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的瞪着顾奕凡的目光让姚友芊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抢过了他手上的盘子，就这样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而在顾承耀面前小试身手的顾奕凡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就笑了。
不忘对着顾承耀的方向又扮了个鬼脸，然后开心的看到，顾承耀的脸，更黑了。
怪不得陈镜宇老是喜欢这样去捉弄老师，原来真的很好玩啊。
“凡凡。”姚友芊抱着儿子进了厨房，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儿子不要怕顾承耀：“其实爸爸不是真的想教训你。他只不过是。”
“我知道，他想吓吓我。”顾奕凡脸上的笑早收起来了，很认真的开口。
姚友芊有些诧异，却又欣慰：“凡凡知道啊？”
“我知道啊。”顾奕凡仰起小脸：“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姚友芊对儿子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妈妈永远不会生凡凡的气。凡凡不喜欢的事，下次我就让爸爸不要做了。”
“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他不要把妈妈让给任何人，就算是顾承耀也一样。
“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怕爸爸？”
看到顾奕凡不愿意跟顾承耀亲近，她在哭笑不得的同时，多少替顾承耀郁闷。
她更不希望顾奕凡以后长大了像顾承耀那样，跟顾学武一点也不亲。
“好。我不怕他。”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顾承耀就是一个纸老虎，看着吓人，其实最听妈妈的。
就像爷爷一样，虽然经常冷着张脸，但是很听奶奶的话。
“那就好。”虽然不能指望两个人相处得很亲昵，但是也不要有隔阂。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跟他抢妈妈的人，他都不喜欢。
“啊？”姚友芊怔住，这一下，她也没辙了。
这天晚上，受到“惊吓”的顾奕凡，自然是想办法缠着姚友芊一个晚上。
这让顾承耀越发的郁闷。
好不容易熬到乔心婉出手，带着儿子去睡觉。
顾承耀则快速的将姚友芊带回了自己的卧室。
“芊芊。”顾承耀想到今天小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里就十分不痛快：“我要跟你好好谈一下。”
“谈什么？”
他们天天都腻在一起，有什么事让他这样郑重？
“关于顾奕凡的事情。”顾承耀很认真的开口：“这个小鬼现在开始长大了，心眼也开始多了，他——”
用最快的速度将今天顾奕凡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承耀的脸上还有些忿忿之色：“你看，才三岁，就这样骗你，说谎，要是不好好教训，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姚友芊听着顾承耀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儿子的“罪行”。伸出手抚上了顾承耀的额头。
“你没生病吧？”小凡凡才三岁，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跟恐怖？
“你第一次见面，就把凡凡吓得够呛。你觉得他怎么可能不怕你？”
“他真的不怕我了。”
“就算他不怕，你说他向你扮鬼脸？”姚友芊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确定不是小凡凡被你吓得要哭出来？”
“……”顾承耀要吐血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姚友芊像是看孩子一样看着顾承耀。
突然就笑了，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搂上他的腰：“好啦，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一有时间就陪着凡凡，可是他身体不好，又刚刚回来没多久。你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啊？”
“他根本就已经适应了。”就算顾奕凡身体不好好了。可是想他顾承耀的儿子，会差到哪里去？
想当年他被他老子那样折腾，也依然是好汉一条。
顾奕凡是他的孩子，肯定是青出于蓝。
“凡凡最近是开朗了很多。”尤其是上个星期开始上学之后。
校园生活给了他很大的热情：“不过，你太严肃了。你知不知道就连凡凡幼儿园的老师，排名都在你前面？”
顾奕凡排名第一是姚友芊，第二是赵百川，第三是乔心婉，第四则是幼儿园的老师。
连汪秀娥都排在第五，顾承耀则不知道排到第几去了。
做爸爸做成这样，难道顾承耀不觉得失败吗？
“芊芊，那个小鬼他——”
“那是你儿子，别一口一个小鬼叫人家，我不爱听。”
顾承耀不说话了，他决定了，总有一天他要让姚友芊认清楚，儿子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脆弱跟无害。
“好啦，别生气了。”姚友芊像是哄孩子一样，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答应你，以后多陪陪你。行了吧？”
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不过比没有好。
顾承耀脸上依然有些不虞之色，但是已经好了很多了。
不过他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对了。那个不许去。”
“不许去哪里？”他话题跳得太快，姚友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不许去看赵百川的电影。”这句话吼完，顾承耀的脸已经是十分的好看了。
胀得通红的脸，一路漫延到脖子根。
眼里还透着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
姚友芊怔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出声。
“顾承耀。”搂住了他的颈项，她垫起脚在他唇上又亲了一记：“你好可爱。”
这种醋都吃，她还真是。
姚友芊说完，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她发现，就算过了四年，她对顾承耀的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这个男人，真的是每一次都能让她重新认识。
她无法不为他心动。
顾承耀的脸则更红了。
他这是，被自己的老婆调戏了吗？
凡凡的腹黑属姓，已经开始显现。
白天继续，偶睡觉去！ 他这是，被自己老婆给调戏了？
心跳加快，看着眼前的姚友芊，原来想生气的念头，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姚友芊却觉得不够一般，又在他唇上亲了一记，满意的看着他的颈项住泛起的红色。已经淹过了他肌肤的本色。
这个男人真的有三十岁了吗？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顾承耀，你真的，真的很可爱啊。”
顾承耀心跳一紧，对上她笑意盈盈，清亮如星的眼神，他突然就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了她往床的方向去。
算了，调戏就调戏吧。
横竖是自己的老婆，他不吃亏。
陷入情潮的顾承耀，忘记了自己今天回家时想跟姚友芊说白嫣然的事。
此时眼里只有自己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
心里想的是儿子什么都靠边去吧。老婆只能是他的。
顾承耀又一次见到白嫣然是在两天之后。
他刚刚将一份文件签好字，抬头，就看到了一袭米色套装站在门口的白嫣然。
她的长发挽了起来，流露出了几分精明干练。
顾承耀有几秒钟的闪神。然后才想起来了，之前她曾经出现过一次。
小马这次已经很有眼力劲了。拿过签好字的文件，垂着头，不发一语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顾承耀跟白嫣然两个人。
“顾总，又来打扰了。”白嫣然一开口，就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承耀并不意外，既然白嫣然可以做到公私分明，那么他也可以。
“不打扰。”事实上，如果白嫣然不找上来，他早已经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将原来申源准备好的策划书拿出来。顾承耀的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
策划书做得非常好，针对顾氏要开展的项目，一切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而且条款各方面都完全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
不过越是这样，顾承耀越是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带着合作的诚意。
做生意，虽然手段很重要，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一家吃独食。
有钱大家赚，才会累积越来越多的人脉跟人气。
一家公司，无缘无故让出这么大的利。
心思微沉，眸光流转。
顾承耀的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在里面。
极为冷静理智的将那份策划书推回了白嫣然的面前，他甚至没有起身，依然坐在办公桌后。
“经过我慎重的考虑，决定，不跟申源合作。”
白嫣然有一秒钟的怔忡。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顾承耀。突然发现，他跟四年之前相比，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顾承耀放荡不羁中带着几分随姓。
可是四年后，顾承耀的眼神凌厉，深沉，更多了几分精明。
白嫣然的诧异只有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为什么？我们的事策划书写得不好吗？”
“不。写得很好。”顾承耀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神情自若，又透着几分随意：“就是因为写得太好了。所以我们不能跟你们合作。”
“为什么？”白嫣然完全不相信，顾承耀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无利不起早。商人重利，这样一份策划书，你们申源或许有钱赚，但是大部份的利益，都归在了顾氏。”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写出这样的策划，但只要你们公司老总的眼睛没瞎，就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策划案，除非。”
顾承耀的话在这个地方顿了一下：“除非你们有更大的图谋。”
白嫣然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却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四年的时间，她不应该以四年前的顾承耀来揣测他的心思。
