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肚子像那个阿姨的那么大的时候,才能知道!”乔冉小声地,笑着说。
“那么大……好丑哦,乔冉……”小家伙抬起头,看着她,他觉得她是最漂亮的女人,可她以后要是挺着皮球一样大的肚子,变得那么胖,还漂亮吗?
“臭小子,我告诉你,等我也变得那么肥的时候,你不准嫌弃我,知道吗?”她弯着腰,看着儿子,撅着嘴说。
“我不是嫌弃你,是心疼你!为了给我生弟弟,妹妹,变得那么丑……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很丑?”小家伙双手捧着她的脸,诚恳地说。
乔冉忽地鼻酸,感性地眼眶涨红,“就算变得再丑,我感觉很幸福啊,尤其怀你的时候!只要你不嫌我就好了!”她哑声地说,鼻头很酸。
“就算你变成老肥婆,我都不嫌弃你!”小家伙贴心地说,不禁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乔冉,你辛苦了!”小家伙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然后,松开她,猛地转身,向前跑了好几步,背对着她,很害羞的样子。
乔冉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感动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庆幸自己当初顶着各种压力,把他生了下来,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贴心懂事的儿子陪着。
“快点走啦!”小家伙转头时,冲她催促了句,回去,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走,懂事地不看她的眼泪。
乔冉不停地擦着眼泪,嘴角幸福地上扬,一定是怀孕的缘故,才会这么多愁善感。
不用去陆氏上班,她的时间充裕了很多,主要没以前那么劳累了,得以保证肚子里小宝宝的健康。有过一次经验,虽然时隔六年,有些知识也没忘记。
她每天开始给陆寂琛写邮件,写完直接点发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看。
真心希望他能回来,跟她一起,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地从一个坯胎,到一个成形的胎儿,他们作为父母,一起迎接这个孩子的出生。
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真要错过第二次?
他在用他的狠心,证明对她的绝情么?
陆寂琛根本没上过互联网,没看过邮件,也从不带任何通讯工具在身上,环游了太平洋之后,他又去了欧洲。过着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就连他们是否真的离婚了,也不怎么关心了。
莫驿程的人一直在找他,每次刚找到他的踪迹,他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嘿!陆寂琛!这有一头马鹿!”山脚下,跟他一起来这座深山探险的同伴发现了一头正在生产的马鹿。
这头母马鹿正在生产,胎盘混合着血水,像是半个气球卡在,陆寂琛走近,看到的便是这血腥震撼的一幕,那母马鹿嘴里发出痛苦的低鸣声,她的前肢还卡着捕猎器,鲜血淋漓的,让人揪心!
“它在生产!”陆寂琛惊呼,连忙摘掉自己的背包,企图找出点什么,给这只可怜的母鹿一些帮助!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动物生产,看那母鹿眼角流着泪,他的脑子里居然晃过乔冉的脸……一闪而逝而已……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顾不上防备,动物也是。
这头母马鹿对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备,甚至对他们投以凄哀和祈求的眼神,仿佛希望他们帮它顺利地产下小崽儿似的。
“乖,我们会帮你的。”陆寂琛从背包里找出毛巾,握住母鹿受伤的左前肢,轻声地安抚。
他们当然会帮这头可怜的家伙,同行的两男两女都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他是在半路上遇到他们的。
“这小家伙是第一次产崽!”同行的约翰说道,“朱蒂,你去烧一盆热水!”
“OK!”
在约翰的分工下,一个女人去烧水,另一个帮忙接生,陆寂琛和另一个男伙伴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母鹿前肢上的捕猎卡给摘下。
它的伤口被他们用毛巾包扎住,好在没有骨折。
受伤的原因,本该由母鹿自己咬开胎盘的,但她没有一点力气做那样的动作了,女同伴安娜用剪刀将胎盘剪开,这时,小马鹿的头钻了出来。
“哇哦!”陆寂琛见到可爱的小家伙,激动地欢呼,嘴角上扬,他捧着母马鹿的头,“看到了吗?你的小家伙的头已经出来了,继续加油!”这是他第一次见证一个生命的诞生,感觉很神奇。
“杰森,我们一起,帮它拽出来!”这时约翰对他说,陆寂琛连忙走了过去。
他的双手颤抖揪住小马鹿的胸脯,很紧张,那小马鹿的头湿淋淋的,绒毛也是湿润的,眼睛还没张开,上面有一层粘液,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他怕自己伤着它,不敢用力。
“用力!加油!把它的前肢拽住来就顺利了!母马鹿看起来很虚弱,它完全没能力生下它!只能靠我们了!可怜的小家伙们!跟人一样!”约翰在一旁说,陆寂琛咬着牙,闭着眼,然后用力。
“嗷……”在他用力时,母马鹿发出痛苦的哀嚎,陆寂琛吓得连忙松了手,看着仰在地上几乎疼得打滚的马鹿,他心揪!
“朱蒂!剪刀!必须剪开一点!”
“什么?”听约翰说,要把马鹿的产道口剪开,陆寂琛惊愕地问。
“小鹿太大了,必须剪开!不必震惊,动物比人要坚强!”约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想必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画面。
“你没有孩子?”约翰蹲在那,手里拿着剪刀。
“有!我儿子五岁了!”
“你这家伙,你妻子生产时没有陪着?不然怎么这么震惊?”约翰问,然后剪开了马鹿的产道口。
“嗷……”
“啊!”
马鹿疼得发出哀嚎,陆寂琛吓得也震惊地喊,那血淋淋的一幕,真的很揪心,看得他眼眶泛红,尤其马鹿痛苦的样子。
女人生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脑子里晃过乔冉的脸,他心口一窒,她生儿子的时候,是剖腹产,应该没这么痛苦。
约翰再次叫他拽,他屏息,蹲下身子,朱蒂拿着毛巾在帮马鹿的产道口擦血,那揪心的画面让陆寂琛闭了眼,然后,用力地拽!
“出来了!出来了!”这一次,小马鹿顺利地出来,连同胎盘都被拽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陆寂琛张开眼,松开手,那小马鹿乖乖地趴在地上,从身体下牵引出一条长长的脐带。
“那是什么?”他哪里见到过这些,激动地问,只见约翰用剪刀将那一条肉剪开,“脐带!你这家伙,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约翰对他嘲笑道。
陆寂琛愣了愣,这时安娜他们端来热水,“小乖乖,别乱动,我们帮你洗澡澡!”两个女人异常温柔地说,拿着湿毛巾,帮小马鹿擦洗掉身上的粘液,这工作本来是由母马鹿做的,它应该把小崽子身上的粘液全部舔舐干净。
但是,此刻的她,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约翰在帮它清理伤口。
陆寂琛愣在那,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它有没有危险?”半天,他挤出一句话,看着虚弱的母马鹿,居然想到了难产的乔冉。
“很难说,我得给它打点抗生素,要是伤口感染就糟了!”约翰连忙说,陆寂琛挑眉,担心这母马鹿真会出事。
这时,感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只洗完澡的小马鹿居然能站起来了,小家伙步履蹒跚地走到妈妈的跟前,低着头,居然在舔舐她的脸。
“Oh!”两个女人激动地喊,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眼泪不自觉地落下,陆寂琛愣着。
“真懂事的小家伙,好有爱!”
“动物和人是一样的!它们思想简单,比人更忠诚!”
这时,奄奄一息的母马鹿张开了双眼,两个女人欢呼,其他两个男人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着,而陆寂琛,仍愣在那。
看着这一对母子,他想起了另一对……
一直在摄像的杰克逊这时走近它们,将母子俩互相舔舐的画面拍下,这时,母马鹿吃力地站起身,受伤的那条腿抬起,小马鹿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身下,鼻子在它的肚子上闻着,找着,然后,张口含住了一颗**,吸吮起来。
动物也是有母爱的,母马鹿忍着伤口的疼痛这样偎着新出生的孩子,不知不觉中,陆寂琛落下了感性的泪水。
这时,从树丛里传来动静,其他人防备地看着四周,只见一头公马鹿朝这边冲来,“危险!”约翰大惊,举起了双手,其他人也缓缓地举手。
担心被这头不明真相的公马鹿攻击,这时,公马鹿冲了过来,用他的鹿角指着他们,母马鹿发出一声低嚎,公马鹿停止了攻击。
陆寂琛他们松了口气,就见着那公鹿跑到了那对母子的身边,约翰莞尔。
“他们好像是一家子!是母鹿救了我们!”
陆寂琛眼睁睁地看着公马鹿舔舐着母鹿的脸,像是安慰,心口划过一股暖流,这一幕,很温馨动人。
过了一会儿,公马鹿张口,叼住了小崽子的脖子,母鹿会意,吃力地走了起来,公马鹿叼着小崽子,守在她身后,一家三口,渐渐地走远了……
陆寂琛的心情久久地不能平静,他坐在一旁的角落里,不停地抽着烟,其他伙伴已经搭好了露营的帐篷。
他为什么要可怜她?
就因为马鹿生产的那一幕,就可怜她了?就想回到她身边了?
陆寂琛,人家不稀罕你,不用你陪!又不是一无所有的动物,她生产,可以请最好的医生,可以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
她那么坚强,那么铁石心肠,哪需要你可怜、安慰?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
他抽着烟,不停地劝着自己,不想心软,不想可怜她!
管她会不会有危险,她乔冉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只要他熬过了这一次,他肯定能完全不爱她!
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她终于熬了过去,像万里长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