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有别人的活法,你看不惯你可以不遵照,你可以回西苍山去过你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灭掉自己的根呢?在你看来所有的云氏族人都有错,那你爹呢?你娘呢?他们也有错吗?你不是觉得云氏族人活得可悲,你是仇恨太满,不灭族不足以泄愤对吧?“
“怎么都好,反正我主意已定,你改变不了的!”云翳抬手指着桌上那一顿饭菜,阴邪地笑了笑道,“这是你的最后一顿,好好享用吧!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记得在西苍山的时候,我也为了你做过饭,你说很好吃的。能在临死之前再吃到我做的饭菜,你应该觉得此生无憾了。”
“你站住!”奇魂叫住云翳,目光阴冷道,“我希望獒沐没有出事,也希望你能回心转意放弃你那疯狂的想法,那样的话,你还有后路可退,还能回西苍山去过你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不需要了,”云翳语调低沉了下来,“好日子我过得太久了,我想过点不一样的日子了。女人,是不是打从生下来就应该期盼着有个男人会来给她好日子过呢?我也曾这么期盼过,但很可惜,现在我一点都不期盼了。奇魂,你骗了我,就算你再怎么否认你也骗了我,你骗我在西苍山等了你那么久,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会有多么可悲!”
“不要让自己回不了头。”奇魂最后一次警告她道。
云翳没再说话,开门出去了。奇魂转身看了看那桌上的饭菜,眉心紧皱,双唇抿紧,脑子里开始飞速转动了起来。
天色全黑时,整个云氏族地一片静悄悄的,仿佛没人似的。贝螺和獒沐木棉坐在房中,一面喝茶一面说着云翳的事情。刚刚有人来叫走了九婆婆云绯和云灯,说云翳召集族人商议是否归降的大事。
“那个云翳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呢?”木棉看着贝螺和獒沐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心思不简单啊!”
“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不会轻易将首领之位交给我的。”贝螺抿口茶道。
“难道她打算今晚召集所有族人,劝服他们一起来对付我们?”獒沐耸耸肩道,“我觉得那个女人没那么笨吧?上午那阵子,好些族人已经表明了态度,对她那个首领完全是不认同的,她还有必要这么做吗?”
贝螺点头道:“所以我才一直在想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离明早只有几个时辰了,她还打算做怎样的垂死挣扎?”
忽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獒沐立刻提刀起身,开门冲了出去,大喊道:“怎么回事?”
“是我,獒沐!”西边墙角上翻下了一个人,獒沐定睛一看,不由地欣喜若狂,连忙奔过去喊道:“奇魂!”
奇魂一把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笑道:“没事太好了!贝螺和木棉呢?”
“在里面呢!”
这时,贝螺和木棉也跑了出来。一见是奇魂,两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贝螺笑问道:“师傅,您怎么逃出来的啊?”
“杀出来的呗!”奇魂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子道,“多亏了小云灯这东西,不然我是没力气杀出来的。”
“云翳给你下了毒吗?”獒沐紧张地问道。
“我一到云氏族地,她就用熏香给我下毒了,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整天脚软腿软的,哪儿是没吃肉给欠的啊?就是她那毒药给我整的。好在小云灯是我的人,帮我偷了点她奶奶的药粉,我每天服用一点点,这才有劲儿杀过来。对了,小云灯她们呢?”奇魂问道。
“刚才被叫到议事大厅去了,说是云翳让过去的,今晚他们要商议是否归降的事情。”贝螺道。
“不妙啊!”奇魂皱起眉头道,“她绝对不是想商议归降不归降的事情,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为云氏好呢!”
“这话怎么说,师傅?”贝螺追问道。
“坏了!我们赶紧去议事大厅!”奇魂好像想到了什么了,转身就往外跑去。
院子外的看守已经被奇魂三两刀给灭了,跑向议事厅的一路上也没见其他族人前来阻拦,整个云氏族地像死一般寂静着。直到跑拢议事厅所在的那个大院院门口时,奇魂才与云翳和丹蔻遭遇上了。
云翳看见奇魂时,略略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你不可能有力气跑出来啊?”
“那些族人呢?”奇魂指着云翳质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怎么会跑出来?”云翳和奇魂的思考点根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奇魂冲云翳喝道,“他们是你的亲人,你的族人,你下手杀那么多无辜的亲人,你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吗?”
随后赶来的獒沐听见了这话,分外诧异道:“什么杀亲人?她要杀云氏族人吗?”
“哼哼哼哼……”云翳仰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哼笑声,一脸轻傲地说道,“现在才来,恐怕已经晚了吧?想来当好人,当英雄,也得看准时机了来,别等整族人都死光了你才来,当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你说什么?”贝螺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扶着獒沐的胳膊喘了一口气问道,“你……你杀了云氏所有的人?你疯了吗?”
云翳鄙夷地扫了贝螺一眼:“你不是很想当云氏首领吗?不用等到明天早上,我现在就把云氏的大权交给你,可是……哼哼哼哼……云氏已经没人了,你这个首领做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用跟她废话了!那些人肯定在议事厅里,我们先冲进去再说……”
“没用的,”云翳傲然地打断了獒沐的话说道,“他们全部都中了我特制的毒香,我没有配过解药,即便你们冲进去,也救不了他们的,而且,里面毒烟未散,你们冲进去也会死!”
“我有主意!”贝螺立刻想起了上回在花狐族做的那个防毒面具,“用布浸水,再裹些木屑,这样就可以防毒了!”
奇魂和獒沐都是脑子转得贼快的人,他们立刻撕下一条衣裳片子,一脚踹翻了旁边放着的一个青铜炉鼎,裹了些木屑,再浸了水,然后照着贝螺的方法围在了脸上,最后跑进议事厅救人了。
当两人用刀砍断了锁住议事厅大门的铁索,推开门后,里面一股浓浓的熏烟扑面而来,浓烟散去,只见厅内横七竖八地倒着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来不及多想,先把小孩子全都弄了出去,然后是老人。一些中毒还未昏迷过去的人见有人来救了,自己先吃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逃命去了。
随后,带着贝螺特制的防毒面罩的黑家族人也冲了进来,帮着将议事厅里的人全都扛到了外面院子里,一时间,院子里塞满了人,也到处响起了惊恐的哭声。
“贝螺,这样不行!”獒沐跑出院子对贝螺说道,“人是抬了出来了,可都中了毒,一些昏迷着,一些虽然是清醒的但也脸色发紫,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木棉已经去追云翳主仆俩了,可就算被她追到抓回来,那女人未必肯说出到底下的是什么毒!”贝螺焦急地来回走了几步,思量了片刻后,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转身对獒沐道,“不如用我的血!我是血母,那我的血应该可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