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战手掌搭在了她上,笑眯眯地说道:“好,我等着看你的好戏了,那现在可以陪我睡个回笼觉了吧?”
“只是睡回笼觉,别想其他的哦。”贝螺警告獒战道。
“好,只是睡,其他的都不想……”獒战脸上明显带着奸。
一分钟后,房间里忽然响起了贝螺咯咯咯的笑声:“你个骗子!都说不许想其他的啦!骗子!骗子!”
不出两天,信忠家的薄宁小姐欲再嫁獒拔的事情就在寨子里传开了。贝螺早料到了,只要她拿了八字去找七莲,这事儿指定就得如湖水的涟漪一般四散开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对的法子她已经想好了。
但这两天,她还是有个烦心的事儿,那就是凌娘。凌娘自从醒来后,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甚至连粥饭都不肯喝一口,俨然是想绝食。素珠薇草劝过,丘陵也来劝过,贝螺也苦口婆心地去劝过,还把添儿抱到她前给她瞧过,但她仿佛是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好好吃饭说话。
这天上午,丘陵和安大娘过来了一趟,带来了两个新挑拣的养娘。胡李二人被罚了之后,这几天一直是淮娘独自看着添儿,确实是疲累,贝螺便让安大娘再找了两个妥当稳重的大娘过来帮忙。
看过那两位新养娘后,贝螺觉得很满意,当即打发到淮娘那边听差遣了。随后,丘陵问起了獒拔娶薄宁的事情,贝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八字已经合过了,七莲祭司说是合,那就合呗!是爹看中的,我们做小辈儿的没道理反对不是?”
丘陵面露忧色道:“那干娘怎么办?那个薄宁小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之前嫁到外寨去,听说婆家人都怕她呢!她要掌了这个家,难保不会为难干娘。”
“还有我和獒战呢,”贝螺冲她笑了笑道,“有我们俩在,哪儿会让她那么容易欺负了凌娘去?况且她都还没嫁进来,等真的嫁进来再忧心也不迟。”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阿越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回头道:“是大首领和信忠族老斗魁族老几个呢!好像出寨猎了野味儿,正往议事厅里去呢。”
“果然是要娶新了,这大首领的心情好得比上午那太阳还好,唉!”安大娘轻叹了一口气道,“再瞧瞧凌姬夫人,为大首领辛苦操劳了这些年,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叫人见了怎么不心酸呢?”
“要不娘您去瞧瞧干娘,或许您的话她能听呢!”丘陵道。
“也好,我去瞧瞧一眼,好歹劝着她把饭吃下去呀!”
安大娘抱上阔儿出去了,只留下贝螺和丘陵在房间里说话。这时,贝螺转头冲阿越使个眼色,阿越心领神会,快步走到了梳妆台前,从一个漆木匣子里取出了一小瓶子东西,递到丘陵手边道:“丘陵小姐,您把这个收好了。”
丘陵有些茫然,接过那小瓶子问贝螺道:“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的药丸吗?”
贝螺伸长了脖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顺手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回去之后,悄悄地将这瓶中的东西拿一盆清水兑了,然后早晚两次浇在你家的月季花上,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有什么玄机?”
贝螺掩嘴一笑,乐道:“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了哦,除了安竹,谁也别说,连安大娘都不能说。”
“哟?这么神秘?你可真会吊我胃口呢!先说不行吗?”丘陵好奇道。
“说了就没意思了,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行,就听你的,看你到底想折腾出个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哎,”丘陵的目光往贝螺那微凸的肚子瞄了一眼笑道,“我怎么瞧着又大了一些了呢?你这肚子可真好长,几天不见又觉得大了,莫不是双吧?”
“就我这小肚皮能待得下两个?”贝螺拍了拍自己的小圆肚道,“那得多挤啊?我还是想一个就够了,他一人能在里面弄个两室两厅,宽敞又舒服,多好啊!”
话刚说到这儿,门嘭地一声就被踹开了。贝螺连脸都没转一下,单手托着下巴说道:“门踹坏了,你是看这门不顺眼想换呢?”
谁敢踹这门,除了獒霸王,全寨没第二个了。
丘陵见獒战回来了,招呼了一句就起身去凌姬那边了。阿越退出房间把门一关后,贝螺追着獒战坐到了塌边问道:“干什么啦?谁欺负你了,狗狗?”
獒战把靴子一甩,腿一收,靠在软枕上一脸大功告成的表情说道:“你不是让我唱黑脸吗?刚刚跟信忠家那几个出去猎东西,我就跟他黑脸了一盘,气得他差点都翻脸了,不错吧?”
“不错不错,獒影帝,你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呀!”贝螺连连点头道。
“我不是演的,我是真想气他,”獒战晃了晃拳头道,“就凭着他欺负凌娘那劲儿,我连揍他的心思都有了。罢了,看他勉强是个族老,给他点脸面,损他两句就行了。我跟你说,我估计爹一会儿会叫你过去,他们好像打算今天就把这事儿给定了,你那白脸可得唱得好看些。”
“就瞧我的吧!”贝螺拍拍心口笑道,“你都能拿影帝,我肯定能拿影后啦!定了好,定了我那小计划才有用武之地啊!”
“话说回来,你那小计划真能奏效?”
“别小瞧了我那点小计划,明早,你就能看到成效了!”贝螺在獒战鼻尖上轻轻地弹了一下,自信满满道,“本公主的植物学不是白念的,以前就经常拿花来做这样的实验,百试百灵,王子殿下您就放心吧!”
“没想到你在王宫还喜欢摆弄花草?”獒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王宫里的公主都喜欢玩花玩草码?”她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吗?你娶了个奇葩,只有我这个奇葩才会摆弄花草的,别的公主只喜欢掐花掐草。”
“奇葩是什么?”
贝螺耸肩笑笑,摊开手道:“独一无二呗!”
獒战忍不住笑了,挠她胳肢窝道:“夸自己一点不害臊,你是独一无二,那我是什么?”她连忙从榻上跳起来,躲开道:“你就是霸道不讲理呗!连爹都说,唉,要是战儿有贝螺你一半的通情达理那就好了,我都不用那么操心了……”
“过来,让我霸道给你看看!”獒战跳起来追她道。
“不看!不看!”
“都说我霸道了,不看不行!”
“哈哈!好痒好痒!”
两人正在房间里闹着,獒拔那边果然派人来叫贝螺了。贝螺忙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被獒战弄乱了的发髻和衣裳,嘟嘴冲獒战瞪了了一眼,然后开门去议事厅那边了。
到了议事厅里,獒拔和几位族老都在。贝螺上前问道:“爹,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獒拔指了指旁边坐着信忠道:“刚才我跟你信忠叔商量了,娶亲之事宜早不宜晚,我叫你过来就让你备一份求亲礼,明早亲自送到你信忠叔家去。”
信忠忙起身客气道:“大首领抬爱了!怎么敢有劳贝螺夫人亲自送去呢?”
贝螺笑道:“信忠叔不必这么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觉得这事儿宜早不宜晚,这院子有些冷清了,多个小娘来也多份热闹,我也好偷些闲呢!”
信忠笑呵呵地对贝螺拱手道:“那就请夫人以后多多照拂小女了。”
“哪里是我照拂她,该她照拂我才是,各位叔伯先聊着,我这就去准备求亲礼。”
“嗯,去吧!”獒拔抬手道。
晌午,獒拔招待了几位族老吃了顿野味儿。饭后,各族老都散去回家了。信忠刚刚回到家里,婉好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他道:“我们家薄宁那事儿大首领提没有?”
信忠得意地笑了笑,脱下靴子道:“怎么会不提?他正是想拉拢我的时候,这点小脸面还是会给的。”
婉好夫人眼里闪过一道金光,兴奋道:“这么说来,这事儿定了?”
“明天一早,由金贝螺亲自送了求亲礼过来,这脸面给的大吧?”信忠坐上榻道,“这回我家薄宁出嫁可比上回嫁给寨子外头那个风光多了!今天大首领说了,金贝螺有孕在身,族务家务都不便打理,得让薄宁先代劳着。”
婉好夫人眉眼生光道:“真的?连这话都说了?这么说来,我们家薄宁一嫁过去就是主母啊!我就说,小时候给薄宁算过,她哪里是嫁给短命人的命,是有大福气的人呢!这下好了,总算是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