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叫,老妈掀开我的被子。外边麻雀叽叽喳喳的声,原来是在做梦,回想起那座108空坟,108这编号就是以前年幼时给我的空坟,幸好我命不该绝。我记得好像没睡多久,老妈子念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看下外面,太阳都照进来了,日晒三杆,快了起来。说完便扭头往外边走去。
我揉了眼眶,还迷迷糊糊的,吃了早饭,放牛去了,
当赶着牛又到长刀门的时候,险些被一条黑蛇咬到,青烟缭绕,就在刀门石坡路岔口,看到一家荒凉的房子,
这家房子我之前就说过,就是那一家老小四人,两名失踪,还有两人死在屋里这家人,当然了,我也不断定张架弯洞穴里面的那几副骸骨就是这家失踪的两人。
据说,这家人很久以前也是达官贵人,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道中落,最后更是引起了一个迷,看上去,矮墙庭院砖瓦已经是青苔满满,无人居住,奇怪,为什么房屋烟窗上有烟雾,难道有人搬了进去,不可能,这个地方不会有人住,前两年,一个逃荒的流浪汉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无缘无故的得了一场大病死了。
巷口长满了荒草,遍地荆棘,刚才狼吞虎咽吃了两个炊饼,感觉有些口渴,这时,我无意中发现篱笆矮墙内透出黄昏的灯光,
谁呀,门嘎吱声开了,竟是一位布衣少妇,音质极弱,人还不错,削肩细腰,面容苍白憔悴。她看见我有些不太自在,没有出来,就在大门旁边看着我。
一个陌生女子,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恐怕我们村的都不知道吧,我心里一直在嘀咕,
我说话了,大,大婶,能不能讨碗水喝,天气太热,太阳大,口渴。
少妇摆了个手势,哦,你进来吧,很快端来一碗凉水递了给我,并且说。天黑路滑,如果不嫌弃的花就坐下来歇歇脚吧!我家男人出远门没有回来,你大可随意,不必拘礼小节。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总是感觉莫名的不安,进屋之前,外边并没有黑,还是火辣辣的太阳,这妇人为什么说天黑路滑,我刚要坐下,外边一声响雷,吓得我两腿发软,紧接着外边狂风怒号,稀里哗啦下起大雨。
有句话叫,下雨天,留客天,孤男寡女共处,多少难免会使人想入非非,我坐在哪里,感觉不安起来,又觉得那里不对劲,屋中一切摆设,除了刚才喝水的碗以外,无论桌子,椅子,以及一些器具什物,都刷的五颜六色,且薄得像纸皮,灶台也是灰土蒙尘,很久都没有使用过。那个少妇却是很不在意,径直回到摆着一篮女红作物的灯光下坐着,淡定的继续拿起刚才未缝补完的衣裳继续缝补,还招呼我不要急。
我能不急吗,只是肚子又饿了,刚才吃饭吃了个半饱,就被老妈子逼出来放牛,还好我有准备,拿起个炊饼自己吃了起来,少妇没理我,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这碗凉水从哪里来的,我望了望,这屋里到处灰尘污垢,只有一处才有水,嘀嗒嘀嗒的水生,灶台底下,我抛开地砖,原来地面塌陷一处,恰好外边的水流了进来,便淤积在坑中成了蓄水,难道,难道刚才那个大婶递给我的水就是这底下的水,水倒是很清澈,也没有什么涨东西,勉强用这个水烟了半个饼。
外边雨是越来越大,现在就想离开也不可能了,只得挨灶台旁干净的地方坐下,
望着妇人坐在纸皮椅子上认真做事的样子,便生出试探她的念头,就把包裹好的几块饼放在灶台处,大婶,谢谢你,让我找就个地方避雨,你可吃过饭,我这里有几块饼,要是不嫌弃,你愿吃吗?
没想到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望了灶头上的饼块,说道,你要是有心给我,就请放在你碗里,拿过来放在这地上,
啊,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吧,就依你吧,就把灶头的饼块放在碗里,给她拿了过去,放在地上。妇人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碗前诡伏在地,拿起饼饼放入口中,只是深深地嗅了几下,再把饼放入碗里,朝我额首致谢,
我的手开始哆嗦起来,倒吸了几口凉气,手撑着身体后退,直到背贴到门框上,不知所措。
还好妇人倒是没有露出狰狞的面目,而是倒身再拜,小兄弟不要惊慌,我并非坏人,只是小妇人在二十年前在此宅中中毒身亡,从狗老孔远嫁来到袁家,丈夫出门经营许久未归,不晓得是死是活,也没有亲族照看,所以邻人暂将我的尸体停殡在鹊桥山小破庙后院,当时只有一碗水酒供奉,被虫咬鼠啮,一直以来,忍饥挨饿惨痛无以言表。
今天还好是小兄弟,不胜感激,说道这里,妇人低头抽泣起来,只是小妇人有个不情之请,小兄弟帮忙。
我的情绪开始开始平稳起来,但见到这鬼妇人不像是说谎,模样让人同情,要我帮你什么?
妇人继续说,在阴间,没有人入土为安的停殡之魂,就不能得到阎罗王审判以及轮回的资格。所以小妇人唯一的愿望是能得到棺椁收验尸身,木质不拘种类,但求规整,并有一套寿衣加身,也就满足了。
我壮着胆子把她扶了起来,她看着我,嘴里一缕缕青烟,顿时感觉全是酥软乏困,等我醒来已经天就要黑了,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失修的破屋里,屋中既无妇人,更无纸皮桌椅,只有我背靠的灶台为实物,我走了出去,满天星宿,外边也没有下雨,整个方圆百里没有一处湿润的地方,
我伸了个懒腰,青天白日刚才会不会是做梦,可能这几天太累了,牛叫了一声,在一处蹲了下来,回想刚才的经历,犹如梦境。对了,肚子饿了,就想拿出饼来充饥,在衣兜里拿出来的不是炊饼,而是份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