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个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是陆凉,那个柳树下的少年,那个让她心心念念近乎十年的人,让她丢了所有却还执迷不悟的人。
“我帮你。”那个白衫少年,同她一起扶倒在地上的父亲。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指骨明晰,他的侧影在夏日绚丽的日光下揉进左晓的眼底,揉进左晓的心里,揉进左晓的记忆里。
人们都散了,樊承才赶过来,看见左晓在忙着收拾东西,旁边有一个独腿的男人和一个穿白衫的少年。“这是?”樊承发问。左晓和白衫少年忙着收拾东西没有人应樊承,樊承又蹲在左晓面前急急忙忙解释:“你刚才刚刚跑走,我就被班主任叫走了,真的!”然后又连着“哎”了几声。
左晓抬头带着恬淡而礼貌的笑容,“是他刚刚帮了我和我爸爸。”转而向着穿白衫的少年,“谢谢你,我叫左晓,左边的左,无所不晓的晓。”
穿着白衫的少年笑了,“你好,我叫陆凉,不用谢。”
左晓,送走了父亲,三个人走在回校园的路上。
“你是新生么?”陆凉问左晓,只是问左晓。
“是的,你呢?”左晓看着陆凉,他好高,她得抬头仰视。
“我今年高二,你加社团了么?如果没有我倒是推荐你加入我的社团。”
樊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一个人不说话,生着闷气。突然说:“左晓你不是说要加入书法社么?学哥的社团你定是去不了了。”
“我什么时候说——”左晓看着樊承皱了眉头。
“那欢迎你们。”陆凉笑着说。
“嗯?!”左晓和樊承疑惑了一下,又恍然大悟。
左晓自然是开心,樊承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再收回来。
“你们认识很久了么?”陆凉问左晓又看看樊承。
“是的。”
“不是。”
左晓和樊承同时开口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那也比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要久。”樊承嘀咕,他是拿自己和陆凉比了。
“我们是同班同学。”左晓看着陆凉却又不敢看陆凉的眼睛,像是再和陆凉解释什么撇清她和樊承的关系。
年少时的喜欢就是来得快,年少时喜欢的理由就是简单,年少时的喜欢就是那么隐匿得连自己都发现不了。
左晓望着天花板,又看看窗外的孤星,想起了今天自己和樊承一起目送走陆凉时,从远处走来的那个女生,陆凉满脸温柔的笑意,心里堵得难受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樊承对着眼前夜宵发呆,想起来今天自己和左晓说,那个女生叫夏依然是陆凉的女朋友,本以为看见左晓放弃自己会开心,可是看见左晓脸上的不开心自己更生气了。
陆凉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作业,台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柔柔的。
他们的情绪被拉扯波动着,他们都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谁去探究过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