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打大虫可好玩了!每人还能分得一张虎皮呢!”溜溜说道。
“吹吧!”坐在对面的獒赐嗤之以鼻道。
溜溜立刻板起小脸来,冲獒赐嚷嚷道:“谁吹了?谁又吹了?我打过大虫的!你不信回去问我哥哥好了!”
獒赐脸朝着另一边,吃着米团子不屑道:“你打过大虫?你打死我我都不信!除非那大虫死了你跑去凑一凑还差不多!唉!不吹牛也不会死人啊!”
溜溜抓起一把炒花生就朝獒赐头上撒去。獒赐也没回头,继续吃道:“急眼儿了吧?急眼儿了吧?理亏就是这样的,粗俗也是这样的!”
“说谁粗俗呢……”
“獒赐!”绿艾不得不介入两人的嘴仗,拉住溜溜,转头训獒赐道,“当我还是你小婶娘就闭嘴!不许再跟溜溜顶嘴了!你是哥哥,她是妹妹,让着点怎么了?溜溜这不叫粗俗,叫豪爽知道吗?”
溜溜冲獒赐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道:“他才不懂呢!他懂就怪了!他只懂他那些没用的小玩意儿!”獒赐掏了陶耳朵,回头抓了两个米团子起身道:“我还是躲远点,省得被吹涨了的牛皮啪地一声炸死!”
“獒刺猬你给我站住……”
“好了,溜溜!”绿艾一把又把溜溜抓了回来劝道,“让他去吧!回去看他娘怎么收拾他!回去你什么都不用说,小婶娘替你告状,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妹妹呢?好好坐着歇会儿,哪儿都不许去,贝螺你替我看着她,我肚子有点疼,得去趟茅房。”
“要我陪你去吗?”贝螺问道。
“不用了,就在那边,有事儿我会叫的。”
“那你小心点!”
绿艾说着起身朝灌木林里走去了。过了没多久,灌木林忽然响起了她的一声惊叫。莫秋立刻从毯子上弹了起来,大喊道:“我去瞧瞧,你们都留在这儿!”说完他飞快地朝灌木林里跑去了。
贝螺等人全都站了起来,紧张地朝灌木林里张望。阿越紧紧地抓着贝螺的胳膊,害怕道:“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会不会是遇着蛇或者甲虫什么的了?”
“大概是吧!”念衾点头道,“这地方蛇也很多的,应该没事的。”
话音刚落,几道烟雾忽然腾空飞来,正好落到了她们脚下。毯子周围瞬间黄烟笼罩,令人咳嗽不止。嗅到烟雾那瞬间,贝螺顿感不对劲儿,立刻掩嘴喊道:“别吸!这是迷烟!跑啊!”
说完她拉上身边的阿越和溜溜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刚跑了没几步,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惨叫声,转身一看,只见三个蒙面汉子已经将留下保护她们的那几个族人砍倒在地!她立刻吓得说不出半句话来,难道遇到刺客了?怎么办?莫秋不在,獒战他们也不在啊!
唯今之计,只有跑为上策了!
四个姑娘开始拼命地往獒战他们去的方向奔跑,那三个蒙面汉子紧追在后。没跑多远,念衾忽然晕倒在了地上,是刚才吸入的迷烟所致。贝螺和阿越正想去搀扶念衾,却被追赶上来的两个蒙面汉子踹飞了出去。
落地时,贝螺感觉全身骨架都快散了。正想爬起来,却被第三个蒙面汉子抓住肩头,提量了起来,然后他用他那结实的胳膊从后面绕住了贝螺的脖子,贝螺憋红了脸,双腿在半空中没蹬几下就晕了过去。
那汉子手一松,贝螺就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溜溜和阿越也被另外两个蒙面汉子打晕过去了。勒晕贝螺的那个蒙面汉子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了阴阴的得意。他手一挥,吩咐道:“抬走!”
“慢着!”一个略显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一棵樟树后传来。片刻,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缓步走到那蒙面汉子跟前。那蒙面汉子一愣,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反正我不会是你的敌人。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你绑了这四个女人想干什么?”面具男人质问道。
“与你何干?”蒙面汉子说着一拳挥了过去,却被面具男人稳稳地接住了。面具男人扣着他的手冷冷道:“如果你们巴家还想跟我联手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对我动粗!”
听到这句话,蒙面汉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抽回了手,打量了一眼那面具男人问道:“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人?”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只问你,你绑这四个女人做什么?”
“睡!送给我的兄弟从人睡!”
“蠢!”面具男人毫不留情地送了他这个字。
“你敢骂我蠢?”
“你不蠢吗?就因为昨晚獒战打了你一顿,你今天就要绑了他的女人睡?难怪你们姓巴的世世代代都要在姓獒的管制之下,原来就这么点眼见和气度!”
“你……”
“你用你那愚蠢的脑子好好想想!这样的报复算得了什么狗屁报复?报复完了你们巴家就能夺得獒拔手中的獒青谷了吗?不会!不但不会,还会惹起獒战怀疑,弄不好你们整个巴家还会因此受到牵连!我不骂你蠢,还能骂你什么?”
“你别太过分了!你只是跟我们巴家联手,你凭什么来骂我?我要怎么报复我的事!我会把事情做得漂亮又不被獒战察觉,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是我干的!”
面具男人轻哼了一声道:“看来我真的要考虑考虑是否继续跟你们巴家联手。有你这样的蠢物,万一一不小心把我也牵扯进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你会把事情做得漂亮?你在你们巴家就是一个只会用蛮力而不懂用脑子的人!”
“你再骂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面具上那两个小孔里的黑眼珠微微转暗:“你要不客气就对獒战不客气好了!你要能杀得了他,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要杀不了,哼!我告诉你,把我抖出来,你们巴家全家都得灭亡!”
“你什么意思?”
“獒战已经来了!”
一阵风过,面具男人如鬼影般迅速消失在了林间。就在这蒙面汉子回头张望时,一个身影如离弦飞箭一般从空中射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这人踹中心窝,当即飞出了十米之远,鲜血喷口而出!另外两个蒙面汉子想逃,也被随即赶来的穆烈和木棉拦下,踹翻在地。
从天而降的男人正是獒战!此时他双目喷火,一身戾气地瞪着吐血的蒙面汉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不能有点新花样?你们巴家的男人是不是畜性未脱啊,巴芒!”
蒙面汉子,也就是巴芒捂着心口,挣扎着起身道:“獒战你不能杀我!我也没干什么,我只是跟她们开了一个小小玩笑罢了!我罪不至死,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没法跟我爹和我哥哥交代!”
哗啦一声,獒战顺手拔出腰上的佩刀朝他扔了过去。佩刀正好扎在了他右脚背上,他嚎叫了一声,痛苦地倒了下去,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木棉给我把刀收回来!”獒战吩咐道。
木棉走上前去,用力地拔出了插在他脚背上的佩刀,他又痛得大嚎了一声,滚地骂道:“獒战!你不是个东西!你折磨我好了!你折磨死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我是巴山的儿子,巴庸的弟弟,大首领再生气也会给他们留一份薄面,你杀了我你不好跟他们交待!”
“獒战你索性下令杀了他得了!”穆烈气愤道,“真是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不杀他这口气还真难消!”
“先别激动!杀了他的确不好跟那群姓巴的交代,獒战,”木棉转头对獒战说道,“先把他绑起来,容后再做计较,你说呢?”
獒战紧了紧牙龈,眸光里泛着虎寒道:“就照你说的,先把他和他的这两个狗腿绑起来,容后再跟他计较!杀了他?哼!实在是太便宜他了!绑了!”
穆烈立刻带人上前绑巴芒三人。这时,莫秋匆忙地赶来了,还没开口,獒战劈头就责问他道:“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叫你看着吗?”
莫秋面带悔色道:“我本来是看着的,但后来绿艾夫人那边有事儿我就去看了看,谁知道这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獒战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用的调虎离山之计吧!都怪我啊!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贝螺公主他们没事儿吧?”
獒战白了他一眼,弯腰抱起了贝螺往回走了。莫秋吐了吐舌头,赶紧帮着把念衾抱了起来。穆烈走过来说道:“你啊你!跟我们一块儿多久了?调虎离山这种计你还要中?你有点出息没有啊?好在都没事儿,不然你就死定了!獒战不撕了你才怪!”
“我哪儿知道啊!我哪儿知道巴芒胆儿那么大,居然连贝螺公主和溜溜公主都敢绑,他疯了吧!”
“疯了更好!”木棉背起阿越,冷冷道,“疯了更好对付!别废话了,赶紧先背回去!”
贝螺还是被那起伏有致的颠簸给颠醒的,就如同上回从景天湖回来一样。那沉稳的心跳,宽厚的后背还有渐渐在她认知范围内熟悉起来的那股汗味儿,任何一条线索都在提醒她,背她的人还是獒战,应该没错。
但可能是因为刚才晕过去的时候大脑有点缺氧,她暂时无法活蹦乱跳地从獒战背上跳下来,舒舒服服地趴在这男人背上睡一觉反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男人们不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大方地伸出援手帮助弱小吗?大不了待会儿多跟这男人说几声谢谢,再送些秘制的膏药,这样就算答谢了吧?想着想着她便又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