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捣鬼!”獒炎气愤地将茶罐子往桌上扔去。
安阔使劲嗅了两下,忙起身打开了窗户,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转身道:“谁干的?居然对我们用这种东西?难道有人已经认出我们来了?”
獒炎缓步走到了窗边,透了两口新鲜空气之后,又转过头来嗅了嗅屋内弥漫着的那股香气——沉香,麝香,丁香,还有……橘香,哦,明白了!他握起拳头往手掌心里一捶,磨着小牙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了!不是我们被发现了,是我们又被跟踪了!”
“谁?”
“黑羽无!”
“羽无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安阔惊讶道。
“别忘了,她是个巫女!”
“可她给我们下这迷魂的东西干什么呢?”
“谁知道她的?准是闲得没事儿干了!死丫头,上回的教训还不够是吧?那本小王这回就给你整一出大的!”
“你打算怎么收拾她?”
“哼!”獒炎嘴角勾起一丝阴笑道,“她大概还不知道,这种迷魂的东西对本小王不管什么用,除非加大剂量,否则也只是一般的安神香料了。所以,她此刻应该还在某个角落偷偷笑着,并不知道我们已经醒了,那我们不妨再来一次瓮中捉鳖,看那小鳖怎么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安阔耸肩笑了笑:“随你吧!”
这天晚上,客栈里一片安静后,一个身影嗖嗖地上了二楼。上楼右拐抵拢再右拐,她在第一间房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掩嘴窃笑了一番后,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细铁棍,悉悉索索地折腾了一番,锁开了,她猫着腰身溜了进去。
上还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睡得打起了呼噜。她暗自窃喜道:“果然还再睡呢!乖乖地睡吧!舒舒服服地睡吧!嘿嘿……等你们醒来的时候,你们准会吓一跳的!嘿嘿!”
乐完了,她几步窜到了前,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绳子,开始绑睡在外面的獒炎了。刚把绳子套在獒炎脖子上,獒炎忽然睁开了眼睛,黑幽黑幽地好吓人,她不禁吓得浑身一抖,收手正要转身跑,却被獒炎用粗实的胳膊勒住了脖子,瞬间有些喘不过来气儿了!
当灯光渐渐亮起时,她看清了眼前这两个混蛋,而这两个混蛋也看清楚了她,果然是黑羽无。
“真是你啊?”獒炎把脸凑到她跟前,一脸得意的奸笑道,“被坑过一次还觉得不够舒坦,非得在本小王手里再栽一次才甘心?你说你这是什么脑袋啊?石头做的,不会转弯啊?”
羽无好不服气地瞪着獒炎:“你为什么没被迷晕过去?”
“想晕死本小王?把你全身上下的香料都掏出来还差不多!”
“羽无你不知道,獒炎和他爹一样,对那些东西的抵抗力都很强,你弄的那一点点是不足以让他睡个三天三夜的,最多是迷晕我而已。”安阔在旁边解释道。
“怎么样?服气了吧?”獒炎带着他那一脸阴邪的笑容说道,“知道本小王之所以是本小王的厉害之处了吧?”
“没效用?”羽无一脸不相信地盯着獒炎道,“怎么会没效用呢?你会有那种本事?是你昨晚就发现了所以避开了吧?”
“你怎么说都好,反正现在你落在了本小王的手里,本小王想怎么处置你都行!”
“你……来人呐!南獒蛮国的王子跑北獒蛮来啦!南……”羽无刚刚张嘴嚷了一句,就被獒炎用布条把嘴巴塞住了。看着她一脸绯红,两个腮帮子鼓得像吃多了松果的花栗鼠,獒炎乐得大笑了一通,拍了一下膝盖道:“真想把你就这么拖出去,让大家都来瞧瞧你这滑稽的模样!没准,我还能因此收点观看费,补贴补贴盘缠呢!哈哈!太好笑了!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叫黑松鼠如何?”
“唔唔唔唔……”羽无使劲地扭着胳膊,眸子里的剑光嗖嗖地直扑獒炎。
“不喜欢?那改一个!叫……松鼠黑?”
“唔唔唔唔……温旦!”
“说什么呢?”
“她骂你混蛋。”安阔在旁翻译道。
“还敢骂人?看来是一点都没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是吧?安阔!”獒炎拍了一下旁边安阔的肩头喊道。
“干什么?”
“这个女人今晚我就赏给你了,好好享受吧!”
“别闹了,”安阔哭笑不得,伸手扯开了羽无嘴上的布条道,“羽无,你也别闹了,再闹把人都给闹来了,我们真的就麻烦了。今晚这事儿是你不对在先,你不应该拿香料来晕我们两个,你说是不是?”
羽无狠狠地瞪了一眼獒炎,然后软和了语气对安阔说道:“我也没想过真害你们啊!谁让那个混蛋那么自以为是呢?我把你们迷晕过去,也只是想把你们打包送回獒青谷而已啊!”
“你这还不算害我们?”獒炎白了她一眼道,“知道我们俩为什么要冒险来夷都吗?我们来这儿是有任务的,你瞎捣什么乱啊?”
“骗人!我听我爹说了,你们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南獒蛮国的国主根本不知道你们来夷都了,也根本没什么任务!”
“你知道什么去?是任务非得是我爹吩咐的吗?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瞎闹闹,赶紧回你的黑家族吧!”
“你就是骗人!”
“本小王骗你又怎么了?笨成你这样,不被人骗那就奇怪了!”
“好了好了,”安阔打圆场道,“一人少说一句,房梁都快给你们俩掀翻了,招来了那些巡夜的,谁也跑不掉。”
羽无往上翻了个白眼道:“我才不怕呢!我们黑家族和北獒蛮素有往来,是友好邻邦,倒霉的应该是你们两个才对!”
獒炎哼哼了两声,逼近她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你杀人灭口呢?”
“你杀了我,跟我来的那些人就会把你们俩给告发了!”
“吓唬谁呢?你一个人来的吧……”
话未完,楼下忽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安阔忙跑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好像真的是巡夜兵来了。他忙转头道:“快给羽无松绑!有巡夜兵进客栈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儿?”獒炎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往街面上看了看,只见三五个巡夜兵守在了客栈门口,仿佛真的有大事发生一样。
楼道里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跟着他们的房门被重重地拍了两下,有人在扯着嗓子大喊:“都出来!都出来!统统起来,赶紧出来!夜间盘查!夜间盘查!全都从房间里出来!”
“应该是出事儿了,”安阔一边给羽无松绑一边说道,“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巡夜兵来查?”
獒炎抄手倚在窗边打量了一眼羽无道:“这丫头怎么办?勒死藏房梁上?”
“就说是我们妹妹,这也说得过去的。”安阔道。
“三兄妹住一间屋子,家里穷成这样?”
“要不然勒死你挂房梁上?”羽无揉着被绑疼的胳膊,瞥了獒炎一眼道,“胆儿小成这样还出来混江湖?獒炎大王天下无敌果然是靠嗓子吼出来的吧?你一边歇着去!看本姑娘跟你演绎什么叫浑水摸鱼!”说罢她从自己的小布包里翻出了几样东西,用这些东西在她那张小脸上胡乱地抹了几下,一个面色惨白的可怜人儿就出现了。
跟着,她又掏出了一颗红红的小果子,塞进嘴里一嚼,就有红色汁液从嘴角流出。看到这儿,安阔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你想装病?”
“三兄妹住一屋是容易招人怀疑,但两个哥哥守着生病的妹妹,那就合情合理了,就这样,我一会儿躺那上装病得要死,你们俩看情况说话!特别是你,”羽无转身指着獒炎道,“别乱说话,你爹娘养你一场不容易,别死回獒青谷去了!”
獒炎白了她一眼,扭头道:“啰嗦!”
羽无躺好后,安阔将门打开了。没过一会儿,几个巡夜兵就进来盘查了。安阔编了一套说辞,说他们兄妹三人是慕名求医来的,巡夜兵盘问了几句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便离开了。随后,安阔下楼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今晚城里真发生大事儿了。据说,权府上的权老将军今晚拜访了朋友回府去的路上遭遇了刺客,刺客重伤了权老将军然后逃之夭夭了。为此,全城戒严,挨家盘查。
第二天上午出门去时,街面上的巡逻比之前严了许多,就是出城也需经过盘查。獒炎和安阔在街上兜转了一圈,神情都凝重了起来。现在权老将军重伤,獒当还会不会按照行程出城狩猎,他们该如何出城,这都是问题了。
一场刺杀打乱了獒炎所有的计划,他必须根据眼前的形势重新制定自己新的计划。
回到客栈后,獒炎一直坐在窗边,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面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过了许久,羽无推门进来了,獒炎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怎么还没滚?”
“全城戒严啊,”羽无带着点无奈的口气说道,“我想滚也不好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