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权家的人,叫权盛,听说是权家最小的少主。”
獒战眉头微微拧起:“莼儿和权盛好上了?你们家没一个人发现?”
弥年摇头道:“起初真的是没人发现,直到后来娘察觉到莼儿的一些异常了,一再逼问之下,她才说出了实话。知道莼儿在跟权盛往来,爹是极力反对的。一个月前,权盛来到五鬼山,提出要娶莼儿,被爹拒绝了。爹并不希望莼儿嫁到什么权贵家中,况且权盛认识莼儿不过半年,这时候就说嫁娶还太早了,就拒绝了。”
“为了这事儿,她就离家出走了?”
“嗯。”
“后来那个权盛还来过你们家没有?”
“爹跟他说了,两家门户不同,实在不宜姻亲,请他以后不要再来五鬼山了。后来,他也没再来了。其实,”弥年说着看了獒战一眼道,“爹为什么没答应除了不放心权家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相信哥你应该明白。”
“我爹下的追杀令?”
弥年点头无奈道:“这些年,你爹的追杀令一直是我们家的困扰,在南疆一带,我们几乎不敢抛头露面。如果爹答应将莼儿许配给权盛的话,那就意味着莼儿的身份会曝光,到时候你爹会怎么样谁都清楚。他恨毒了我爹娘,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獒战听到这儿,忽然间明白了昨晚莼儿情绪失控时,为什么会说自己一辈子都不敢承认是叶衍水的女儿了。他爹的追杀令在南疆一带很有威慑力,时至今日,都还没撤去过。这似乎也成了莼儿嫁往权家的最大障碍了。
“哥,你放心,莼儿我会尽快带回去的。相信经此一事,她也会长点教训,往后做事不会那么草率了。”
“你先别忙走,”獒战抬手道,“你和莼儿的身份已经被花莽叔叔识破了,花莽叔叔那边还没给我回复,你们俩匆忙回去不是什么好事。”
弥年惊讶道:“花莽姨夫知道了?那可怎么好?他一定会告诉你爹的吧?那我爹娘在五鬼山岂不是危险了?”
“我会想法子说服他,让他只当没见过你们,所以在他给我答复之前,你和莼儿暂时先别离开。万一……他真的派人去跟我爹说了,你们回去的路上就很危险了。”
“那是不是也得告诉我爹娘一声,让他们早做防范?”
獒战扭过头去道:“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哥,多谢你提醒!”
“没什么好谢的,你先去看你妹妹吧!”
弥年起身去了莼儿房间,獒战一个人坐在那儿思量起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贝螺推门进来,看他正在发神便问了一句:“又在想什么?”
“花莽叔叔……”獒战紧了紧牙龈,“我担心他不会答应的。”
“你是说花莽叔叔还是会去告诉爹?”
“你不知道花莽叔叔与我爹之间的交情,比亲兄弟还亲。我爹这个人很重兄弟之情,待花莽叔叔也真如亲弟弟一般照顾。花狐族从前四面危机之时,也是我爹带人替他扫平障碍,平了内乱,他对我爹不单单有兄长之谊,更有感激之情。所以……”
“所以花莽说不定真的会去告诉爹,对吗?”
“对,”獒战脸上扫过一丝心烦气躁,语气颇有些无奈道,“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莼儿和弥年的……”
“其实这又跟莼儿和弥年有什么关系呢?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来,不是吗?”
“可当初之事在我爹看来是一生的耻辱,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会管你上一辈还是这一辈的,”獒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食指中指并拢点着额头,有些烦闷道,“如果真的被我爹知道了,可真成了一件棘手的事儿了……”
“能不能再试着去劝劝花莽叔叔?”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我能说得动花莽叔叔。”
下午的时候,秦思琴派人来把贝螺叫了过去。两人正在房中说话时,房门忽然被人一掌推开了,扑面一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就冲了进来,先站在秦思琴前原地蹦了两下,跟着用她那难以压抑的兴奋的声音问贝螺道:“贝螺姐姐,那个弥年是叶大叔的儿子吗?”
贝螺眨了眨眼睛:“他啊,是啊,怎么了?”
“哈哈哈哈!”溜溜忽然又蹦了几下,把贝螺和秦思琴都吓了一跳。
“疯了?”贝螺诧异地看着她问道。
“哈哈哈哈!”溜溜开始转圈圈地蹦。
“哎,花溜溜,真疯了啦?”
“怪不得!怪不得呢!”溜溜握着小拳头兴奋地蹦着道,“怪不得我一看见他就觉得像叶大叔呢!哇,他简直有他爹八分的神韵呀!哈哈哈哈!太像了!太像了!”
“娘啊,”贝螺摁着小心口,往后缩了缩脖子问道,“你不会看上弥年了吧?”
“哈哈哈哈……啊?贝螺姐姐你说什么?”
“你看上弥年了?”
“哎呀!”溜溜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忸怩,害羞地转过身去,掩面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贝螺和秦思琴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有戏啊!原来溜溜公主好的是这口啊!
贝螺扯了一下溜溜的衣裳,招呼她转过身来道:“干什么?会害羞了?看见弥年就害羞了是少女心动了吧?”
“没有!没有!没有!”溜溜一边掩面偷笑一边原地蹦着。
“得了吧!还没有没有没有呢!”贝螺起身学着她那样儿蹦了几下道,“明明就是有呀有呀有呀!”
“哪儿有……”溜溜拖着长长的尾音,情窦初开所激发的娇笑就在脸上没散过。
“哎呀呀!”贝螺反背着手绕着害羞的溜溜转悠道,“原来如此呢!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们家獒赐,原来你是好弥年那口,你喜欢洒脱聪明又儒雅风度的?这可怎么好?我听说弥年定过亲了……”
“什么?”溜溜脸上的娇笑立刻散去了,嘴巴一翘,眉心皱成了个大大的川字,“怎么可能?怎么就定亲了?”
贝螺立刻仰头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溜溜忽然反应过来,扑过来捣贝螺的胳肢窝害羞道:“贝螺姐姐太坏了!你逗我呢!你坏死了!你逗我!你都跟獒战哥哥学坏了!”
“那个弥年长什么模样啊?”躺在上还不能起身的秦思琴好奇地问道。
“长得呀……”贝螺冲溜溜抖了抖眉毛,抿笑道,“溜溜,你自己说吧,到底弥年长什么模样啊?到底弥年是哪儿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呀?”
“我怎么知道?我又跟他不熟!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都是坏人!贝螺姐姐还特别地坏!”溜溜说罢翘着小嘴巴出去了。
“看来是真的呢!”秦思琴侧脸望了望溜溜背影笑道。
“我看也是,”贝螺叉腰咯咯笑道,“这下好了,溜溜情窦初开了,懂得喜欢男人了,也算长大了一点点了。”
“到底那个弥年是谁啊?”
贝螺又坐了下来,将弥年家里和獒战家里的那些陈年旧怨说了一遍。聊了一会儿,秦思琴觉得疲惫了,贝螺就起身走了。往回走时,她抬头就看见溜溜撅着个屁股趴在院门外往里瞧着什么,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学着溜溜那姿势往里瞧,还细声细气道:“溜溜公主,偷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