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容易,我都想好了!你姐夫也是武将来着,他收着两样好兵器,回头我挑拣一样给你,保准像样儿!”
“还有个事儿啊,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去的,这回带个人,三殿下也会怀疑的吧?”
“那我挑那件重兵器,你就说拿不了,这才让下人搬过去的,不就好了吗?”
“这还差不多!”
当晚,燕胜如收拾了一柄长兵器,交给燕胜君带去了。因为担心獒战一人前去会有危险,獒昆也跟着去了。到了金义府门前,一番通报后,三人果然顺利进了府。随后,燕胜君和兵器被请到了金义的阁楼上,獒战二人则留在了阁楼下的一间房里。
听见楼上谈笑风声了起来,獒战翻身而出,开始在金义府上搜罗了。叶衍水给的地图獒战勉强记得。他先顺着那地图上走,一路摸到了东边一处院子里。看那院子也修着二层小楼,屋檐瓦片都比其他精致,料到应该是金义所居之处,便躲开了院门前的看守,翻墙进去了。
院内一阵寂静,只有三两个使女坐在一楼回廊小厅那儿做针线说小话。獒战直奔了二楼,摸至正房门外,见上面挂着锁进不去,寻思着是不是该上房揭瓦了,楼道里便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闪身上梁。
上楼的是一个使女,走到正房门前,用腰上那串钥匙打开了正房门,然后进去了,好像是去取东西的。獒战当即立断,翻身下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进去。待那使女取了东西出去锁门时,獒战已经躲在了书架后面了。
听见外面落了锁,獒战也算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了金义这间寝室。闲逛了一会儿后,他在金义书桌后面寻到了一个暗门锁扣,用力一拉,背后那堵墙便自动翻转了,露出了一间密室。
獒战笑了笑,叉着腰,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室内三面墙都放了百宝架,一面搁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各样兵器,一面放着各种珍玩,金银翡翠琳琅满目,中间那面上整齐地搁着一卷一卷的竹简。獒战随手拿起一卷展开看了两眼:“咦?这金义还在做换货买卖吗?这看上去像是个账本呢!旧年三月三,金八百购置青铜两车,铸兵器一百二十件……六月,上品东珠四十颗美姬两名换赤蓝族地图一张,呵,他也打上赤蓝族的主意了?本王子想要的东西可不能让你抢了先啊!不过,这上面怎么没写是从谁手里换的呢?”
看完那卷,獒战又拿起了其他的卷册翻看,发现这面架子上的大多都是金义或者金义手下手记的账册。一览这些账册可知,金义大部分钱财都用作了购置青铜良田和换取情报。獒战疑心着,这金义难道是想反金赞不成?
门外忽然有了动静,獒战立刻将卷册放回了原处,利用密室内的按钮将门合上了。片刻后,那石门外传来了金义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总来叨扰三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那中年男人笑道。
“客气了,客气了,”金义态度很友好,“东西我早就为你们家主上备下了。论说,就是王宫里也找不出第二棵了。你是行家,你瞧瞧这灵芝如何?”
“哟!今年这棵还是紫芝呢!三殿下费心了,我先代我家主上多谢您了!”
金义呵呵地笑道:“我与你家主上的交情还用说这些吗?别说区区一棵紫芝,就是十棵我也能替他寻来。对了,你家柳叶夫人的病好些了吗?”
“这每年以灵芝调养,已经好了许多了,主上心里十分感激三殿下您呢!时常跟我们说,但凡三殿下有难,他必定会全力相助。”
“你家主上果然是个豪爽仁义之人,我金义就喜欢结交这样的人。回去跟你家主上说,或许再过几个月,还真要麻烦他一回了。”
“好说,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对了,那巴陵国现如今情形如何?”
“水元族一战叫巴陵国吃了亏,贵亲之间生了抱怨,都说诸国公好大喜功,贸然与水元族联手进攻花狐族,结果最后却叫花狐和獒蛮占了便宜,有失巴陵国体面。”
“诸国公怎么说?”
“诸国公自然不服,向王上请旨,打算再战花狐獒蛮二族,收回水元族,但王上并未准允。一来是迫于贵亲们的言论,二来,如果再败,巴陵国便真的颜面无存了。倒不如先停兵养息,往后再找机会收拾那两个蛮部。”
“再败?如此说来,巴陵国王上巴禅也有所忌讳花狐獒蛮二族了?”
“如何不忌讳?我听闻,那两个蛮族攻下水元族只用了短短一夜的功夫,若是有心,趁胜追击诸国公一部,说不定还能全数歼灭。如此凶悍善战,您说巴禅怎么能不忌讳?倘若再败,便是给那两族扬了威名了!”
“这大概也就二十来年吧!獒蛮花狐竟壮大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有所忌讳啊!不过,诸国公必定是不服气的吧?”
“王上驳了他的请旨后,他便有三天不肯进宫见王,以示抗议。据我推测,他不会就此罢徐,就算王上不肯下旨让他领兵征讨那两个蛮部,他也肯定会暗中对付的。”
“那你家主上有何打算呢?”
“主上并不想插手,等着看诸国公怎么跟王上起冲突。两人之间原本就有些不和了,若诸国公再不听王令,那他在巴陵国的地位可能就不保了。”
“你家主上好精明!坐山观虎斗,这才是最省力的法子呢!好了,我那边有客,你也不便在我府上久留,我这就命人送了你出去!”
“谢三殿下!”
随后,金义吩咐手下人将那男人送走了。待那男人走后,獒战原本以为金义会离开,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惠儿。
惠儿居然真的在金义府上!獒战不由地倒吸了两口冷气儿,那叶衍水说的话也太准了些吧?难道他之前在金义府里已经见过惠儿了?
“那是燕胜君,燕姬娘娘的堂妹,”金义在外面跟惠儿解释道,“我们俩都爱搜集兵器,有了好东西便要拿给对方瞧一瞧,如此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对了,白涵那边如何了?”惠儿问道。
“叶医师说你那毒可以解,白涵不会有大碍。”
“那个叶医师倒挺有本事的。”
“我所结交的人没一个是蠢货,就像你一样。”
“可我听说金碧湖回宫去了,金贝螺还好好地在白家,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却落空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真好奇,你到底跟我那两个妹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一定要置她们俩于死地呢?”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好,我不问,那你想怎么样?”
一阵沉默后,惠儿又开口道:“我想让你送四名美姬到白府,依着与白涵相生相辅的八字去找,送过去的时候就说是为了给白涵冲喜,白子季应该不会拒绝的,而且他还会十分地感激你。”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碧湖在宫里气得跳脚再奔回白家是吧?”
“哼哼,她躲在王宫里不回白家,我怎么让她和那个金贝螺两败俱伤呢?”惠儿带着奸笑的声音道,“戏要两个人一块儿唱才精彩,少了她,我想金贝螺肯定会很寂寞的。”
“行吧!就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吩咐人挑拣四名美姬,明天送到白家去。”
“那我不打扰你了,快去会你的燕胜君吧!”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房间。稍后,獒战也动作迅速地离开了那个密室,回到了獒昆所在的房间里。二楼上金义与燕胜君又聊了一会儿,然后燕胜君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燕胜君有些不安地问獒战:“你确信三殿下府上没人发现你吗?”
“只要你没暗中跟金义递消息,那就没人发现。”獒战打量着四周回答道。
燕胜君莫名地笑了笑,说道:“我想我和三殿下聊过什么,你和獒昆在楼下应该听得见吧?”
獒战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我当时不在怎么会听见?獒昆大概是听见的。赶紧走,别在街上啰嗦!”
这天晚些时候,回到燕胜如府上的燕胜君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旁,悠闲地喝着热茶,欣赏着刚刚才下起的雨。过了一会儿,燕胜如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碟小菜笑眯眯地说道:“胜君,来,姐姐让人给你做了几道你爱吃的小菜,今天你辛苦了,得犒劳犒劳你!”
燕胜君倚在窗边笑了笑道:“手到擒来的事情,有什么辛苦的?”
燕胜君摆放着碗碟道:“对你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要是换作我去,我肯定一见到三殿下就哆嗦,还是你沉得住气。来,快过来尝尝!”
“其实那个獒战也没什么可怕的,”燕胜君走过来坐下道,“是有些主意,但做事太过莽撞,终究还是成不了大器的。”
燕胜如也坐下道:“你管他成不成得了大器呢?我们姐妹俩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他们那几个送走,还了我们清静,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