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多云,不到八点,办公室已坐满了人。
腐臭味弥漫,我轻描淡写地瞥过总编室,她正端坐在办公桌后,双眼迷茫不知看向何处。林雪皱起眉头,显然是因为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
“白静,你有没有觉得办公室里有股额怪怪的味道?”林雪拿着杯子,咖啡飘出的香味也不足以驱散腐臭味。
将电脑里资料保存好,我这才看向林雪,“最近天气反复,可能是谁带来的水果坏了。等交完稿,就跟行政那边打招呼,让他们找个人过来大扫除一下。”
林雪突然看向总编室,瞳孔骤然紧缩,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我顺着林雪的视线望去,总编楼烟雨正站在门口,目光紧盯着林雪。我起身挡住林雪的视线,推她坐了回去。
倒好咖啡,本打算继续审查稿子,可林雪却伸手拉住了我。眼神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她.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白静,你说这个世上会不会真的有..“
她看着我,眼神满是爱意,我回敬她,眼里也是不舍,“谁能说得准呢?这个世界有太多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你要是真的能看见,最好当作看不见..”
“她昨天头七,我应该也去送送她的..”白静哆嗦着坐下,“我听说她出车祸的那天,最后一刻都不肯闭上眼睛。以前听老人说,一直不肯闭眼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她死之前对我就一直不满意,那天我又没有去送她,她该不会回来找我..”
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我看着她空洞的双眼,白色的蛆虫从她的眼眶爬出,“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咖啡机。
办公室里令人作呕的味道已经令我感到十分窒息,而林雪那祈求无望的眼神更是让我感到光亮在逐渐退去。
冰冷的手从我的胸口穿过,她疲惫的眼神仿佛再度回到一周前,那天是与今天一样的阴天,可她因为休假而笑着的嘴角是我最难忘记的阳光。
楼烟雨,享年三十岁,杂志主编,家庭幸福,儿子刚刚才满一周岁。
为了庆祝周岁,她和她的老公带着孩子去了泰国。一周之后,一家人归来,却在路上发生了意外。那天,正巧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如同我和她一样,在我们的纪念日里,此生不得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