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拓洪站了起来,凝着司徒逸:“我不反对女人有自己的工作。可我更不赞成女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要是她变成工作狂,以后谁来替我带曾孙?预计两年生一个,工作两年就要休半年的产假,怎么可以把她安排在关键的位置?要是哪天她休产假,我们凌天国际就不用运转了?”
司徒逸好笑地瞄瞄老爷子:“就怕你曾孙还没生一个出来,36楼的女人,已经把你曾孙他妈给磨死了。她连泡个咖啡,都能让人害得回不了办公室。”
“那就直接宣布。”司徒拓洪说。
“直接宣布当然可以,可是一个有实力的女人,是不会替自己老公做秘书的。”司徒逸犀利地指出,“爷爷,你想让你曾孙他妈,被人指责成花瓶?”
司徒拓洪一愕。显然,他没有想象到这一层面上去。
确实,一个大气豁朗的女人,首先就不能去做老公秘书,那有监视老公的嫌疑。
就算没有,也会被人家在后面胡乱揣测。
如果想把夏晓灵留在总裁办公室,而又不被人鄙视,那就只能是秘书室的头头。
“可是,秘书头头还是秘书。”司徒拓洪指出。
司徒逸懒懒一笑:“真正能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也就是本楼的那些闲秘书。灵灵管好她们,自然会让舆论灭绝。”
“她不太适合管理。”司徒拓洪指出。
司徒逸淡淡一笑:“她需要成长。到目前为止,她确实无法负起重什么任。但她的亲和力,会慢慢收复人心。”
爷孙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司徒拓洪想了想:“我再想想。这个单,先不给你。要不,我把那份聘礼公布出去,这样谁敢看不起你媳妇儿。”
司徒逸瞄瞄老爷子,不语。
现在根本时机未到好不好?
“可我还想缓缓。”老爷子自己否决掉了自己的建议,“更何况,亲家还没找我,这事情还没落实,不能随便说。”
老爷子忽然抬起头来:“那么久你都不急着给她正名,怎么现在这么急了?”
司徒逸扬眉:“初上36楼,她要摸底,用最普通的身份最好,这样有利于她以后提拔自己的心腹。”
司徒拓洪吃惊地瞪着孙子,最后却朝司徒逸伸出个大拇指:“不错,咱孙子已经快变成成熟男人了。”
连这个都替媳妇儿想好,真不愧是他孙子。
司徒逸瞄着爷爷:“最迟,我和灵灵从美国回来时,希望能公布。”
“美国?”司徒拓洪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为什么不是加拿大?”
司徒逸笑而不语,转身向外面走去。
“喂,你还没和我解释”司徒拓洪几乎追出门外。
站在门口凌天,司徒拓洪最后无奈地摇头也许是他老人家想多了。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去度蜜月……
下班时,夏晓灵让司徒逸一起去看看老妈。
明天去“蜜月”,她得问问老妈,要不要帮忙带点什么回来。
透过后视镜,司徒逸平静地瞄瞄她。
他想起了“动如狡兔,静如处子”。这八个字,再适合夏晓灵不过了。
第一次出远门,夏晓灵心里多少有点情绪。她默默地看着飞快倒退的景物,指尖在车玻璃窗上打着一个又一个圈。
司徒逸的眸子,不知不觉深邃几分顾子晨这样不分场合的纠缠,要说他司徒逸完全不反感,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已经不是乔浪那个年纪,躁动,冲动,易激动。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被别人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能不动声色地忽略掉那个电话,能洋洋洒洒,不动声色地反击顾子晨。
从心情上忽略,但并不表示就不管顾子晨的搔扰。
等休假回来,第一件事是好好考虑,怎么把顾子晨这个毒瘤去掉。
那个钟晴,也不能太放心……
很快来到城中村。
这里的街道太窄,而布加迪威龙车身又大,司徒逸每次停车,都要花好几分钟时间。
特别现在是下班时间,城中村人口密度高,几乎找不到能停的地方。
他把布加迪威龙停得好远,这才开门下车。
夏晓灵立即跳下车。
司徒逸长臂一伸,捞住她过分敏捷的身子。
“妈生意很好呢!”夏晓灵瞅着佳美小饭馆。
但司徒逸却顺手挽过夏晓灵的细细肩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去买个打火机。”
“是吗?”夏晓灵质疑。
司徒逸淡淡一笑,已经牵着她走出一个杂货店。
他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买打火机。可佳美饭馆前面站着个来意不明的人,他只能把夏晓灵带来买打火机。
夏晓灵一心只关注母亲,自己没用心思去观察别的事。她甚至没有看到,夏拓的宾利,正停在离饭馆不过多的地方。
夏拓眼神复杂,那是连他司徒逸都看不透的眼神。
老爷子送那份大礼给岳母,他并不是很明白。但老爷子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开玩笑。
老爷子一定有送的理由。
那份礼,送出来就是让阳光财团和大众财团眼红的。
“买打火机?”夏晓灵诧异地瞪着他。
“临时没了。”司徒逸淡淡一笑,一边装作很认真地挑着打火机。
他没有嫌贫爱富的心,可这些打火机,他确实看不上眼。
眼角的余光瞄到夏拓离开,司徒逸这才随意拿了个打火机,放下一块钱就走。
可一出店门,他就把才买的打火机,随意放在一侧的椅子上,拉着夏晓灵走了。
女儿女婿到来,对于苏暖来说,那可比什么都重要。她立即在门口挂了“营业结束”,然后三下五除二把点好的菜做好。
很快,店里清静了。
苏暖笑盈盈地气招呼两人坐下:“灵灵,今天邻居们都还在说,你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都不带出来给他们认识下。下次方便的话,两人都去拜访下邻居。你长到这么大,邻居们帮的忙可真不少。”
老妈一句话,让夏晓灵立即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点头。
她记得,少女时代啥都不懂时,还是对门的李阿姨教她用卫生巾……
握着她的手,司徒逸知道她心里波动。
淡淡一笑,司徒逸承诺:“下次买喜糖给大家发。”
苏暖满意地点头:“那就好。也不用太隆重,表示下心意就行。”
因为要防着天气变化,夏晓灵去楼上闺房找长袖衣服,只留下司徒逸一人在下面。
见夏晓灵消失在楼梯间,苏暖缓缓坐到司徒逸面前,面色渐渐凝重:“司徒,我和你谈谈。”
心头一动,司徒逸不由自主瞄瞄外面,夏拓的宾利停留过的地方。
“岳母请说。”司徒逸点头。
久久凝着司徒逸,苏暖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缓缓交待:“不要让夏拓接近灵灵。”
果然,苏暖和夏拓有恩怨。司徒是个聪明人,明白这种长辈的事,不宜知道太多。
他当下只淡淡一笑:“岳母,我记住了。”
苏暖眸子一热,泪光闪闪:“美薇那孩子根基不错,可惜……”
司徒逸点头,表示理解。
苏暖眸子淡淡企盼:“灵灵这孩子,我亏欠她,这二十四年来,我就没睡过好觉。她现在自己替自己找了个好女婿,我多少安心了。司徒,灵灵拥有忠诚的好品性,这是女人不可欠缺的良好品质。我希望,司徒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忽视她这个品性。这样,不管是谁来拆散打击你们夫妻,都不会起作用,你们也会一天比一天恩爱。”
苏暖的语气,看似平平稳稳,却透着股硬气。
无形中更有种明鉴的睿智。
这是个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大脑睿智的母亲。
司徒逸脸色如常,可心思已然涌动。
他喜欢并尊敬这样的母亲。
苏暖轻轻吁了口气,朝司徒逸眨眨眸子:“上楼去看看她,等下我会喊你们下来吃饭。如果看到她以前收到的情书,可以悄悄地扔掉。”
司徒逸莞尔。
好一个睿智而豁达的丈母娘!
司徒逸果然依命上楼。
楼上很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搬动箱子的声音传出来。
司徒逸朝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果然是夏晓灵的闺房。
十分简单的闺房,连颜色都简单。里面除了张床,就只剩下张电脑桌,一个衣柜。
小小的衣柜,三合板拼成的浅黄色衣柜,有些年头了。但是很高,衣柜上面有个密码箱,是整个房间最高档的东西。
此时,她正站在天天的木凳上,拼命想把密码箱搬下来。
“下来”司徒逸大吃一惊。
这么高,她居然敢就这么把大皮箱往下面拉,不怕把自己砸扁。
司徒逸的视线,最后落上夏晓灵细细的腰他是真心担心,她会被那个大箱子,把腰闪成两截。
“马上就好啦!”夏晓灵应着,头也不回,还在拼命拉箱子,一边自我解嘲,“坐了两年办公室,现在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