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大首领……”若水一副娇弱无比的模样倒在獒拔怀里呜咽了起来。
“来人!给我拖走!”獒拔护着若水怒喝道。
贝螺正想去搀扶绿艾,却被獒战抓住了手腕,轻轻地晃了两下,示意她先别冲动。
“你这个贱人……”绿艾被两个族人架起来之后,脑袋晕沉沉的,却还没忘记破口大骂,“你那蛇蝎般的心肠早晚会被拆穿的!我就是想你死!你若不死,我到了九泉之下怎么能安心!”
“赶紧拖走!”
“贱人!”绿艾被拖走时嘴里还骂个不停道,“你不得好死!你生不出儿子来的!老天爷不会对你那么好!你作恶多端,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直到隔了老远,还能听见绿艾那痛恨的叫骂声。这时,瑞善奶奶打破了沉默,轻讽道:“贝螺夫人,你这下该清楚了吧?是她自己亲口承认想置若水夫人于死地的,这下毒之人不是她还会是谁呢?看来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识人不清,容易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情真假与好坏,需得再历练几年才是。今晚这事儿好在丘陵身边的素心想得周到,喝汤之前先用银针探了一探,否则只怕就得三尸六命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好过呢?”
“回瑞善奶奶的话,”素心低头禀道,“其实以银针探毒之法是贝螺夫人早前就交代过的,吩咐奴婢要细细把关丘陵小姐的每一道吃食,不得漏过一道,奴婢只是照夫人吩咐做事而已。”
“是吗?”瑞善奶奶有些悻悻,嘴上却还不甘心地说道,“要真那么细心,怎么会让毒药那么轻易地混进羹汤里?说到底总归是太年轻,处事不稳妥啊!”
贝螺没理瑞善奶奶,转身对獒拔说道:“爹,今晚之事是我疏忽了,我一定会查个清楚,给爹和凌娘一个交代!”
獒拔抬手道:“不必了!”
“不必了?”
“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绿艾那贱人因为妒忌若水和凌姬有孕,趁人不备下毒想害她们,好在你提前叮嘱了素心,这也算将功补过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爹……”
“行了,你先去灶房查看其他菜肴是否有毒,仔细清一清,就这样吧!”
贝螺见獒拔态度坚决,只好先叫上那十三个帮厨回灶房一一清查了。院子里又热闹了一会儿,随后便散场了。獒战前脚刚回到房间里,贝螺后脚便赶了回来。
“绿艾夫人那边怎么办?”贝螺有些心急道。
“我已经让穆烈去了,等他回来再说。”獒战懒懒地靠在榻上呼了一口酒气道。
贝螺坐到他身边,晃了晃他的腿儿道:“哎,你觉得绿艾夫人会是那么残忍的人吗?她真的会下毒害凌娘和若水两个人?”
“这可说不清楚,她以为莫秋真死了,为了报仇,可能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要不然跟她把实话说了吧?”
“不行!”獒战摇摇头道,“今晚你也看见了,她易冲动又感情用事,稍不留神就会泄露了莫秋的下落,到时候不单单是我的全盘计划会落空,就连莫秋的性命也会不保。”
“可这样下去,她肯定还会自寻短见的。”贝螺担心道。
“这也是她该受的惩罚,等到她和莫秋再见时,她才会知道能看见对方好好活着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贝螺忍不住笑了笑,伸头去打量獒战的脸,嘻嘻道:“哎哟……今晚是怎么了?居然说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难得啊,狗狗!”
獒战丢了她一个欲笑未笑的白眼,拨开她的脑袋说道:“倒茶去!一点做人媳妇的样子都没有,就顾着担心绿艾了,不管你男人的死活了?”
贝螺一边倒茶一边问道,“那你今晚能不能带我去见绿艾啊?我始终都觉得很奇怪,想找绿艾当面问个清楚。”
“今晚别去了,过两天再找个机会吧!”獒战闭目养神道。
正说着,穆烈敲门进来了。贝螺忙问他绿艾怎么样了。穆烈道:“已经送到了狼谷安全的地方了,夫人您暂时不用担心,她在那儿没人会知道,也没狼可以吃她。”
“那就好!对了,你有没有问她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来得及。安顿好了,我就回来跟你们报信了,怕你们担心。不过……”
“不过什么?”
“我护送她去安全之处时,路上一直在听她念叨说: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那个贱女人那么命大?早知道就该自己亲自动手。她反反复复地念了十几二十遍,所以我觉得今晚这事儿怕是有蹊跷的,不像是她动手的。”
“真的?“獒战睁开眼睛问道。
穆烈点点头道:“是真的,我亲耳听见她念叨的,不会有错。我觉得会不会是她事先知道有人要给若水下毒,而她自己并非那个下毒的人。”
“这么说来,真正下毒的人还在逍遥着,”獒战思量片刻后说道,“穆烈,立刻返回狼谷,这几天都待在狼谷。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个真正下毒的人肯定会去狼谷杀绿艾。”
“不过我不太明白,那人既然要下毒,为什么还要告诉绿艾夫人?”
“我想这个人大概是想栽赃给绿艾夫人吧,”贝螺接过话道,“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爹并没有当场处死绿艾夫人,而是罚她去了狼谷。为了自保,她肯定会去狼谷杀绿艾夫人的。穆烈你赶快回去吧,一定要把那个歹人抓个正着!”
“明白了,我这就回狼谷去!”
贝螺送穆烈出去时,忽然听见獒拔房间里传来一阵疾呼声:“放开!放开!我要杀了你!”她眉心不由地一皱,关上门转身道:“狗狗,你爹又在霸占民女了!”
“那是我爹,我管不着,反正我没霸占。”
“这回又是谁啊?”
“不就是那个乌雅吗?”
“乌雅?”贝螺几步走回獒战身边讶异道,“爹又对乌雅有兴趣了?他不是不喜欢碰乌雅了吗?”
獒战喝了口茶,晃了晃茶碗道:“我哪儿知道?兴许今晚心情不好,恰巧又看见了她,所以起兴了吧?”
“哇,那明早会不会闹得又自杀啊?上回已经闹得那么凶了,这回会不会真的一把火把院子全给烧了?”
“明早的事明早再说,睡觉!”
贝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狗狗,今天楚慈跟我提了个事情,我还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儿?”
“她说昨天收到了外婆的信,外婆在信里说苦无族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水元族全族都戒备了起来,随时都会跟苦无族开战,外婆的意思是想跟你和花尘借人。”
獒战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道:“知道了。”
“那你借吗?”
“借,怎么不借?但借是要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你告诉楚慈,让外婆自己写信来跟我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对了,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叮嘱楚慈也不要对其他人说起,包括我爹。”
“可你要借人给外婆,不让爹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人借给外婆?”
獒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合眼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今晚饶过你,睡吧!”
“那我是不是要谢主隆恩啊?”贝螺翻着可爱的小白眼翘嘴问道。
“不用谢了,主没说明晚会放过你。”
“呜呜呜呜……主你还是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