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案发第一现场还没找到，我会带人继续查！我相信你的鉴定结果，不会有错的！不早了，先下班吧！”冯唐体贴地说道。
“我去看看DNA比对结果！”她看了眼窗外，莫驿程还站在那呢，说罢，去了隔壁的房间。
比对结果出来，在公安系统的DNA库里，根本没找到死者的DNA图谱。
死者身份都不得确认，这无疑让刑侦工作难上加难。
“我先从近期失踪人口查起，慢慢筛选吧！你下班吧，我先去忙了！”冯唐说完，出了实验室，裴素素随后也跟着出去。
“下班了？”莫驿程站在走道里，脸上染着淡淡的微笑，笑着问。
裴素素摇头，“我早着呢，今晚加班，你先回去吧！”她平静地说，表情没任何波澜，说完就朝隔壁的陈尸间走去。
莫驿程在她进去后，转了身，朝走道尽头走去。
陈尸间里，她安静地站在尸体旁，虽然看起来像个人形，但是，那简直是一堆肉糜堆成的人形，就连骨头都是粉碎的。因为天气冷，开始时还都是碎块，现在冰渣已经融化，血水和肉渣混合在一起，画面人。
她却死死地盯着那人形看。
“面向生者转述死者的惨痛经历，使得法律发挥效能，这正是法医的职责。”她想起了着名法医学家托马斯？野口先生说过的话。
要转述死者的话，就必须从死者这里认真地“倾听”也就是找证据。
“你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恨你，要这么对你？告诉我，让我帮你伸冤。”她站在停尸床边，对着那具尸体，轻声地问道。
停尸间里，静悄悄的，她闭着眼，聚精会神地在思考。想着还能从哪些方面着手找证据。
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停尸间，从斜对面的休息间传来同事的欢声笑语，想着去泡碗面的她，径自走了过去。
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技术中队的大部分成员都在，而且在吃饭！意外的是，莫驿程也在！
“裴姐！姐夫真体贴，给大家都订晚餐了！”实习的小佳嘴甜地喊，裴素素笑笑，看向莫驿程，他笑着朝自己走来，“吃饭吧！”说着，拎着两份盒饭，走去角落。
其他同事笑笑，没有打扰他们。
裴素素去了卫生间，洗了三遍手才出来。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低头就吃了。虽说是快餐，也是附近高档餐厅的外卖，菜色地道，口味更不用说。
他坐在她对面，也吃着快餐，同事们三三两两吃完都出去了，不住地对他们打招呼。
她脸上染着柔和亲切的笑，在面对他时，笑容又收敛住。
“当真讨厌我啊？看到我就不笑了！”莫驿程睨着她，故作不悦地说道，却夹了糖醋排骨给她。
“小雨怎样了？”是还生着气，唯一关心的就是孩子。
“我告诉她实情了！虽然她还小，但是会慢慢忘记的，六岁的小孩，记不了多少事的！”莫驿程坦白地说，裴素素有点反对，告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那么残忍的事，当真对她不是伤害么？
“你别不高兴，以后咱们成家了，你多疼疼她就成了！”
他这话怎么让她觉得，他是在用小雨“要挟”她，嫁给他呢？
“什么成家，莫驿程，我疼小雨跟你没关系！”她嘀咕了句，继续吃饭。
口是心非的女人！
莫驿程暗忖，依旧不恼，就不信她真狠心不要自己。
裴素素吃过饭说要加班，让他先回去，他没吱声，她就进实验室了。召集同事开了会，确定接下来的鉴定方向，她建议从装尸体的塑料袋着手，以及碎石里是否参杂别的物质。
会议散去后，大家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这一忙就是五个小时，凌晨十二点多才下班，让裴素素意外的是，出了实验室，就见着依靠着墙壁站在那等自己的，莫驿程。
“你怎么……”
“我一直在等你呢！”莫驿程说着，打了个哈欠，将她搂住。
心里暖哄哄的，没有推开他，两人一起走去了电梯口，出了办公楼，刑侦大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裴素素看了一眼。
莫驿程叫来了司机，两人上了一辆商务车，莫驿程刚坐下，就把她拽进了怀里。
“别闹，我困了！”是真的困了，也很累，他们做法医的，不仅仅要搜集证据，还得动脑子推理从哪些方面入手，靠在他怀里，她疲惫地说。
莫驿程只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睡吧，我不闹你。”铁臂靠着她的后脑勺，他柔声地说，裴素素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靠在他怀里，心竟也踏实多了，他回来了，而且保证不会再离开，她该高兴的。
没一会，怀里的她就睡着了。
安静的睡容，恬静、安然，他发现她似乎瘦了很多，不禁心疼。
在工作方面，他相信她的能力，肯定没为公事有过不顺心。是他最近的销声匿迹和苏巧的死，让她牵挂了。
他缓缓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又印了一吻。
……
她反抗道，莫驿程有点泄气，也觉得今晚不是个美好的时刻，都凌晨一点多了……
“好，今晚不可以，明晚或者后晚，我就不客气了！”
……
“干嘛不嫁？怕我满足不了你么？”重新躺下，拥她入怀，他邪恶地问，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只有她。
“我知道不是！我也很有自信能满足你！素素，跟着我，我以后不会再亏待你的！相信我！”他沉声说，裴素素闭着眼，什么也没说。
案子有点一筹莫展，从碎尸里，没找到任何杂物，由此可推，死者在被害后，身体被凶手仔细地清洗过，没留下任何的杂质。
这样，他们没法确定凶杀案的第一现场。
装碎尸的塑料袋上倒是检测到了一些杂质，但是那是抛尸现场的杂质。
冯唐那边，通宵达旦了两天，从洛城近期失踪人口里筛查了一批失踪者。
最后，一家外企失踪白领很符合死者，但是，两种染色体的情况还没得到解释。
裴素素一直在加班，晚上甚至没时间回去睡觉，莫驿程伺候着她一日三餐，夜里甚至陪着她熬夜。
她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莫驿程蹲在外面走道间睡着了，又心疼又气，早就叫他回去的，非要留下，“莫驿程，你醒醒！”
“啊？”他立刻醒来，晃了晃头，起了身，“哎呦，我的腿！”他倒抽了口凉气，咬着牙，晃着腿。
麻了！
“活该！你干嘛不回去？在这陪着我有什么用？”她责备道，扶着他，进了实验室。
“这叫苦肉计！咱家姑娘教我的，她说，爸爸，你在素素妈妈面前装可怜，她就理你了！”莫驿程边瘸着腿走，边说道。
小雨真会这么教他吗？
她有点不信。
“我有不理你吗？”没好气地说了句，让他在实验室的椅子里坐下，这里一股消毒水味道，不过暖气十足，莫驿程慵懒地竖了个懒腰。
“这么说，你是答应嫁给我了？我这两天已经叫室内设计师给我设计新房了！”莫驿程激动地说，困意全无，走到她跟前，将她抱住，在她脸颊上又偷了个香。
“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买家具，可好？”他那别墅不需要再装修，只需添置些家具，重新组合下空间而已。
“不好！我没说要嫁给你！唔……”她扬声反驳，刚抬起头看着他，莫驿程立即野蛮地堵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个够，还捏着她的屁股。
过来找裴素素的冯唐，路过窗口，看到实验室里的这一幕，顿足，心抽了下，立即别开视线，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敲门。
裴素素和莫驿程正吻得火热，他的手甚至不老实地钻进了她的衣服里，听到敲门声，她立即推开他，整理凌乱的衣衫。
莫驿程有点懊恼，也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裴素素去开门了。
居然是冯唐，莫驿程更恼火，大爷似地坐在那，不理他。
冯唐冲他礼貌地点点头，“是不是有新进展？”裴素素见到冯唐，已经恢复严肃和镇定，问道，“莫驿程，你先出去！”她对莫驿程吩咐。
莫驿程知道，他们的公事，他这个外人不方便听，但还是有点吃味。
他要是跟她是同行就好了！
“他在也不妨！失踪者李倩倩的邻居刚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说李倩倩有一个男朋友，男的经常来找她！我们查过了，男的有家事，和李倩倩是婚外情。”冯唐严肃地说，莫驿程在美国的事，他也听局长说了。
裴素素一脸的冷静，莫驿程虽然听着，但案子的来龙去脉他哪懂。
她在原地徘徊起来，一副在认真思索的样子，莫驿程看着穿着白大褂，低着头在踱步的小女人，不禁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冯唐，我想到了，一个死者有两种染色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是女性，肚子里怀着一个男孩！”裴素素突然转身，看着冯唐，有些激动地说，冯唐这时也愣了，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然后，那张沉肃的俊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喜悦。
如果真如裴素素所推测的那样，那么，这件案子就有眉目了！
“我马上带人去查！”冯唐冲裴素素笑着说，她也甜甜地笑笑，“你也注意休息！”她好心地提醒一句，因为冯唐看起来很憔悴。
可她的这句对冯唐关心的话，让一旁的莫驿程不爽了！
冯唐刚出去，莫驿程就起了身，朝裴素素扑去，“我下班了！”
下班了，正好！
“那快走！”他连忙说，殷勤地帮她拿衣服。
已经是凌晨，两人上车后，莫驿程就把她拉进怀里了，“素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落寞的声音传来，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裴素素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刚，那么关心冯唐！”他酸酸地说，她想笑，“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他？他是我朋友，是我的战友！”
“可他也算是你前男友！以后不许再对他好！你们得避嫌！”莫驿程酸溜溜地说。
“你还是我前男友呢，莫先生，那次我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分手。嗷……”
……
“不是发过誓了吗？那晚我对你的解释都是真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险阻，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素素，再相信我一次！”他低声地说，心在悸动。
这么好的女人，他莫驿程要是再错过，就是枉费来人世间一遭了。
就暂且相信他吧，她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急促的心跳声，“我父母那，还没同意呢。他们我就交给你了，我最近很忙，你不要总去局里找我，忙自己的事吧！”
“裴叔裴婶那，我会努力的！你就安心踏实地工作吧！”莫驿程体贴地说，裴素素欣慰地偷笑。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在加班，不见了莫驿程的踪影，不过饭菜准时送到。
这件案子在同事们的努力之下，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李倩倩的男朋友，王源。
但对方根本不认罪，而且，他们没有证据指证，他就是凶手。这样的情况下，只能靠法医继续找证据了。
确定了案发第一现场后，裴素素带着同事在现场，仔细搜寻证据。
莫驿程打来电话时，她还在忙，“午饭吃了吗？”
“还没呢。”
“裴素素！你诚心气我的是不是？”
“大家都没吃呢，忙完了就吃！你这几天去哪了？”
“老婆，你终于想起来关心我了……”莫驿程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红着脸，低声地反驳，心里暖融融的，“你到底在哪？”
“在国外！过两天就回去！”莫驿程沉声说，没告诉她，他此刻正在钻石王国南非，在精心挑选裸钻……
听乔冉自豪地说过，她结婚时的戒指是陆寂琛亲自设计的，他莫驿程不是个设计师，但，他会挑钻石！
“哦……”又出国了，想着他现在是在万里之外，她心里就有点不踏实了。
“裴姐！”有同事在喊她，她立即和莫驿程说再见，然后又投入了工作里，终于，他们在案发第一现场发现了凶手的指纹！
结果，却不是李倩倩的男朋友王源的指纹，确是他妻子的！
很快，那位可怜的女人认罪了。
交代了作案动机和作案全过程。
结案，是三天后的事。
大家没心情庆功，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裴素素也是。
回公寓睡了十几个小时，才出去和冯唐他们庆功。
冯唐在庆功宴上又喝醉了，裴素素跟他顺路，由她送他回去。
“素素……”
“嗯！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她边开着，边坦荡地说。
“也没什么，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