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贝螺真的伤心了起来,一时根本收不住。云夭见状,只得将封印之事放在一旁,先安慰起了她。谁知道,这丫头后来是不哭了,却趴在蒲团上就睡着了。云夭无奈,只能由着她睡了。
贝螺醒来时,外面已经是大亮了。打开门来,一股凉飕飕的清风扑面而来,庭中满是乳黄色的木樨花,星星点点,铺洒在了湿漉漉的石板上。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昨晚下雨了吗?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呢?”
云夭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笑道:“昨夜你睡得香甜,外面就算下暴雨打天雷,你也是听不见的。我已经备好了粥饭,你过来吃吧!”
贝螺随云夭走到了饭桌边盘腿坐下道:“真是抱歉了!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害你连封印都不能做,今晚吧!今晚我们俩同心协力,一块儿把那害人的术封印了。”
“反正你人在这儿,不着急的,”云夭舀了一碗粥给她道,“对了,我想,您要不要还是带个信给獒战?”
听到这两个字,贝螺嘴巴立刻翘起,不屑一顾道:“带给他干什么?他巴不得我自动消失呢!”
“你们毕竟是五六年的夫妻,不止闹到恩断义绝的地步吧?回去跟他说说,兴许他心软就留下你呢?”
“我才不去求他呢!要我求他,宁愿被那个云鹤一刀给杀了算了!我现在跟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前夫,什么叫前夫呢?就是以前的夫君,明白了吧?”贝螺气鼓鼓地说道。
“罢了,你若不愿意,那就不传信回去好了。唉!没想到,獒氏一族的男人都是这样薄情寡性,毫无情义可言,从前獒庭如此,现在的獒战也是如此。”
“放心,”贝螺喝着米粥道,“我不会像云玢那样想不开的,还特意自创了一个惊天大毒术去收拾那个獒庭,真太看得起他了!我呢,收整收整心情继续去创业去!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我真的重新开一个金寨给那只死狗瞧瞧?哼!”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那个云玢有些不值了。纵然没了獒庭,世间男人多如牛毛,何愁找不着好的呢?我想她只是当初一时迷糊了,陷在里面看不清楚事实罢了!”云夭感触道。
“对,她是陷得太深了,都不能自拔了。其实呢,男人算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一条狗来得忠诚。对了,大婶,还没问你呢,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云夭笑了笑道:“是啊,怎么了?”
“不是因为被哪个男人伤透了心才跑这儿来隐居的吧?”
“为了男人跑这儿来隐居?”云夭笑着摇头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我只是没遇着好的,不想将就,也不想滥竽充数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婶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只求忠诚,没有二心。”
“唉!”贝螺托着腮帮子忧郁道,“这样的男人如同稀有动物,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曾经也以为找到了这辈子唯一的依靠,结果呢?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而已,有什么意思呢?大婶,你要不介意,我留在这儿给你做个伴行不?我很勤快的,可以帮你干很多事儿,你就当多了室友好不好?”
“我昨天就说了,只要你愿意,住在这儿也行。”
“大婶,云氏一族是不是只剩下你一个好人了?看来我霉运还没到头,至少遇见了大婶你这么个好人!”
“云氏一族的好人很多,只是云鹤他们那一支想法比较偏激罢了。吃过早饭,我还要做些药丸子,你反正没事儿,也来帮我一把吧!”
“好啊!大婶你做药丸子给谁啊?”
“偶尔我也会去山下的阿布族本寨,用药丸子换些日常所需。”
“山下还有个阿布族吗?”
“嗯,是个小族落……”
正说着,一只信鸽扑着翅膀飞落到了云夭窗边。云夭探手将信鸽抱了过来,取下了它腿上绑着的白布条,展开来看了看,眉间不禁多了一丝愁绪。贝螺瞟见她这神情,逗她道:“大婶,谁给你的飞鸽传书啊?莫非是你的裙下之臣?”
“哪儿来的裙下之臣,不过是个朋友给我递了个消息而已,”云夭说着收起了布条,捧起碗继续喝粥了。
两人吃完早饭,去药室里做了一会儿药丸子,跟着云夭起身出去了一趟。云夭打开了院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但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门外不远的那丛蜀葵花旁,便快步走了过去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那中年男人听见了她的声音,忙转身笑道:“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收到信鸽呢!”
“一早就来,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也不算急事儿,是这样的,昨夜里我们寨子里来了位贵客,是獒蛮族的首领獒战。他说有人将他夫人掳进了阿布族境内,让我们大首领帮忙四处找找。我怕有歹人会来这儿打扰你,所以特地来瞧瞧。”
“獒战找到阿布族来了?他可真快呢!”
“你知道他会找来?”
“不是,”云夭摇摇头笑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人敢掳走他的夫人。这么说来,他很急于找回他夫人了?”
“当然,要不然也不会只身一人追到了我们阿布族。云夭啊,这两天真的没人来打扰你?”
“没有,我这儿最是清净了,一般人是走不到这儿来的。”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那我就先走了?”男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云夭说道。
“路上小心!”云夭只是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男人显得有些失望,却也不得不跟云夭道了别下山去了。云夭目送他远去后,正好回院子去,云鹤忽然从旁边树后闪出,沉冷一笑道:“我只当你真的在此静修,原来也是勾三搭四啊!”
云夭侧脸瞟着她道:“你还没走?”
“金贝螺在此,我怎么能走?”
“獒战已经找来了,你真想寻死不成?”
“既然獒战找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如实地告诉刚才那个男人金贝螺在这儿?你也是有私心的吧?”云鹤嘲讽道。
“我留下金贝螺,只不过是为了封印。一旦封印成功,我就会立刻把她送还给獒战。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惹事儿了,否则我只能清理门户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你的封印术?你认为你的封印术真的能封住那个邪恶的易生术吗?就连黑元大祭司都不敢说封印术对易生术真的管用,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觉得你绑了金贝螺不是为了易生术,是另有目的的!”
云夭不屑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又不是个男人,难道还能把金贝螺占为己有?你信不过我的封印术没关系,等我将易生术封印之后再来见分晓吧!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斗不过我的,你若再来惹我,下场你该想得到的!”说罢她拂袖而去。
“得意什么?你不就是嫡派的吗?想用封印术封印易生术,这事儿岂会有那么简单?好,我且看着,看你的封印术到底管用不管用!哼!”云鹤瞪着云夭离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消失在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