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你可来了,快快,麦总在天上人间等你,赶紧过去。”一只脚刚踏进pink一星就被霏霏大力地扯了过去。
昏暗不明中,麦智希一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不清表情,今天的他没有西装革履,而是一身休闲。
“麦总,好久没来我们pink了,”一星很职业的说,一进pink她就换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专业的敬业的陪酒小姐。
麦智希不经常来pink,不过每次来总是点一星的场,出手阔绰,霏霏姐乐开了花,经常拍着她的脸蛋儿说,“宝贝儿,你就是我的招财猫啊,这么多大老板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尤其是麦总,特别舍得花钱,有了你,再过几年,我就可以金盆洗手收山啦。”
一星总是笑笑对这只老狐狸精说:“我这只招财猫可招不来金盆啊,铜盆铁盆您老要不?怎么着?打算找个男人过日子?”
“男人!谁会要我们这样的女人啊,知道你以前干过什么,躲都躲不及,还妄想人家娶你,算了吧。我呀,就想趁现在年轻多赞点儿钱,将来做个小生意防老。”面前的李霏霏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仿佛换了一个人,就好像邻家鸡噪的阿姨在讲今天早上在菜市场买了什么菜多少钱一斤一样,她搜肠刮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的李霏霏——“良家妇女”,对,最最平常的女人的生活,却是李霏霏渴望而不可及的。
那自己呢?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路是自己选的,好的坏的,什么样的后果她都要承受必须承受。
“快进去吧,麦总在天上人间,多推点儿贵的酒啊,靠你啦,我的招财猫。”李霏霏马上恢复如常。
麦智希和三个男人坐在包厢里,里面还有两个姐妹,一星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正在唱歌,另外两个男人和姐妹在划拳,麦智希一个人坐在那里沉默地喝着手中的酒,这样的他很有吸引力,成熟、少言、迷一样。一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用力地甩甩头,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恢复如常,问道:“麦总,干吗一个人喝闷酒?”
“问你个问题,”麦智希径直问道。
“好啊,不过得先喝了这杯酒,”她往他的空酒杯了倒了许多酒,笑的千娇百媚,万紫千红的。
麦智希二话不说,一饮而下。
“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麦智希看着她,镜片后面细长的眼睛里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星看不懂的平静。
愣了一下,她敷衍地答道:“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陪人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讲讲笑话,轻松钱又多。”见麦智希没有说话她赶紧岔开话题,“麦总,最近我们新进了一批拉菲红酒,要不要试试?”
麦智希很给面子,一星向他们推销的酒照单全收,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1982年的拉菲毫无混浊,透明的几近儿童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射出血一样晶烁的宝石红色。打开往酒杯里倒入些许,芬芳悦怡的葡萄果香及厚实馥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芳醇绵长。微微品尝,干爽、醇厚、圆润,各种口感均衡统一恰到好处。
麦智希微眯着眼睛看向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口舌干燥。
突然他探身过来,在嘴唇刚要落下去,在一星的心快要跳到嗓门眼的时候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一星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塌了塌僵直的脊背,他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喂,我在外面应酬,明天陪你去,好,挂了。”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吴悦馨挂断电话,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依然年轻依然美丽。吴家和麦家是世交,她和麦智希从小一起长大,到了结婚的年龄在两家人的撮合下理所当然地定了婚。他们之间是否有爱情,她也问过自己,答案是:她很爱他,而他,很疼她,于是她决定将自己交给他,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让她心里忐忑的很。他们会像一般的情侣那样经常吃饭看电影逛街,偶尔出去旅游,他们相敬如宾,从未吵过架。但在吴悦馨心里,始终缺了什么。
重新回到包间的麦智希没有继续刚才的举动,很多时候过了那时那刻,硬要继续未做完的事情似乎太牵强。麦智希并没有在pink待多久就离开了。廖一星揉揉眉心,每次伺候他都会死上无数脑细胞,太他么斗智斗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