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桌和隔壁桌的人全都掩嘴笑了起来,可贝螺窘了,因为她没打算把自己昨晚又和獒战睡一的事情宣扬出去呀!
毕竟昨晚是人家楚慈小姐和獒战的洞房之夜,自己横在中间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妒性大发,连别人洞房花烛都不肯放过,想方设法把獒战勾引过来,欺负小妾呢!事实上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还有点没弄清楚呢!
楚慈的脸色果然微微变了,可能她也没想到昨晚獒战居然是和贝螺在一起的。
一脸窘迫的贝螺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獒战了,干脆不理他,埋头喝粥!旁边溜溜不服气道:“獒战哥哥,是獒赐说的?獒赐说我是麻雀它祖宗?”
獒战白了她一眼反问道:“难道不是?”
“呵!那个獒赐!”溜溜拍了一下桌面,义愤填膺道,“居然敢说我是麻雀它祖宗,我看他才是蜗牛它祖宗呢!”
“为什么是蜗牛啊?”隔壁桌的木棉好奇地回头问道。
溜溜转过身去对木棉说道:“木棉姐姐你想想,不是蜗牛是什么?吃饭慢走路也慢,说话慢条斯理半天说不完一整句话!还有,老实喜欢呆在他那破屋子里倒腾他那些破玩意儿,你说他像不像只行动迟缓,脑子抽风的蜗牛它祖宗?”
木棉他们都哈哈地笑了起来。花尘捏了捏溜溜的小脸乐道:“好了,人家说你是麻雀你还非得说回去吗?坐好了吃饭,一会儿还得出去玩呢!你不想去了?”
“绝对不能就算了!”溜溜磨着小牙牙,目光坚定道,“等着吧!我一定要去獒青谷找那只蜗牛把话说清楚!骂我是麻雀,我哪点像麻雀了?我要画只蜗牛,不,十只蜗牛在他那破屋子里!贝螺姐姐,教我画蜗牛,还要画那种最丑最丑的蜗牛!”
“好!”贝螺给溜溜夹了一筷子腌菜道,“回头我就教你画,画死他们!”
“他们?”
“呃……没什么,快吃快吃,一会儿还出去玩呢!”
“好!”
他们?还有那个他们?不就是獒赐那只蜗牛和旁边这只死狗吗?贝螺一边这样想一边拿眼去瞟右手边的这只死狗,没想到这死狗的目光正好移了过来,她吓得忙收回目光,把头栽进粥碗里一阵狂吃。
獒战对自己的威慑力很是满意,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这才像话般的微笑,而这两人眼神间的互动全被楚慈收入眼底。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心想:看来还是外婆了解獒战,獒战对金贝螺果然是有几分心思的。自己下手是太快了,得缓着来。既然暂时不能动金贝螺,那就让这丫头完全信任于自己,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早饭后,在楚慈的带领下,獒战一行人开开心心地出门去游览了。参观了几个作坊后,正好路过水蕊家,花尘提议去看看他大舅舅,一行人便去了水蕊家。
水蕊的父亲是花尘的大舅舅,早年因为打仗折了右腿,如今只能闲赋在家了。花尘他们的到来很让水蕊父亲高兴,冷清的小院总算是热闹了一回了。
可就在水蕊父女忙着招呼花尘他们时,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使女来了。水蕊一见着这婆子,如花的笑脸立刻枯萎了,她父亲也有些不悦,对那婆子说道:“有什么事儿稍晚些再说,我这儿正待着客呢!”
那婆子笑道:“不耽误您待客,我只是照太夫人的吩咐来跟水蕊小姐交代几句。这两个使女也是来伺候水蕊小姐的,是太夫人赏的,您可不能不收下啊!”
水蕊父亲只好挥挥手道:“去吧去吧!长话短说!”
水蕊很是不情愿地起了身,跟着那婆子去了自己房间。贝螺和溜溜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可惜那两个使女在门口站着,她们俩没法靠近,只能等那婆子走后,才跑进水蕊房间打算问个究竟。
可一进房门,两人就看见水蕊坐在桌边抹泪,顿时吓了一跳。溜溜忙坐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婆子骂你了?不怕,就算是太夫人身边的人我也不怕,我给你做主!”
水蕊轻轻摇着头,哽咽道:“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你先别哭了,先跟我们说说吧!”贝螺也坐下道。
水蕊抹了把泪,声音颤抖地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太夫人打算把她送给那诸项少主做侍妾,今晚就要被送去伺候那少主。刚才那婆子来是为了跟她交代男女同房的事情,她听完后又羞又难过,就忍不住坐在房里伤心了起来。
听罢这话,溜溜怒了,拍着桌子骂道:“我呸!让你去做那猪头的侍妾,那猪头配吗?姨婆怎么这样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蕊儿,你爹怎么说?难道你爹和你哥都肯?”
水蕊道:“我爹自然不肯,可姨婆说了,我去是为了水元族好,连华表哥和欢表哥都答应了,我必须得去!我哥一早已经去找过华表哥了,可华表哥说,能嫁给巴陵国的少主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我……我一想到以后要去巴陵国我就害怕……到了那儿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也见不找爹和哥哥了,更见不找溜溜你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
“混账东西!”溜溜气愤道,“为了水元族好?嫁个女人过去就能收服巴陵国不成?华表哥他们也太过分了!蕊儿你不哭,我这就去找我哥和獒战哥哥,非得跟你讨个说话不可!”
“先别去,”贝螺拦下溜溜道,“想必这会儿他爹肯定在跟你哥他们说这事儿呢!的确也是过分,让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就罢了,还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死了娘家人也不会知道的。”
水蕊呜呜哭道:“可不是吗?我可比不得当初的水月姨娘,我没她那么大的能耐!”
“水月姨娘怎么了?”贝螺问道。
“哦,贝螺姐姐你不知道,水月姨娘嫁的就是巴陵国的人,楚慈姐姐就是水月姨娘和巴陵国的安大夫生的。可你也看见了,嫁到巴陵国去有什么好下场呢?到头来还不是携家带口地回水元族来了?要是蕊儿也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溜溜一把将水蕊抱住心疼道,“我才不舍得让蕊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以后连个面儿都见不着了!”
水蕊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贝螺忙安慰她道:“别着急,我们再想想法子,哭也没用啊!”水蕊哽咽道:“还能有什么法子?今晚我就得去伺候那个诸项少主了……”
“嘘!”贝螺忽然嘘了一声,冲门外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声道,“外头还有那两个使女在呢,我们说话小声点些。照我说,要躲过今晚也不难,只用一个简单的法子就行!”
“什么法子你快说,贝螺姐姐!”溜溜着急道。
“这样,你们先出去把那两个使女支开,别让她们在院子里,我自有办法。”
两个小丫头一头雾水,但还是照贝螺的吩咐去做了。支开那两个使女后,两个小丫头又跑了回来,只见贝螺抱着一个小石盅,正卖力地舂着。溜溜一边关门一边诧异地问道:“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贝螺神秘一笑道:“你一会儿就知道啦!蕊儿,去弄条平日里要用的信事条(卫生巾)来!”
水蕊不解道:“弄那个来做什么啊?”
溜溜到底比较滑头,一听信事条,开心地跳起来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嘘!别嚷那么大声!被那两个使女听见了,就穿帮了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和蕊儿这就去做信事条去!”
信事条做好后,贝螺石盅里的汁儿也已经舂好了。她把石盅递过去道:“来,瞧瞧,有没有那种感觉?”
溜溜凑近一闻,立刻掩鼻推开道:“哇!不单单颜色对,连气味儿也够难闻啊!贝螺姐姐,你怎么弄出来的?”
“院子里多得是蜀葵花和石榴花,再加点鱼腥草,什么都搞定了!”
“姐姐,贝螺姐姐,我简直简直太佩服你了!”溜溜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你干脆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这个回头再说,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贝螺拉过两人,耳语了一番后,溜溜借口有事去把那两个使女找了回来。当那俩使女走回院子时,贝螺故意急匆匆地拿着一条信事条跑过去,还故意撞上两人,然后将信事条掉在了地上。
“哎哟!”溜溜故意大声道,“贝螺姐姐,你来信事了?”
“小声点,溜溜!”贝螺跟着演道,“这种事儿怎么能说得这么大声呢!不是我,是蕊儿!”
“呀!蕊儿来信事了?”溜溜演技略显浮夸了,但总归还是能得个最佳女配角奖的。
“是啊!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她把这个送去呢!”
“那你快去!快去!”
贝螺走后,那俩使女对视了一眼,表情显得有些诧异。其中一个问道:“难道水蕊小姐真的来信事儿了?”溜溜道:“这有什么可不信的?不信你自己去看啊!谁还装这种事儿吗?真是的!不信就去看呗!”
两人犹豫了片刻,当真去茅房了。没过多久,两人又匆匆地走了出来,往院外走去,好像是去禀报了。等她们一走,贝螺和水蕊就从茅房一蹦一跳地出来了。溜溜忙迎上去兴奋地问道:“她们信了是不是?”
贝螺点点头道:“信了!看见那染了红的信事条她们起初还不信,我拿过去叫她们闻,她们立刻吓得掩住了鼻子,后来也就信了!蜀葵和石榴花的红是无人能敌的,鱼腥草的腥那也是无人能敌的,嘿嘿,搞定!”
“多谢贝螺姐姐了!”水蕊稍微松了一口气道。
“这只是暂时的,你的事儿总归还是要想个长远之计,我想花尘哥不会坐视不理的。”
半柱香后,太夫人那边果然传来话,说等水蕊信事完了再去伺候。水蕊暂时是躲过去了。
晌午,一行人回到了大宅里。等候午饭的空档,溜溜跟花尘说起了水蕊的事情。果不其然,水蕊父亲也跟花尘和獒战提了,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事情。因为送水蕊给诸项是水华开的口,所以要帮水蕊摆脱这桩亲事并不容易。
溜溜听到这儿,很是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聪明人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呢!原来一点主意都还没想到啊!告诉你们吧!刚刚贝螺姐姐已经帮蕊儿躲过了今晚的侍寝,而且这几天都不用去了,厉害吧?”
“真的?用了什么法子?”獒战问道。
“用了……”
“咳咳!”贝螺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溜溜的话道:“你别问用了什么法子,反正这几天她不用去伺候那个猪头了。怎么样?给你们腾出了几天功夫,总归能想到法子吧?”
花尘笑道:“原来公主也愿意帮蕊儿,而且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你们想到法子了?”
“水华俩兄弟对我和獒战一直都有敌意,我们这趟来他们已经很不高兴了,所以要是由我们出面,他们为了心里那口气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取消蕊儿嫁给项诸的事情,说不定还会为难大舅舅一家。不过要是换成公主出面,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你们让我出面去跟水华首领说?这也有点不靠谱啊?我不是跟你们一路的吗?他会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