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笃见白子季动真格的了,自家公主又晕着不醒人世,吓得是三魂没了两魂。人还没拖到厅门口,她便挣扎大喊道:“白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拖回来!”白岩喝道。
阿笃被扔回了白子季跟前,浑身颤抖道:“白大人……其实这事儿不怪我们家公主……正如贝螺公主说的那样,我家公主只是想求得白涵少主在身边,并没有想毒死他的意思!”
“果然是碧湖?”奉夫人气得快翻白眼了,拍着茶几直喊委屈道,“我家涵儿这是哪辈子招惹她了啊?她居然拿毒药来害我们家涵儿!天地良心,我们一家子待她还不够好吗?她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
“呵呵……”虎宁转头对贝螺干笑了两声道,“还真被你猜中啊!金贝螺你可行啊!回头可以出摊算命骗钱了!”
贝螺冲虎宁拱了拱手,开玩笑道:“承让!承让!并非我智商高,是她脑子就是智商重灾区,想事情都不转弯的。”
“那惠儿在哪儿?”白岩着急地问阿笃道。
阿笃怯懦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每次……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公主的,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她住哪儿……”
“荒谬!”白子季气得两眼发红道,“堂堂一个公主,做事竟如此草率!一个不知来历不知住处的女人说的话给的东西,她居然全信了!她长得到底是什么脑子啊?你既不知道她的住处,那总归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吧?白岩,带了她去画图,要尽快把这个惠儿给找出来!”
白岩点点头,把阿笃拽起来就往外走了。这时,虎宁瞟了一眼地上还倒着的碧湖问道:“这祸害怎么处置啊,爹,娘?”
奉夫人白了碧湖一眼,起身道:“我是懒得处置她了,太狼心狗肺了!白白是个公主,竟如此不明事理,我家涵儿摊上这样的媳妇,也算糟蹋了!表哥,你看着办吧!”说罢她拂袖而去。
贝螺也起了身,打了个哈欠道:“好了,真相大白了,我也得回去歇一会儿。唉,跟人吵架,真真是累人啊!”
“看吵架也累啊!走了!”虎宁拉上贝螺也走了。
余下的白子季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了看地上的碧湖,扬手道:“来两个人,送回她房间去!”
过了好一会儿,碧湖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醒来时,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她猛然想起了刚才那事儿,心里更透着寒气儿了,急忙往帐外唤道:“阿笃!阿笃!”
一小使女小跑了进来,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阿笃呢?阿笃去哪儿了?”
“阿笃姐姐……她被二少主带走了。”小使女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带走了?带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知道。”
“混账东西!本公主身边的人是可以随意带走的吗?”碧湖骂道。
小使女低着头没敢说话。碧湖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下了,一掌掀开了小使女往外奔道:“给本公主梳妆!本公主要回宫去!”
小使女支吾道:“您……您还是回歇着吧……”
“废什么话!赶紧啊!”碧湖怒喝道。
“可是……”
“可是什么?”
“白大人有令,不许放您出府。”
“什么?”碧湖浑身又是一个寒颤,倒退了两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本公主回宫?”
小使女又不敢说话了。碧湖上前就抽了她一巴掌骂道:“支支吾吾地干什么?说,是不是阿笃趁本公主晕过去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你给本公主说清楚了!”
碧湖抓着那小使女的发髻使劲地摇晃抓扯,疼得那小使女哇哇大叫。外面听见动静了,立刻去报了奉夫人。可奉夫人自打知道是碧湖毒了白涵后,便再也不想见她了,索性打发了无事可做的虎宁去招呼她。
虎宁大摇大摆地推门进了碧湖的房间,双手叉腰,如同一个女山贼头子闯民宅似的架势说道:“干什么呀?还不肯消停呢?”
碧湖打累了那小使女,正坐榻上歇气儿。她见虎宁来了,好不恼火,责问道:“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是娘让我来的,你不服气?”虎宁冲碧湖挑衅道。
“娘让你来的?她让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在打使女玩吗?有人禀报到娘那儿去了,她懒得见你,也不愿意见你,所以就打发我来咯!”虎宁右脚一抬,很霸气地踩在了榻面上。
碧湖心里一紧,忙问道:“娘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虎宁右手撑在膝盖上,笑眯眯地盯着碧湖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就算你是个公主,那又怎么样?大哥是娘亲生的,谁敢伤害她的亲生儿子她都不会原谅的。”
“我没伤害白涵……”
“别编了,”虎宁一屁股坐在榻上冷笑道,“阿笃把你干的好事儿全都说了。为了绑住大哥,不惜下符水是吧?你可真狠呐!那惠儿是谁都不知道,你居然敢给大哥喝她给的符水,你疯了是吧?”
“阿笃胡说的!那丫头胡说的!”碧湖此刻全身已经凉得刺骨了!
“是不是胡说,找着那个叫惠儿的不就清楚了吗?白皮猪已经带着阿笃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到时候拉到你面前一对质,一切不就清楚了吗?好了,老实安分地待着吧!别动不动打下人出气,惹急了本公主,小心揍你哦!”
虎宁说完转身要走,碧湖忽然一把将她拉住,情绪激动道:“你们敢软禁我,被我母后和王兄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你以为你毒害白涵这事儿,家里一堆人会放过你吗?”虎宁拨开她的手冷冷道,“待着吧!就算你的母后和王兄知道了,他们能说什么呢?你毒害白涵在先,连自己的亲夫都要毒杀,天下哪家容得下你这样的媳妇?哼!”
“你给我回来!我是碧湖公主,你们怎么敢软禁我?”
虎宁懒得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碧湖追出了房门,却追不出院门,因为公公白子季已经派人在院门口看着她了。见果真出不去了,她不由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阿笃被放了回来。她一见阿笃就扑了上去,抓住阿笃的发髻一阵拍打,嘴里骂道:“你敢背叛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丫头,我打死你!我没有害白涵,你怎么能冤枉我?”
阿笃缩在墙角,抱头哭道:“公主……奴婢也是没法子了啊!奴婢要再不说,白大人就要将奴婢杖毙了!”
“你为了活命就出卖我,还诬陷我毒害白涵,你这可恶下贱的丫头,白子季不打死你,我来打死你!”
“饶命啊,公主!”阿笃哀求道,“奴婢也是为了白涵少主啊!早点找到惠儿,少主也多一份希望啊!”
碧湖停下手来,使劲地踹了阿笃一脚,气喘吁吁地“控诉”道:“他是得救了,我怎么办?白家上下现在把我当仇人似的看待,还不许我回宫去见母后,你说我怎么办?我有害白涵吗?我只是想留住我丈夫的心而已,这有什么错?错的是金贝螺,要不是那贱妇回来了,白涵怎么会置我不顾?还有那个贱女人,符水是她给我的,是她害了白涵!你可倒好,什么都推到我头上,我有多冤枉你知道吗?”
阿笃不敢回话,只能抱头呜呜地哭泣。碧湖还觉得不解气,又扑上去拍了阿笃几下,直到实在是没力气了,她才丢开阿笃回房伤心去了。她觉得自己是最委屈,最冤枉的。想要唤回丈夫的心有什么错?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丈夫心里只有自己?一时错信了惠儿又有什么错?她的本意并不是想毒死白涵,都是那惠儿在里头捣鬼。如今白家如此仇视自己,往后还怎么在白家待下去?白涵醒来,肯定更厌恶自己了。
想到这些,碧湖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阿笃在外面听见了,也不敢进去劝她,怕再被揍个鼻青脸肿。
不过,寻找惠儿的事情并没有白家想得那么容易。那姑娘仿佛早料到了白家会找她,藏得一点踪迹都没有了。白岩带着人在城里找了两天,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找着,只在一家驿站发现过她的踪迹,证明她人应该还在城内。白家上下为此心急如焚。
而在燕胜如家的獒战也同样心急不安。权英被禁足,断了他利用权英离开的路子,这倒也罢了,至少还有备份的那条路,可白家忽然全城布了控,还收紧了城门防守,这让獒战他们的第二条路也胎死腹中。
獒战现在有点按捺不住了,特别是听说白涵中毒之后,他很担心贝螺在白家的情况。另外,贝螺生产的日子逼近,万一产子在白家,想离开就更加麻烦了,这也是他焦虑不安的来源。
那天莫秋和木棉出去打探了情况回来,说起了白家要找的惠儿。獒战听了有些纳闷,问道:“白家找惠儿干什么?”
木棉道:“白家那边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找一个叫惠儿的姑娘。我暗中打听过,无论样貌装扮都跟我们獒青谷那个惠儿相差无几,应该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