不由长舒一口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韩容渊的确是每月初八跑去第一楼见祈悦给她送礼,可半夜闯进她闺房的事他也没少干。
韩容渊其实只是想能够经常看见祈悦而已,无奈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安王府,也不可能要祈悦老是往外跑,只好半夜悄悄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