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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把答应给雷刚买的房子全款付清了。付清后，从售楼处出来给雷刚打了个电话。我问他在哪儿，我把钥匙给他送过去。雷刚说他正在开会，等他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我爸最近的病情已经稳定，天天嚷嚷着要出院，说医院里太压抑了，护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自从我爸的情况逐渐好起来以后，我妈就没去过医院，完全都是杜阿姨她们娘儿俩在照顾我爸。我时不时地去医院跟他待会儿。在他病危的时候，我在心底说，等他病好了，我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句我爱你。可是，现在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却开不了口，只是跟他说了几次注意身体。医院的主治医生跟我说，我爸的病来得快，走得也快，没事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犯起病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好好的，有可能下一秒钟就去抢救室，让我们家属做好准备。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高夏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当时我正在办公室里和苏曼聊天，我问她干吗。高夏说要请我吃饭。我看了看表说，中午有些事，等改天我请她吃饭。高夏有点儿失望，叹了口气，问我最近是不是在躲着她。我连忙说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高夏让我先忙，让我记着去医院那天我还欠她一顿饭，让我抓紧时间补回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宰我一顿了。我和高夏开了几句玩笑，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苏曼说这是她看见我第一次拒绝女人的邀请。我笑了笑，没说话。苏曼看我没理她，又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苏曼现在跟我的关系比较复杂，苏曼在我办公室外面有自己的办公桌，她却不待在那儿，老是往我办公室里钻，终日占据着我办公室的小沙发，翻看着那几本过期了快一年的时尚杂志。我前几天问她为什么老赖在我的办公室，苏曼说，在外面太吵了，那帮男同事老拿她开玩笑，而且作为我的助理，她必须在工作的时候做到随叫随到，协助我完成日常工作。苏曼说得振振有词，我也不好意思让她出去回自己的办公桌，索性就让她待在这里，反正也不碍我什么事。
“你跟你男朋友和好了吗？”我伸了个懒腰问她。
“没有，几天前我俩彻底完蛋了，我都搬回我爸妈家住了。”
“够快的啊！”
“吵架当天晚上，我就把东西收拾好回家住了。快？那种人，我一天都不想跟他过，分了更好，免得耽误我找帅哥。”苏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笑了两声说：“我发现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对感情太不负责任，一个个把自己弄得跟女流氓一样，还找帅哥，肤浅。”
“你别老一口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再说了，什么叫女流氓啊，这叫一颗追求幸福的心。你怎么说话跟我爸妈一样啊？”苏曼跟我争论道。我一般不擅长跟女孩儿争论，所以我没接话茬儿，干笑了两声，接着上网看新闻。
“对了，你帮我找的男朋友怎么样了？有影儿了吗？”苏曼放下杂志问我。
“没有，我身边真没有适合你的。”我头也没抬，回答道。
“我跟你说啊，我父母现在有点儿逼我结婚的架势了。我上班的时候给你做助理，时间都搭在你身上了，根本没时间找帅哥，你得对我负责，你要是给我找不到，我就拿你凑数。”苏曼轻松地说着，说完笑着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你是认真的？”
“嗯。”苏曼依旧一脸不在乎地说。
“那好，你一会儿也别上班了，你跟我去见我爸妈，我爸妈催我结婚都快催疯了，他们要是看着好的话，咱俩明天就去领证。”我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她说，表情极为认真。苏曼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说了句讨厌，就逃一样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刚才是在赌博，我相信苏曼也只是跟我说着玩，所以我才那么说。其实，在我心底也有一些恶作剧的成分，看着苏曼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有了一丝快感。
2
之后的几天里，苏曼很少进我的办公室，除非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才不得不进我的办公室，每次跟我说话，她都会脸红，而且我每次都会问她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我父母，苏曼每次都红着脸落荒而逃。公司里关于苏曼和我办公室恋情的传言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我俩公然在办公室里亲热。
今天老徐意气风发地来到我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我说：
“我和于丽打算结婚。”
“你有病吧？你都多大了，人家才多大啊，你这不是害人家吗？”
“你才有病呢，我俩真心相爱。我跟你说，这男人要是长期没有爱情的滋润，行事就会非常偏执，你看看你自己。”老徐开玩笑地说。
“我正常得很，我觉得我比你都正常。”
“跟你说点儿正经的，今天下午你有空吗？如果没空的话把事情推了，你赶紧给我相亲去，我那朋友都催我好些日子了。”
“行，你约吧，约好了地方告诉我，我去就是了，但是我不保证能看上她啊！”
“我知道，你以为是旧社会啊，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嘛。要是在旧社会，我估计我跟于丽结婚，别人准保拿我当流氓对待。”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是啊！”我跟他开玩笑说。老徐骂了我一句没大没小之后，就从我办公室出去了。老徐出去后，我拿出手机给雷刚打了个电话，问他房子怎么样。雷刚说，还不错，他打算把房间装修下，现在正在百安居考察装修市场，说近期打算让父母过来北京安享晚年。我在电话中跟他说，等他父母过来，我去家里看看二老。雷刚笑着骂了我一句，就挂了电话。
我始终觉得相亲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我感觉就像两个人坐在一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问这问那的，挑对方各种毛病，最后不欢而散。也有的大龄男女青年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觉得对方的缺点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于是便草草结婚，生怕拖得时间长了，把对方拖没了。然而婚后生活中，逐渐发现对方的种种缺点，最后也是不欢而散。相亲不靠谱就在于此，双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算婚后培养感情，我感觉也就那么回事，我一直就很反感这东西。
老徐安排我和那女孩儿下午两点在中国大饭店的阿丽雅酒吧见面。老徐告诉我，那女孩儿叫李小珊，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拿一个褐色的LV包。
老徐说完后，我顿时感觉像是特务接头一样，我开玩笑地问老徐，我用不用拿一本《知音》之类的杂志，免得到时候她认不出来。老徐说，不用，他已经把我的照片给那女孩儿发过去了。
开车来到阿丽雅酒吧的时候，里面就几个老外在里面喝啤酒。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穿着黑连衣裙拿着LV包的女人，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橙汁，等着李小珊的到来。橙汁喝到剩下一半的时候，李小珊才赶到，李小珊坐下后，没对我寒暄，一上来就对我说：“我相亲并不是找不到男朋友，而是给我爸面子，才过来和你见一面。”
“我也是给老徐面子才过来，点杯东西喝吧，别到时候你觉得我抠门。”说完，我拿过酒水单递给她，李小珊没好气地看我一眼，拿过酒水单把服务员叫过来，问服务员什么东西标价最高，服务员说茶的标价比较高，李小珊翻看着酒水单对服务员说：“给我拿一壶铁观音吧。”说完没好气地把菜单合上。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啊？”服务员走后，我问她。
“你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起码我不像你说话那么臭。”
“我说话怎么臭了？”李小珊瞪着眼睛问我。
“咱俩第一次见面，我不管你找到男朋友也好，找不到男朋友也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过不去，我又没招你惹你。”说完，我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橙汁，从钱包里掏出100元钱扔在桌子上，对她说，“你点的东西，你自己埋单，我有事先走了，还有，就你这性格，活该嫁不出去。”
说完，没等李小珊说话，我就站起身走了。被李小珊这么一弄，弄得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最低点。从阿丽雅出来之后，我给老徐打了个电话。老徐一上来就问我见面怎么样，我在电话中让老徐转告他那老朋友，他的女儿已经无药可救了，只有被虐狂才能娶她。
3
12年前，我上大二，那时候学校里出了一宗命案，我们上届的一个师姐被人活活捅死，凶手似乎有意报复，在死者的肚子上足足捅了21刀，最后法医鉴定，死者肚子里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尸体好像是早晨学校里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在学校的垃圾桶里发现的。我对那个师姐印象特别深刻，她算是全校的文艺骨干，每次学校有活动，就能看见她的身影，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会画画，会写诗歌，长得漂亮，还有一对像熟透了的木瓜一样的胸。那时候，不知道多少男人因为她打得头破血流。她那时候有个男朋友，比她还高一届，比较有钱。警察刚开始认为是他杀的人，后来又否定了，因为他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据，那天晚上他一直待在宿舍，甚至他都不知道师姐怀孕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查到了我们这届哲学院一个叫周扬的男孩儿，周扬被抓到后，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在学校后山找到了捅死师姐的那把水果刀。几个月后，周扬被判死刑。
当时我们班有一个女孩儿，她爸正好是公安系统的，她听她爸说，周扬是师姐的老乡，两个人从初中就是同学，高中也是，周扬为了师姐，复了一年课才考到我们学校，周扬就这么默默地喜欢着她。有一天晚上，师姐跟他借钱，周扬问她借钱干吗，起初师姐不说，后来在周扬的逼问下，师姐说怀了那人的孩子，要打胎，周扬说等他到宿舍去拿，几分钟后，周扬拿了把水果刀下来捅死了师姐。作案动机好像是因爱生恨，恨她不洁身自好。这件事当时在学校影响不小，校长差点儿因为这事丢了工作。事情过去太久了，太细节化的东西，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初师姐的男朋友现在活得很好，我们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张饭桌上谈生意。
那人叫林淼，现在是某外企的采购主管，主要负责计算机耗材的采购。上大学的时候，我俩并不是太熟，他和周涛是同班同学，在周涛手底下的时候，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互留了手机号。昨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有林淼这么个人。林淼在电话中问我有没有周涛的联系方式，我问他找他干吗，他说他们公司打算更换一批网络设备，他就想到周涛做这个，给周涛打电话时，发现他换号了。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说周涛现在转行了，但是现在自己的公司正在做这个。林淼听我说完后，跟我说了一下项目的基本情况。我听完后，告诉他这个活儿很好做，我们公司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能完成。随后，林淼便约定了今天晚上在一起坐坐，商量一下这件事。
我和别人谈生意有个习惯，就是在喝酒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谈好，不管谈多长时间，一旦开始喝酒就绝对不谈生意。今天喝酒之前，林淼和我已经把项目的报价问题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就等签合同之前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再去和他们公司的法务进行商榷。谈完事情之后，我俩便开始喝酒聊天。林淼跟我说，他几个月前结的婚，老婆是他公司的同事，结婚之前觉得她哪儿都好，结婚后立刻发现了各种问题，比如说花钱大手大脚、贪玩、对他不够关心等。尤其在花钱大手大脚这方面，林淼足足说了有五分钟，说最近他老婆看上了一个香奈儿的女包，天天嚷嚷着让林淼给她买，不买就吵架。过了一会儿，又说他老婆看上了一条卡地亚的项链，他们都是工薪阶层没钱买等等的话。其实在林淼一开始说的时候，我就听明白了林淼的意思，我端起酒杯跟他说，让他放心，等合同签完了，我一定满足嫂子的各种愿望。林淼听我这么一说，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先替他媳妇谢谢我，让我破费不好意思。说完，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也笑着跟他干了。
有的时候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付出才有回报，但是我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尤其是对这种半生不熟的朋友，前期我绝对不会花一分钱，如果事情给我办好了。该你应得的钱，我会加倍给你。我估计林淼也明白我的意思，喝完酒之后，连忙跟我说，等明天一上班，他就把我们公司的情况汇报给领导，据他估计采用我们设备的概率大概在90％以上，毕竟他的领导负责很多事情，这种小事只要他决定，应该不会不被批准，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说完，我们又以合作愉快为名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我问起了他当年师姐被杀那件事。林淼不屑一顾地笑着说，当初和师姐在一起，完全是出于虚荣心，觉得自己追到了很多人心目中的意淫对象是一件特别牛逼的事情，其实自己并不爱她。直到现在，林淼还不相信师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用林淼的话说，谁知道她整天都跟谁鬼混啊。说到周扬，林淼更加不屑一顾地笑着，说周扬是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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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周游世界的愿望，之后把当地特有的装饰品带回来，等世界周游得差不多了，自己就开一个小酒吧，小得只放得下几张桌子，把周游世界时带回来的装饰品都挂在酒吧的墙上。高夏第一次跟我说这个愿望的时候，我拿她开涮说，等酒吧开起来，就让她天天搬着小板凳去酒吧门口坐着，不管春夏秋冬，都只穿小短裤，露着大白腿，准保生意火爆。高夏当时狠狠地掐了我一下，骂我是个没见识的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