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魂哥呗!前几天奇魂哥还气得斗魁大叔吹胡子呢!”他咯咯咯地笑得欢快,“斗魁大叔说,姐夫是不按规矩来的,奇魂哥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要不是姐夫临危授命于奇魂哥,他真的想把奇魂哥丢出獒青谷了!”
“真的?”贝螺乐道,“他们俩就那么不对付啊?”
“太不对付了!斗魁大叔总说奇魂哥不是后来疯的,天生就是疯的。上回有个族人跑巴氏族坟那儿掘坟,被通川哥查出来之后问奇魂哥怎么处置。斗魁族老本来说罚他十棍子也就行了,可奇魂哥不这么干,你猜他是怎么罚的?”
“怎么罚的啊?”
“他让通川哥把掘坟那人掘出来的坟头泥巴全送那人家里去了,还不许人家往外挪,你说他狠不狠?那得多晦气啊!宁可挨十棍子都不想把那玩意儿弄回自己家里啊!”
贝螺哈哈笑道:“效果不错吧?”
“太见成效了!之后就没人再去巴氏族坟那儿随便乱挖了,因为奇魂哥说过,挖多少就送多少去他家里,要是把棺材板什么的都挖出来了,那就整座坟移他家去,你说寨子里谁还敢挖啊?”
贝螺亮了个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我奇魂师傅,出招绝对不同别人。挨十棍子多轻松的事儿啊,一点都没把坟移到他家去管用!”
“所以啊,”金缅一边扒饭一边兴奋道,“我现在可敬佩奇魂哥了!比敬佩姐夫还敬佩呢!你说上哪儿找他那么聪明又好玩的人?我就想做他那样的人呢!”
“还是算了吧,弟弟!”贝螺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他受过的伤你未必受得起,做你自己就好了。”
“你是指已经过世的那位獒沐姐姐吗?”
“你知道?”
“本来是不知道的,”金缅喝了一口汤道,“有一回我打从斗魁大叔家吃了晚饭回来,路过奇魂哥家的时候听见那个安绣姐姐在跟那个紫桑姐姐吵架。”
“她们吵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吵起的,只知道安绣姐姐骂紫桑姐姐厚脸皮,奇魂哥不娶她还赖在奇魂哥家里;紫桑姐姐就说,反正不是赖她家里,跟她没关,还说除非她已经成了奇魂哥家的人了,否则就别天天都提着汤往奇魂哥家里跑,那才丢人呢!后来,那安绣姐姐很大声地嚷嚷说,要不是大公主早年过世了,哪儿轮得到她来死黏着奇魂哥,奇魂哥这辈子心里也只会有大公主,不会有别的女人的。就是这样,我才知道奇魂哥原来受过这么重的伤,想想更觉得他值得人敬佩了。”
贝螺想了想道:“两人都发展到对骂的程度了啊!看来这口奇魂牌老陈醋吃得两人够呛喉咙的啊!哎,你还听她们说了些什么啊?”
“那个紫桑姐姐还说了,她这辈子就是跟定奇魂哥了,谁也别想赶她走,安绣姐姐就更不可能了。依我看,紫桑姐姐也挺不容易的,她应该是真心喜欢奇魂哥的,不如就劝奇魂哥把她给娶了吧!”
“唉!”贝螺翘起了二郎腿晃了晃道,“你以为安绣姐容易吗?二十六了,为什么什么人耽搁到现在?不就是你敬佩的奇魂哥吗?谁都不容易,奇魂哥也不容易。”
金缅扒拉了两口饭问道:“那怎么办啊?不如两个都娶了,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先别说奇魂哥了,说到娶不娶的,我还有个事儿得问你,我没回来的时候,你经常去斗魁族老家吗?”
“也不是经常,只是元清夫人人真的很好,知道我才来这儿没什么朋友,也不认识几个人,就请我去她家吃过几回饭而已,怎么了,姐姐?”
“那你觉得娃娃怎么样?”贝螺冲他挤挤眉眼道。
他眉头一皱,使劲地甩了甩脑袋道:“不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贝螺继续追问道。
“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啊!”
“你不喜欢她?”
他一下子愣了,汤都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她啊?谁说的?谁说我喜欢她了?”
看着这小鲜肉一脸慌张加茫然的样子,贝螺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一笑,小鲜肉就更慌了:“姐姐,你不会是想做我和娃娃的亲吧?”
她拍了拍小鲜肉的肩头道:“不慌不慌,姐姐只是顺便问问,没人说你喜欢她,不过呢,有人跟我说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全家对你都有点意思,你怎么看啊,金缅殿下?”
“有吗?没有吧?反正……反正我对她是没什么意思的!”金缅摇头否认道。
“娃娃不好吗?”贝螺问道。
“好是好,就是人太疯了。你走在半道上,说不定她就从前面那棵树上倒吊下来吓你了,要是大晚上的,真的能把你吓个半死呢!”金缅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贝螺笑得肩头直耸,又继续问道:“那紫丁呢?”
“紫丁?”金缅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更疯了……要是路过一座坟头,她肯定会弄乱自己的头发扮成女鬼,忽然冒出来吓你的!”
“唉……”贝螺十分同情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到底受过那俩丫头多少惊吓,这才会谈丫色变啊!看来,娃娃和紫丁都是没戏的咯!
“她们两个真的都挺疯的,”金缅很认真很小心地说道,“姐姐,你要是想帮我定亲,还是给我找个像阿越姐姐那样的吧!”
贝螺点点头笑道:“好,姐姐会看着办的。像阿越姐姐那样的是不是?看来你好温柔贤惠型的啊!”
“总之不要太疯了,安静点就行了。”金缅那惶恐的脸色还未散去。
“明白,弟弟,先吃饭吧!”
第二天獒战起时,贝螺把金缅的意思告诉了獒战,且说道:“金缅呢,性子内敛敦厚,好静,确实有点受不住娃娃和紫丁那种太活泼的丫头,他更喜欢像阿越姐姐那种温柔娴静,会照顾人的。”
獒战穿着长靴道:“要不然把阿越配给他好了。”
“阿越比金缅年长三岁呢!而且,”贝螺趴到獒战肩上道,“阿越姐姐也不喜欢比她小的,她喜欢那种身材高大结实,为人踏实又乐于助人的男人,金缅对她来说就跟小孩子似的,她怎么可能接受呢?”
“听你这口气,阿越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以前有,现在人家都已经成亲了,说来也没意思了。你这么早穿成这样,是要去狼谷吗?”
獒战起身取下了墙上的弓箭道:“很长一段时间没去狼谷瞧瞧了,今天得去一趟,晌午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还有,你暂时就别管寨子里的事情了,我跟丘陵说了,让她继续代掌一阵子,等你身子再养好些了再说。眼下你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把我那两个儿子喂饱了。”
“总之,我就是要做一头安安分分的奶牛是吧?”贝螺双手后撑着,晃了晃吊在沿边上的腿俏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