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pink的时候,廖一星很想笑。这个她曾经一度以为只是她暂时避难的地方,难道真的会成为她的命中注定吗?她会变成下一个李霏霏?
换上八面玲珑的面具,她娴熟地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看来,这碗饭她是越吃越得心应手,越吃越有味了。十点之后,她已经喝得微微有些醉意,今天的她放开了自己去喝。来pink两年了,从来没有喝醉过,因为她警觉有顾虑,知道什么时候该停。而现在,这样的坚守似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补了妆,出来的时候被李霏霏叫了过去。霏霏看着微微有些醉的她,有点担心地问:“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没分寸。”
“霏霏姐,我要是跟你干一辈子,你要不要我。”一星倚在李霏霏的身上,微眯着眼睛半开玩笑地说。
“算了吧,姑奶奶,你逗我开心呢还是脑子进屎了?还真打算和这见不得人的营生死磕一辈子呢,得了吧你。”霏霏皱着眉头拿手扇开廖一星吐出的酒气。
“你也觉得我们见不得人是么?我们哪里见不得人了,你说?”一星抓住霏霏的手,不服气地问。
见她跟喝醉了一样,李霏霏敷衍道:“见得了人见得了人。”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去招呼客人了。”一星拍拍脸朝大厅里一桌客人走去。
“划拳,没意思,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啦,话说从前米饭和包子打架,米饭仗着人多势众见到包子就打,蒸饺、春卷、馅饼等无一幸免,粽子也被殴打了,眼见着一大群米饭将粽子逼到墙角准备痛扁一顿的时候,粽子突然脱掉衣服大喊一声:我是卧底!哈哈哈哈哈!”
麦智希走进pink的时候,就看见她和一堆男人笑的前仰后合,旁边那个脑袋流油的中年男人色迷迷地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反复摩挲,而她更是半倚在那个男人身上,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那样的廖一星风骚入骨,他从未见过,不过,他讨厌她的风骚妖娆。
他大步走过去拉起她就走,旁边的那个男人不干了,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要把她扯回去,却被麦智希身后的人挡了回去。
他半拖半拽地将她拖到包间,用力地扔到沙发上,一星吃痛地坐起来,头在酒精的麻痹下很疼很晕,仿佛天旋地转一般,但是她没有醉,她想醉,可就是不醉。她倚在沙发上不说话,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天花板,麦智希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僵着,死磕着,对,死磕,当下的她怎会想到她和他的死磕到底会持续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麦智希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出pink的大门,冬日冷冽的寒风直往衣领里灌,一星打了个寒颤。麦智希没理她,走到停车场将她塞进自己的车里,自己坐到驾驶的位置上,发动引擎。汽车急速行使在这座城市的夜空里,路两旁商铺的灯光划过车窗,划过车里两个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管不顾,放纵逐流,任身边的这个男人将自己带往何地,已不重要,她坦然地闭上眼睛。
汽车开到一处幽静的高档住宅区,麦智希熄灭了引擎,依然没有说话,拽起一星往大楼里走去,一星任由他拉着,机械地跟着他,亦步亦趋。电梯一路来到20层,出电梯、开门、关门,咔嚓一声之后,黑暗中,麦智希用力地将她摁在门背上,狠狠地吻下去,毫不留情,她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不知所措地任由他吻着。
让我跌入万丈深渊吧,真的,回不去了对不对?廖一星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之后,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身边的人早已离开,床头柜上放着一串钥匙,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这是被包养了么?
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里回放,当最后一件衣服被退去的时候,廖一星面色潮红,浑身战栗,麦智希的手像施了魔法一样在她身上游走,带她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当骤然的刺痛传遍全身的时候,廖一星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起身穿衣,没有拿那串钥匙,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只是她一个晦暗不明的梦,她清晰明了的知道,天亮了,梦醒了,她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